歲月匆匆,抬頭即將是一年的霜降。走在田間地頭,隨處可見一籠籠長勢青油油枝葉茂盛的冬豆,正迎風向下深根向上飄揚,似乎在向鄉(xiāng)親們訴說著今年又會是一個好收成。
冬豆,顧名思義是一種在冬天才能收成的黃豆。這時的天氣并不太好,氣溫偏低,也不能總有太陽的暴曬,所以家人們每年在收冬豆的時候,總是一把把地把冬豆連根帶葉全部捆回家,放在房檐下掛著慢慢陰干,等差不多干燥的時候,再選個好天氣打豆子。新出來的冬豆,直接做成石磨豆花,味道別提有多香了。
打豆子,在我們村里應該最常見的季節(jié)是每年農歷的六月份,這時候就是普通黃豆的收成期,天氣也比較炎熱。俗話說的好,五黃六月農忙時。正是村里很多莊稼收成的時候,比如說搬包谷(玉米)、打谷子、挖地瓜、打谷子,差不多就是比較熱的天氣里,這些莊稼都將接踵挨著收割。
最先開展的就是黃豆的收割,因為黃豆是在每年農歷開春三月份開始點豆子,也就是下黃豆種子,一般是在水田的田坎邊上,按照一個小土坑與另一個小土坑之間差不多的距離,挨著挖好坑后放入五六粒豆子,再用刨出來的土輕輕覆蓋好。如此反復,一直把需要耕種的豆子全部種下就行了。跟著插秧差不多的時候,也算是陪著稻谷成長的農作物。不知道別人的地方是如何耕種的,我們這個地方一直都是這樣套種的,可能也是對土地的綜合利用吧。
當豆子種下去后,父母親會根據(jù)豆苗的長勢適當進行施肥、鋤草。等毛豆枝干葉子越長越大后,就會緊接著長出很多一小串一小串的青豆子,在風雨和陽光的滋養(yǎng)下,一日跟著一日地變得越加飽滿。隨著季節(jié)的變化,差不多3個多月的時間,黃豆葉子跟著風慢慢飄落,很多豆桿上只有光禿禿一串串的黃豆,就可以跟著收黃豆了。這時,父母親會拿上背簍、繩子、鐮刀,在每根田坎邊上收割黃豆。
收黃豆可沒有那么輕松,不光毛豆桿上有很多細小的毛毛,弄在腿上手上皮膚就會發(fā)紅發(fā)癢,毛豆桿還不好扯,得花很大的勁才行,實在扯不動的才用鐮刀割斷。毛豆桿是一種很好用的柴火,所以父母親一般都是徒手直接連根扯走。待黃豆裝滿背簍后,就背回家倒在院壩里,經(jīng)過太陽的炙烤,還有人工不斷地翻曬,很多黃豆夾就會張開小嘴巴,吐出肚里的黃豆。
但是,還是有很多黃豆比較調皮,硬是在大太陽的暴曬下,在父母親雙手不停翻曬下,黃豆夾里的黃豆依然出來不了,那怎么辦呢?父母親就會找來一把很重的“連蓋”,一般是用竹子或者木頭做的,所以比較重,一頭的把手是一根直直的長長的棍子,一頭是竹子或木頭相互編排的寬大的直面板,專門用來拍打鋪整好的毛豆桿,如此打豆速度快、覆蓋面大。在一遍遍地拍打黃豆桿時,黃豆夾里的黃豆就會乖乖聽話,自覺地跳出來?粗鴿M地的金黃色,哪怕是早已汗流浹背,已依然覺得很值得。每每結束,父母親就會商量著用新豆子推一頓豆花吃,一家人感受著新一年收成的辛苦與快樂。豆子還可以炒著吃、煮來吃,或者涼拌吃、磨成粉末吃,還能做成豆豉裝瓶拌飯炒臘肉都很可口。
經(jīng)歷過的人都知道,打豆子的日子其實不好過,“連蓋”每次拍打毛豆桿的時候,也會跟著將很多細微的葉子、枝干乃至黃豆、泥土灰塵等拍打得滿天飛,這些東西很大可能直接掉落在身上,讓人一邊感覺身體不自覺地發(fā)癢,還渾身都弄得臟兮兮地。但是,這一頓操作下來,不知道燃燒了多少卡路里,瘦身減肥的同時還鍛煉了身體、出汗排了毒。難怪,父母親手上總是有很多老繭。而這些,都是想要收黃豆必須經(jīng)過的環(huán)節(jié),也就是勞動才能創(chuàng)作所得,所謂有付出才會有收獲,哪有什么輕易就得到的東西?
生活本來就很艱辛,感覺農村更有做不完的活,能吃苦才有吃的,當然也還有苦中作樂的樂觀積極向上。眨眼間,小時候跟在父母親身后,幫著點豆子、扯豆子,看著他們用“連蓋”打豆子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30多年,那個時候他們也還正年輕,也和我一樣30多出頭;赝@一路,原來我們如父母親一樣努力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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