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痛風,我曾在郴州市第四人民醫(yī)院的腎臟免疫內(nèi)分泌科住過一次院。
那天辦好入院手續(xù)后,值班護士把我?guī)У揭粋有5個床位的病房里。繼而又把我安置在74床。74床左邊邊緣與進門右邊那堵裝有壁柜的墻壁幾乎在一條直線上。床頭挨著的墻壁,則與進門右邊的那堵裝有壁柜的墻壁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規(guī)范的直角。不然,74床就不會與進門右邊的那堵裝有壁柜的墻壁處在同一直線上了。床前有一個敞亮的窗戶,右邊也有一個,與床前那個窗戶一樣敞亮。病房里,有電視、空調(diào)、衛(wèi)生間……生活設施一應俱全,如同居家般方便。
隨后,我躺在床上,等待主治醫(yī)生的到來。
在這當兒,我看了看房間里的其他患者。71床是個很年青的小伙,在不停地刷著抖音,旁若無人。72床是個老太太了,斜躺在床上,看不到因病痛折磨表現(xiàn)出的應有的痛苦樣,都說女人面對苦難的承受能力比男人強,由此看來,興許是真的。73床患者一直睡在床上,蓋著白色的被子,看不到他的樣貌。他有陪護,坐在他床旁的一張小凳上,也在看著手機。這是一個40多歲的女人,穿著樸實,沒有一點妖艷之狀,或許是因生活的負重造就的吧!看來只有73床患者的病情最為嚴重了。75床與74床相鄰,患者不在病房,未見其蹤影,也許他的病情已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身體舒服了,進而在外邊溜達去了吧。
感覺過了好些時,主治醫(yī)生才來到我的床前。
他是一個年青的男性醫(yī)生,身穿白大褂,頭戴白帽,或許因為近視,還戴著眼鏡,從他佩戴在胸前的工作牌上,我才知道這個主治醫(yī)生叫李建華。他問了問我的病況,又看了看我那紅腫的腳趾,然后轉(zhuǎn)身離去。臨走前叮囑我:
“先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接著又對我說:“之后會有護士來給你打針,還會把配好的藥給你拿來。”
已經(jīng)是下午了,吊針上午已經(jīng)打完,該吃的藥中午已經(jīng)吃了一次,主治醫(yī)生交代要做的檢查也已經(jīng)做完。我感到了疲乏,想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覺,卻不能如愿,怎么也睡不著。覺得無聊,就拿起隨身攜帶的那本雜志看起來。忽然間,73床患者在不停地嘟噥著什么。我一句也聽不明白,不知他所表達的是什么意思?不過,隨后我就看到他的陪護把他從床上扶了起來,又膀著他的手向衛(wèi)生間走去……哦,原來他是要“方便”了。
從衛(wèi)生間出來,我仔細地看了看他:臉色煞白,沒有血色,頭發(fā)、胡須都有點長了,如同稚嫩的植物被霜雪凍過一般,蔫蔫的,沒有生機。如果離開陪護的攙扶,估計是邁不開步的。他幾乎喪失了生活的自理能力。
等73床患者睡下之后。我對他的陪護說:
“你老公的病情有點嚴重了”。
“他……不是我老公 。你搞錯了。他是我弟弟。”
弟弟?我感到奇怪。她陪護他,不管怎么說,都有點不方便呀,我想。
她沒有責怪我的“冒失”。想起來,之前也有過一次這樣的冒失,那是在一次戰(zhàn)友聚會上。一個戰(zhàn)友,自然是不常在一起玩的戰(zhàn)友。他身邊帶著個很年青的女孩。我以為是他的女兒,于是便脫口而出:你的小孩子跟你一起過來了。之后卻引起了戰(zhàn)友們的哄堂大笑。原來,他身邊的女孩居然是他的二婚妻子。
唉,同樣的“冒失”在我身上竟出現(xiàn)了兩次。自責的情緒彌漫在我的臉上。她似乎感覺到了我臉上那彌漫著的自責情緒。
為了緩解這尷尬的局面,于是又對我說:
“沒辦法呢,大哥。你不曉得,我們姊妹的命都好苦呀。”
“我弟弟20多歲時遭遇了一場車禍,頭部受了重傷,在醫(yī)院做了大半年院,才撿回了一條命,人卻變成了蠢子,除了會吃,其它什么也不會。我的母親因為他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之后和我父親相依為命,現(xiàn)在我那老父親也去世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還得了腎病綜合癥。”
“原本我有3姊妹,還有一個姐姐,幾年前也去世了。我雖已結(jié)婚,有我自己的家庭。生活也不富裕,小孩都在讀書,負擔重?墒俏也荒懿还芩K俏业耐⒚醚。你說是不是。”
“還好。國家的惠民政策給這些苦命的人有了活路,讓他們享受著低;蛭灞。要不然,我弟弟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
我一邊聽,一邊想:
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她對弟弟的愛是純潔的、真心的、不圖回報的。
而我,對他們雖然抱有一種同情之心。卻不能給予一點實際的幫助。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為他們祈禱:
愿她的弟弟早日康復。愿她終有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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