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不知是怎的,越來越懷念我去逝二十年的父親。每每想到他,孩提時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就像電影一樣一幕幕還像是在昨日;叵敫赣H,但最為深刻的還是父親那張極為嚴肅的臉和他手中的“黃荊棍兒”。
父親生就一副“惡”相,有事無事都是一張嚴肅的臉,很少見他有幾分微笑。別說我怕他,就是我那些親叔別的哥哥他們見了他都有幾分畏懼。往往他們在家調皮或惹事生非只要聽說“你們再調皮搗蛋,就告訴你們二伯去,看他怎么收拾你!”之后,都得收斂一段時間。
事實上,父親在他們面前,只是板板面孔而已,并沒真正收拾過誰。但在我們子女面前,父親卻不是板面孔那樣簡單,而卻動的是真格。父親信行“不教不打不成人,黃荊棍兒出好人”的信條。我雖從小生性溫順,膽小怕事,說話做事像個“大姑娘”,但也沒逃過父親那“黃荊棍兒”的滋味。
記得我進了小學五年級時候的后兩天,剛在老師那里發(fā)了新書。放學后,我和有個別同學想急著回家。但有些同學卻想在路上逗留。我們想超過他們,他們卻不給我們讓道,所以就產生了硬是要超過他們的追逐行為。誰知,我們開始一跑,他們在前面的同學就開始跑。忽然,在我們前面的袁××跌到石頭上,拽了一筋斗。在他后面的趙某跑得太急,跌到他從他的身上翻了過去。袁大哭起來。原來,袁××把膝蓋磕破了一塊皮!鞍惨,陣子人些不跑了,袁××拽筋斗了。”后面的人吼起來了!翱隙ㄊ悄撑c某抽拽的!倍瑓s默認了。
袁××的父親在家聽到了人些的喊叫聲,吼起來了:“怎么的嘛?那個整倒你嘛?”“袁××拽球了!薄翱赡苁悄撑c某人抽拽的!蔽肄q道:“是自己跌倒石頭,拽的!辈还芪以鯓愚q白,就是沒有人相信我。
我本來就是弱者,所以當然是低能兒,也無怪該受他們的欺侮。人家是何許人也?人家老漢是隊長,是干部,是“共產黨員”。誰惹得起,誰不拍人家的馬屁股。我不受冤,該誰受冤呢?
我只有悄悄回家了。還好父親還沒回家,母親走四川的親戚去了。
過了一會,父親回家了。父親找了一根棕索,氣勢洶洶地抓住我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我捆起來!澳惆言痢脸樽Я。袁××要你去跟他請?zhí)t(yī)。我沒有藥,只有把你弄去淹死了算球了,免得以后再去惹事生非!薄安皇俏页榈,是自己跌到石頭拽的。我只是從他身邊跑過!睙o論我怎樣辯說,父親就是不賣我的帳。父親把我就推上了下河的路。鄰居舒大爺見事后果嚴重,才追到前面勸說:“佘二爺!你沒把事情整清楚,就整自己的娃兒,不逗頭,等問清楚再說要得不?”
父親這才住了手。父親又把我押到其他同學家一一問清。但都沒有人說親自看到我和趙某是抽袁某的。都說:“我只聽到前面的說的,我沒看到!
父親又到了趙某的家。他與我一樣,在家遭了一次扁包。父親與趙某的父親一起調查了所有的同學家,其得到的結果和我們的結果一樣。
最后,我們來到了袁某的家,問了他本人!笆遣皇撬麄兂槟阕У?”袁某這才說出了真情:“是我自己跌倒石頭拽的!焙昧耍磺械囊磺薪K于真相大白了。
幾天后,母親回來了。聽鄰居述說了此事,責備了父親:“你不把事情整清楚,就按倒自己的娃兒整,你真做得出來。誰的過錯嘛都要整清楚嘍再說嘇!”父親沉默不語。
這事已過三十多年了。但時;貞浧穑貞浧鸶赣H的“黃荊棍”,真是可怕,我往往不寒而栗。然而,父親那可怕的“黃荊棍”對我后來的人生,使我為人做事,要尊重國家的法律、法規(guī),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不用說,父親的“黃荊棍”,讓我品嘗了人生的滋味,讓我成就了我的人生。
【編輯:黃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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