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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度作家獎】尋找契丹(外一篇)
信息來源:本站發(fā)布    作者:    閱讀次數(shù):13747    發(fā)布時間:2015-11-25

作者:孫國華

孫國華,內(nèi)蒙古赤峰市人。中學(xué)語文教師。自進行文字創(chuàng)作以來,約有幾十萬字見諸報刊雜志,獲得過許多獎項。作品散見于《語文報》《中國電影報》《智慧月刊》《小品文選刊》《四川文學(xué)》《歲月》《遼河》《度假旅游》《散文世界》《西部文學(xué)》《西部作家》《兒童文學(xué)》《牧野》《老年世界》《散文詩》《中國魂》等國內(nèi)報刊雜志,部分作品被選編于《中外當(dāng)代文學(xué)藝術(shù)家代表作全集》《中國美文欣賞》《散文中國精選》等散文集中。有的散文被選用于高中,初中的試卷閱讀或被選用于課外閱讀。


在中國北方的草原,沿著一條古老的西拉木倫河,我尋找著那個美麗的傳說。

西拉木倫河,老哈河,這是兩條古老的河流,它們緩緩地流淌在塞外的草原上,流過赤峰境內(nèi),穿過歲月的時空,緩緩而去。而我所尋找的契丹,就與這兩條河流有關(guān)。

那是一個美麗的傳說:在茫茫的北方草原上流淌著兩條河流,一條叫西拉木倫河,意思是“黃水”。人們把它看作是黃河在遠方的女兒,所以文獻上寫作“潢河”;另一條河叫“老哈河”,也叫“土河”,兩河流域孕育了草原上的文明。傳說中,一位駕著青牛車從潢河而來的仙女,與一位從土河騎著白馬來的仙人,在兩河的交匯處相遇,兩人相戀,并結(jié)為夫妻,他們便是契丹族的始祖。

這個美麗的傳說,說明了契丹人與這兩條河流的淵源,說明了在這塊土地上,確實曾經(jīng)生活著一個偉大而神秘的民族——契丹。

這就不難理解,為什么這里的人們對契丹的歷史情有獨鐘,這塊土地上為何會有那么多關(guān)于契丹的遺跡與傳說。因為這片寒冷的塞外之地,至今還深埋著契丹人曾經(jīng)揮舞過的鐵戟銅鼓、雕弓彎刀,至今還疊映著契丹人那快馬如風(fēng)、驍勇剽悍的身影,還流傳著許許多多關(guān)于契丹的美麗傳說。那蒼涼古老的簫鼓羌笛,似乎還在往來不息的風(fēng)中悠悠響起。雖然作為一個曾經(jīng)強大的民族,已經(jīng)隨歷史的硝煙淡去,但契丹人曾經(jīng)創(chuàng)造的輝煌歷史,契丹人那不肯逝去的靈魂,還在。

在赤峰城區(qū)南面的山上,建有一個宏大的廣場,叫做“契丹廣場”。在那里,我們似乎可以尋找到契丹人的歷史足跡,可以感受到契丹人那種歷史的厚重與悲涼,可以大致了解契丹做為一個民族的興衰的脈絡(luò)。

懷著對契丹人的懷念,對契丹人曾經(jīng)創(chuàng)造出的輝煌的崇敬,赤峰人在城區(qū)南山的半腰處,劈山為地,拓展出一快非常寬闊的平地,修建起了這個“契丹廣場”。這里不但場地寬闊,綠樹環(huán)繞,由于地處山的半腰處,居高臨下,視野廣闊,可以將整個城市盡收眼底,成為了一處絕佳的風(fēng)景勝地。

沿一條柏油路,盤旋而上,在山腰處,就來到了“契丹廣場”。在廣場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座用花崗巖雕成的雕像。雕像是一位身著蒙古服飾的將軍,一手執(zhí)韁繩,一手握刀,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神情肅穆,昂首蹙眉,注視著邈遠的天空。走上前去,看看那基座上的題字,才知道這雕像上的將軍,就是契丹帝國的創(chuàng)立者——耶律阿保機。在雕像的后面,順著山勢,修建了一個半圓形的浮雕墻,像一面展開的屏風(fēng),將雕像親切圍拱;又像一幅展開的長卷,將契丹族興盛與衰亡歷史,徐徐打開,讓我們這些前來叩尋的人,在它的面前,流連、拜讀、感嘆。

廣場的四周,栽種了許多花草樹木,將偌大一個廣場襯托得莊嚴(yán)肅穆。在花草樹木的掩映處,散落著許多青石,或者花崗巖石。石頭上面,鐫刻著大大小小的文字。這些文字看著眼熟,卻又難以辨認(rèn),那就是契丹文字。

廣場上游人很少,顯得有些空曠、寂寥。山風(fēng)從路口處刮來,順著半圓形的浮雕墻掠過,發(fā)出一種尖銳的嘯聲,像是穿越歷史時空,傳回來的遠古的回聲。而在這尖銳的嘯聲中,浮雕上的場景似乎活動起來,為我們上演一場一場的金戈鐵馬,烽火硝煙。四周的樹木在風(fēng)中俯仰著,那些隱藏在樹木叢中的鐫刻著契丹文字的石頭,就不時顯現(xiàn)出來,像是誰在翻動著歷史的書頁,將一頁一頁的歷史,在這個有些凝重的廣場上,一一道來。天空中的云有些亂了,在風(fēng)中急速聚散著,頗有些契丹興衰史的味道。只有那雕像矗立在廣場中央,不搖,也不動。他是契丹人的靈魂,深深根植于這片土地上了。

長時間流連于契丹廣場,撫摸那沿山而建的浮雕,琢磨那些鐫刻在石頭上的文字,不禁感慨系之矣。曾經(jīng)那么一個強盛的帝國,那么龐大的一個民族,怎么會在緩緩流淌的歷史長河中,像流經(jīng)沙漠的水,銷聲匿跡了呢?

耶律阿保機,這個契丹帝國的創(chuàng)立者,騎在那匹俊朗的蒙古馬上,矗立在廣場的中央,顯得威風(fēng)凜凜。他仍然凝視著邈遠的天空,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思考。他能為我們解開這重重的歷史謎團嗎?

公元10世紀(jì),已經(jīng)逐漸強大起來的契丹人在耶律阿保機的領(lǐng)導(dǎo)下,在北方草原建立了一個強大的契丹帝國,又稱“大遼帝國”。定都于今赤峰境內(nèi)的巴林左旗林東鎮(zhèn)南郊,名上京,曰臨潢府。從此,這個崛起的契丹帝國就在北國的草原上攻城略地,不斷擴張,迅速強大起來。在此期間,契丹帝國先后吞并了草原各個相對弱小的部落與王國,成為北方一個政治、經(jīng)濟、軍事都非常強大的帝國。隨著疆域的不斷擴張,軍事力量不斷強大,塞外草原這偏遠之地,已經(jīng)無法承載一個日漸強大的契丹帝國了。于是,契丹帝國的統(tǒng)治者就將目光投向了中原,投向了那個錦繡的中原大地。在契丹帝國由強盛到衰敗的幾百年間,遠在北國草原的契丹帝國,就與中原的另一個強大的帝國——大宋上演著一幕幕的愛恨情仇,生死搏斗!板Y之盟”就是兩個強大帝國的巔峰之作,在中國歷史上書寫了色彩濃重的一筆。

我們在這里自然不必去追述它的歷史,歷史上所有的王朝興亡盛衰,總會有著其必然的和偶然的因素,有著其難以擺脫的歷史軌跡。“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歷史上每一個被顛覆的王朝,大都是出于相同的原因。這個建立在北國草原的契丹帝國也未能逃脫這歷史的宿命,像中原許多朝代一樣,經(jīng)歷了創(chuàng)建、強盛之后,漸漸衰落,被另一個崛起的種族“金”所滅亡。然而,“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國家滅亡了,山河是不朽的。秦漢唐宋,一個朝代滅亡了,另一個朝代就會建立起來。只不過將漢服換上唐裝,將唐詩演變?yōu)樗卧~,種族還在,文化綿延不斷?墒牵(jīng)的契丹人如今何在?他們隨著契丹帝國一同消失了嗎?那些與漢字頗有淵源的契丹文字,也同歷史的煙云一樣,消散在曠野荒山中了嗎?

我們將目光投向那座耶律阿保機的雕像上,他穩(wěn)穩(wěn)地矗立著,默然無語。山風(fēng)依然,亂云飛渡。

我們向鐫刻在石頭上的契丹文字尋求答案?墒牵@些看似與漢字有些相像的契丹文字,卻是難以辨認(rèn)。它的讀音、語義與漢字完全不同。這是契丹文字的獨特之處,還是它消亡的原因呢?為了經(jīng)濟、政治、文化發(fā)展的需要,為進一步鞏固強大的契丹帝國政權(quán),耶律阿保機下令創(chuàng)造了契丹民族自己的文字。那些契丹的學(xué)者們參照漢字的基本結(jié)構(gòu),對漢字進行刪減或添加筆劃,就形成了另外一種文字——契丹文字。所以,我們所見到的契丹文,是那樣眼熟,卻又難以讀懂。

契丹文字很快就在契丹帝國上層推廣并使用,往來的公文,官府各種文字資料的記載,都使用契丹文字。契丹文字不但對契丹帝國的發(fā)展與強大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對北方草原其他少數(shù)民族的文化也產(chǎn)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可是,契丹政權(quán)重視了文字的創(chuàng)造與使用,卻忽視了文字的教育與普及,沒有形成一個系統(tǒng)的普及教育機制。這種文字流行于上層集團,成了貴族文字,沒有根植于民間,缺乏最肥沃的土壤。就像養(yǎng)在溫室里的花朵,缺少那種自然的,蓬勃的生命力,一旦失去了優(yōu)越的環(huán)境,就會迅速枯萎、凋謝。

隨著一個王朝的覆滅,一個種族,一種文字都隨之煙消云散,這是一種很奇特的現(xiàn)象。契丹文字的消亡,其中因素很多。沒有很好地進行普及教育工作,沒有讓廣大的契丹民眾掌握和使用,恐怕是其中最主要的因素。文字也好,文化也好,是需要有生命力,是需要代代相傳的。而這些是離不開廣大的人民群眾的。文化是花朵,人民群眾才是土壤。

文化是一個民族的根,文化消亡了,這個民族就不復(fù)存在了。

拜訪了專家學(xué)者,查閱了有關(guān)歷史文獻,一種普遍的說法是契丹帝國滅亡后,契丹人就四處流落,有的遷徙別處,有的與當(dāng)?shù)馗魃贁?shù)民族相融合,最終逐漸消亡了。

沒有了語言文字做為紐帶,一個土崩瓦解了的王朝的人民,就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失去了那根線的牽引,風(fēng)箏就會隨風(fēng)飄蕩,不知會流落何方。契丹帝國被金人顛覆之后,契丹國的臣民就風(fēng)流云散,至今不知所終。一個曾經(jīng)十分強大的民族有這樣的結(jié)局,的確令人痛惜。

沿著那條古老的西拉木倫河溯流而上,來到茫茫的草原上,看見那些遍地隨風(fēng)搖曳的花朵,似乎有些明白了。生生不息的過程就是一個不斷演變,不斷融合的過程。我們何必執(zhí)著于這些花朵的前生曾經(jīng)是什么,也不必追究那些曾經(jīng)絢爛的花朵如今變成了什么模樣。無論姹紫嫣紅,無論羞澀還是奔放,這漫山遍野的花朵,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你有我芬芳,我有你的色彩,都是茫茫草原的孩子。我們只需知道,這些生生不息的花朵,在草原上年年綻放,就足夠了。

就像眼前這條西拉木倫河,不知在草原上流淌了多少歲月,它雖然孕育了一個曾經(jīng)非常強盛的民族,孕育了非常燦爛的契丹文化,然而,它流出赤峰境內(nèi),就不再叫做“西拉木倫河”了。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它仍然緩緩地流淌著,只不過在流淌的過程中,不斷與其他河流交匯、融合,成為更加浩瀚的河流,最終流向大海,成為汪洋大海的一份子。契丹人無論流落到何處,融入到什么民族當(dāng)中去,都是中華民族當(dāng)中的一員。從這個意義上說,契丹人最終消亡,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可遺憾的。

站在茫茫草原,望著那條古老的河流自西向東,日夜不停息地流淌,心中多少有些釋然。“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倍嗌僖荒灰荒坏目犊,一幕一幕的興盛衰亡,都將隨風(fēng)而逝,只有這山河不朽。只要這片土地到處充滿勃勃生機,我們就不必在意盛開著怎樣的花朵,我們都應(yīng)該懷著欣喜和激動,來叩謝這片古老的土地。感謝這片無論經(jīng)歷了怎樣的磨難,都以寬厚仁慈的胸懷,來接納我們這些子孫的土地。


山村里的石碾子


過去,在農(nóng)村,幾乎每一個自然村里,都會有幾樣公共設(shè)施,供村里人使用,石碾子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村子大一點,常常會有兩個這樣的石碾子,一個在村子?xùn)|邊,一個在村子西邊。條件稍好一點的村子,會在石碾子上蓋一座簡易的房子,我們這里人叫它“碾道”。“碾子”因為有了房子的緣故,就變成了“碾道”,為什么,誰也說不清楚。大概是因為房子里有石碾子,石碾子下面是一個又圓又大的磨盤,磨盤下面是一條道,碾道是一條悠長的道路。

碾道,就是村子里的歲月。

那個時候,十里八村是沒有電的,沒有現(xiàn)代化的加工設(shè)施,人吃馬喂,所有的食物、飼料都是用這石碾子碾出來的。碾道,在農(nóng)村的日常生活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碾道一般很簡陋,只是能夠遮風(fēng)避雨的房子。自然是土坯砌墻。在墻上掏一個洞,算是窗戶,再留一個門口,也不必安裝門框,門,因為時常還有驢呀、騾子之類的牲畜出入。房子里面的某一處,會挖一個小一些的洞,不通透,用來放置煤油燈的,人們叫它“燈窩”,晚上照明用的。房頂用麥秸稈之類苫房,經(jīng)濟、耐用。

碾道平時是比較清閑的,很少有人使用,常常是孩子們捉迷藏的地方。在農(nóng)村長大的孩子,大都有過這方面的記憶的,村子里的場院和碾道,是孩子們經(jīng)常光顧的地方,村子里的碾道,幾乎就是孩子童年的記憶。那個時候,農(nóng)村家里的口糧有限,一年之中,到碾道幾次,都是有數(shù)的。平常素日看見誰家到碾道碾米磨面,會覺得很不尋常,那一定是家里有事發(fā)生。平素里碾米磨面,幾乎都是紅白喜事。有人家結(jié)婚,叫做“紅”事;家里的老人去世了,叫做“白”事。無論紅白,都是大事情,親戚朋友、街坊四鄰都要參加,即便是村子里再貧困的人家,在這樣的事情上也絕不能馬虎,既關(guān)乎守不守規(guī)矩,也關(guān)乎面子問題。

無論是新的開始,還是老的逝去,仿佛一切都從這碾道開始的。

碾道的清閑是相對的,作為村子里必不可少的公共設(shè)施,自然有它存在的價值,是缺不得的。缺了什么,碾道也是不可或缺的,不去轉(zhuǎn)動它,山里人的日子就停滯了。

無論平時的日子怎樣拮據(jù),每年的臘月,借也好,積攢也好,家家戶戶都要都要把平時舍不得吃的糧食,拿到碾子上轟轟烈烈地碾上一回。在石碾子一圈一圈的轉(zhuǎn)動中,舊的時光消失了,新的日子一步步走來。逝去的,走來的,都一點點刻錄在不停轉(zhuǎn)動的石碾子上。

也許,在一年的臘月里,碾道是村子里最為熱鬧、繁忙的地方。也許,對貧窮的山里人來說,那是一年里最為快樂的時光。忙忙碌碌清清淡淡一年到頭,總得過一個豐盛而快樂的春節(jié),人們總是會想辦法去準(zhǔn)備一年里最豐盛的食物的。

對于碾道,印象最深的,恐怕就是每年臘月這一段日子。

一進臘月門,家家戶戶就開始準(zhǔn)備過年了。除了趕年集,買年貨,就是碾米磨面。碾米磨面是一個力氣活,可是,進出碾道的常常是女人和孩子。碾道里面難得看見青壯年,這是對的,碾米磨面雖然是一個力氣活,然而需要耐力,需要精細,還需要一些技術(shù)。把麥子撒在磨盤上,用笤帚均勻地攤開,推著碾子,一圈一圈碾壓。麥子在碾子的碾壓下裂開、變碎,推碾子的人需要一邊推,一邊用笤帚整理。厚的地方要攤薄,薄的地方,要往一塊集中一下,有的地方散開了,就要歸攏一下。一圈一圈的碾壓,一圈一圈地整理,麥子在磨盤上一點點變成面粉。女人開始用“籮”來“籮面”。把那些已經(jīng)粉碎了的麥子收到籮里面,在“笸籮”上籮面,已經(jīng)磨成面粉的漏下去,粗的顆粒留下來,放到磨盤上繼續(xù)碾壓。這需要技巧。籮在女人的手里均勻地,一圈一圈地?fù)u動,雪白的面粉在女人的手中紛紛飄落,女人的頭發(fā)、眉毛、臉頰都變得粉白。一會兒,身子熱了,臉紅潤起來,鼻子尖浸出細細的汗珠,一張俏臉白里透紅。那是這一繁重的勞動過程中,最具美感的場景,是一種創(chuàng)造美,韻律美。在女人那極具美感的動作中,麥子變成了雪白的面粉,清貧的歲月將在有白面吃的日子里,變得格外美好。

我至今還清楚地記得那些日子,我們幾個孩子輪換著推著沉重的碾子,在那個圓圓的磨盤上,一圈一圈地行走,像是沒有盡頭的歲月,怎么也走不出那個圓圓的碾道。可是,看見那一粒粒麥子在碾子底下變碎,在母親的手里一籮一籮變成雪白的面粉,心中就升起了一種欲望。似乎看見了母親掀開鍋蓋,熱氣騰騰的,雪白的饅頭出現(xiàn)在眼前。再累,也得推著碾棍,一圈一圈走下去。

一般而言,一個村子里的碾道,一定是這個村子里最古老的建筑,比村子里那棵老樹的年齡都長。一代一代人推著那個石碾子圍著圓圓的磨盤一圈一圈地轉(zhuǎn)著,碾碎了年年歲歲的口糧,也碾碎了多少人的青春歲月。

似乎是一種約定俗成,推碾子磨磨,主要由女人來完成。很多的女人從流鼻涕時起,就跟在母親的身后,到頭發(fā)花白,腰彎了,還在推著那個石碾子,圍著磨盤,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像一輩子走不出的廚房,圍著鍋臺轉(zhuǎn)一樣,把一代一代人,轉(zhuǎn)老了,把一年一年的光陰,轉(zhuǎn)沒了。

碾道,似乎是山里女人永遠也走不出的圓。

碾子是用石頭鑿成的。下面是一個又圓又大的石頭磨盤,在磨盤中間鑿一個圓孔,安一個“軸”,在磨盤上安放一個又長又圓的石碾子,固定住軸上,在石碾子的另一端安一個“碾棍”,人推或者牲畜拉。人也好,牲畜也好,圍著碾道轉(zhuǎn),一圈一圈地轉(zhuǎn),像一個古老的迷宮,走不出,卻又充滿了誘惑。

碾子是石頭的,磨盤也是石頭的,石頭與石頭相互琢磨著一個個悠長的日子,一圈圈記錄著清貧與苦難。石頭是堅硬的,堪比山里人的骨頭。任何堅硬的日子,都會在不斷行走的光陰里,被碾得粉碎。

現(xiàn)在,再偏僻的山村里,也見不到那曾經(jīng)的碾道,也聽不見推碾子那沉重的腳步,女人和孩子再不用圍著圓圓的磨盤轉(zhuǎn)圈了。那些石碾子,成了舊時光的見證。


【編輯:與文為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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