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水的山，習水的水，習水的樹，在黔北，在貴州，在中國，恐怕也算是比較獨特的，甚至是神奇的。東南方向，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溶洞，地下河，清溪，河流，縱橫交錯，森林，綠野，高山，峽谷，激流，在藍天白云下面展現(xiàn)出綽約的風姿，雄渾的氣質(zhì)。而在西南方向，鋪開的卻是罕見的丹霞地貌，并又誕生出另外的景觀：三岔河茫茫的原始森林，大坡浩瀚的飛鴿子林場，漏倉溝險峻的山、清澈的水、懸掛在森林間的瀑布，無不讓人稱奇。當然，最值得稱奇的是，這些綠，這些山，這些水，都與長嵌溝景區(qū)緊緊相連，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奇觀。
長嵌溝的山奇，奇在直，奇在多，奇在高，奇在險，奇在造型獨特。有一句廣告詞這么說：感受黃山，天下無山。我不知道這句話是否經(jīng)過了認真考證，但是，憑直覺就可以知道，雖然黃山的確是奇山，但是，它卻無法掩蓋貴州的山獨有的光芒。山是貴州的特產(chǎn)，更是習水的特產(chǎn)。去黃果樹的路上，我看到那些似乎是從平壩子里面規(guī)則地堆積起來的陀螺形的山，心里就十分震撼，那么多，那么密，那么整齊，巖石上都閃動著銀白的光芒。我的老家那里，開門就能見山，是那種刀劈斧砍的山，乳白色的，是懸崖，是峭壁，是氣勢恢宏的連綿不絕的群山。還有一座鐵鐙山，從西南、西北看去，就像是鐵匠使用的鐵鐙，鐵鐙的背后還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特別龐大，龐大到它的尾巴上還住了十多戶人家，龐大到它東北面的皮膚全是莊稼，是樹林，是閃爍著光芒的巖石。據(jù)說山是空的，與桐梓河的水緊緊連接，下面可以停泊輪船。還有關(guān)于“好個鐵鐙山，七窩水不干，誰能葬到真龍地，十個兒子九個官”的神奇?zhèn)髡f。這些，黃山?jīng)]有，長嵌溝當然也不會去重復。
長嵌溝的山也是相互連接的，也是頂著天的，但是這些相互連接并頂著天的山，似乎更頑皮一些，不是背著一座，就是抱著一座，像父親或者母親對孩子的愛撫，甚至像母親給嬰兒奶吃，父親和兒子一起玩游戲。有的也許是爺爺吧，牽著孫子正在散步，可是孫子不知道看見了什么，要掙脫爺爺?shù)氖滞芭，爺爺拼命拉著，拽著，于是，孫子身體前傾，爺爺身體佝僂，但是因為用力很大，頭部還是朝后仰。最有意思的是臉膛，有嗔怪的，有憤怒的，有吼叫的，由于激動，他們的臉部往往是紅色的，當然，也有青色的，像是胡子，或者是鼻孔、眼睛，要不就是年齡太大，氣色不好。最有意思的還往往是那些小山，相互摟抱，相互推搡，相互提攜。摟抱的，也許是情人，多年分離，突然相聚，有說不完的情話，還有親吻，甚至有迫不及待的，準備倒在森林之中來一次瘋狂的交合，所以，大家的身體傾斜的十分厲害。但是，有時也有第三者插足，甚至還闖進了暴徒，于是，山與山相互糾纏在一起了。有的用腳踢，有的用頭撞，看那架勢，非要分出勝負不可。那么，那些霞光一般的色彩，該是他們的表情了；至于那些紅色中流淌著的黑色，該是淚水或者是汗水了，當然，還可能是風中飄揚的長發(fā)，也有可能是撕打中被扯下來的布條。還有姐姐拉著弟弟的，有哥哥拉著妹妹的，有兄妹幾人相互攙扶著的，有點像姚明和他的弟兄們在籃球開戰(zhàn)之前拉成圈喊加油的情形；除外，也有說著悄悄話，商量是不是要到瀘州買東西的。長嵌溝的山有很多是圓錐體的，與三岔河、漏倉溝的山極為相似，別的地方很難看到，大概是紅塵地貌特有的景象吧？
畫巖和赤壁神州也許就是這些山令人稱奇的臉譜。畫巖是什么巖？畫巖是紅色的巖，紅色的巖上有畫。畫的是什么？有人說是何仙姑游歷到此留下的自畫像，看起來有點像敦煌的飛天；也有的說，像是美麗的婦人正在池中游泳，四周有許多童男童女伺候；還有的說，是宋朝袁世盟領(lǐng)兵平叛，天神揮毫畫下的戰(zhàn)爭場面……我從不同角度拍下許多照片，細細揣摩，發(fā)現(xiàn)這畫，你需要想象成什么就是什么，其信息含量格外豐富。如果這巖真的是畫的話，我想，申報世界吉尼斯記錄準能成功。那么，赤壁神州呢，則是真正意義上的地圖了，是吉尼斯所沒有的。它雄踞于小橋林場，從茫茫無際的森林中崛起，與天上的霞光緊緊相聯(lián)，成為丹霞地貌中最具有特色的一處景觀。崖是懸崖，然而它是平整的懸崖，屹立在森林中央，遠遠看去就像是噴薄欲出的朝陽，閃爍著耀眼光芒。走近了，讓人嘆為觀止的奇跡出現(xiàn)了，原來，它居然就是一副巨大的中國地圖，清晰，準確，這就難怪它有那么一個壯美的名字了！也許，這是何仙姑的杰作吧？若干年前，她看著祖國的山河，某種靈感突然直沖腦門，于是，揮舞長袖，攜著天鵝、玉女童男們飛向崖壁，大顯神通，一副火紅的地圖就橫空出世了！她和她的伙伴們，更顯得蓬蓬勃勃，英姿颯爽了！我都想把仙女想象成具有濃濃愛國情懷的女英雄了，那么多年前，面對多嬌的江山，她以紅色來預示祖國必將走向燦爛，以巨人的姿態(tài)托舉起東方的太陽！而今，祖國已經(jīng)開始了向天宇的飛翔，“蒼茫大地，誰主沉。俊贝鸢缸匀灰呀(jīng)十分明確！從畫巖往西，還有一處極為壯觀的崖壁，又可以說是典型的天然雕塑，或許不久的將來，吉尼斯會因為它產(chǎn)生更多誘惑力。紅彤彤的，像朝霞，像火焰，碩大無朋。巖壁上，整齊地排列著許多階梯，階梯特別長，間隔距離特別大，像是人工雕琢而成的。如果真是雕琢而成，那么，我深信，居住在這里的神仙，只有何仙姑才有這樣的法力！巨大的懸崖，巨大的雕塑，說不定就是何仙姑閑來無事信手拈來的又一杰作吧！至于在萬綠從中時不時昂起的頭顱，長發(fā)長髯的，橫眉豎眼的，喜笑顏開的，等等，我相信，就是這里的山神了，是充當仙姑的護花使者的山神！
在長嵌溝，你不要認為天有多遼闊，這里的天太小了，小到還沒有腳下的河床大。天在這里只是一條縫，二十多公里長的一條縫，一條曲曲彎彎的縫，一條藍色的縫，蕩著幾縷白云，飄著幾道陽光。因為，山是筆直的，全都是沖著天空去的，與地面保持著垂直；偶爾有不垂直的，則是身體前傾，似乎是要與對面的山擁抱，或者是要俯瞰地面的河流、行人或者車輛。別處的山一般都很坦蕩，即使偶爾有山是筆直的，卻沒有這么狹長，也沒有這么俏。筆直的往往是嚴肅的，可是這里的山卻活潑了許多，它們很善于做鬼臉，很善于挑逗行人。所以，無論你是坐車經(jīng)過這里還是步行，你是禁不住要熱血沸騰的，說不定還想從山上撕下一塊來，藏著，掖著，留作永遠的紀念。
這里，山是紅色的，但紅色卻只是點綴，星星點點，斑斑駁駁，在綠色的海洋里面探出半個身子或者是一張臉來。厚厚的草皮，雜亂的荊棘，蔥蔥蘢蘢的灌木，披在山上，鋪在河邊，立在山頂。一團團，一叢叢，一片片，突出來，凹進去，飄蕩著，翻滾著，起伏不定，在清風的鼓動下拍手，搖頭，哈腰。陽光很少光顧，它往往姍姍來遲，但是，它的到來，無疑使森林更加充滿活力，巨大的聲浪從叢林中扶搖而上，匯聚成一片呼喊，一片歡叫，一片掌聲，如風，如激流，如涌潮，瘋狂，瘋狂，一種能量巨大的瘋狂。當然，有疲倦的時候，不過，森林不會忘記了自己舞蹈的特質(zhì)，抒情的舒緩的音樂在溝壑中響起，各種樹木、荊棘、綠草舞動起曼妙的身姿，歡快，整齊，優(yōu)雅，恬淡。
在長嵌溝，看樹，品草，賞花，是別有情趣的一件事。這里很難看到大樹，郁郁蔥蔥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灌木林。碗口粗細，三兩丈高，全身都馱著濃密的樹葉，猶如青春少年，正在蓬蓬勃勃生長著。最耐看的是長在紅崖上的樹，那里似乎并沒有土，但是，樹依然在那里找到了落腳之處，一株又一株，一叢又一叢，一片又一片，硬是拼著命在生長。你拉我扶，摒棄了孤獨，有一種團隊的力量。有的斜斜地，有的直直的，有的干脆倒垂在空中，很悠閑，很自在，一副與世無爭的狀態(tài)。很多懸崖上的樹，總是零星的，孤獨的，老干虬枝，顯出歷盡滄桑的老邁，而這里的樹卻是很青春的，很陽光的，很有熱情的，甚至還是溫柔的，簇擁在一起，給紅色的崖壁遮風擋雨。當然，也有遒勁的那一種，是在山頂上，多是松柏，很高，很粗，直插云霄。2008年春那一場冰雪，讓這些傲立山巔的好漢們受盡了考驗，雖然最終沒有倒下，卻也是傷痕累累，有的枝椏掉了，有的干脆是被攔腰截斷，還有的，被壓的東倒西歪。盡管如此，它們?nèi)匀痪哂型⒌纳，站在連綿不絕的群山之巔，身披綠葉，頭頂陽光，與清風擁抱，與云彩爭鋒，訴說著勇士對抗天庭的故事！我是認不得多少樹的，但是，河邊，公路邊，一排排，一叢叢的，卻是我熟悉的：竹子！這些野生的竹子，就是灌木林的柵欄，就是拱衛(wèi)長嵌溝的神奇衛(wèi)隊！我最感興趣的，還是桫欏。很小的時候，奶奶就給我講故事，講月宮里的嫦娥，講伐桂的吳剛。奶奶是沒有文化的人，不知道月亮里面沒有桫欏，所以把吳剛砍掉的樹當成了桫欏，月明星稀的晚上，奶奶一邊講，一邊指著天上的月亮，說月亮上面長著枝椏的黑黑的那一棵就是桫欏。那個時候起，我對桫欏的印象格外深刻，認定桫欏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樹。然而，成年后，從一種叫“桫欏”的香煙盒上發(fā)現(xiàn)，我心中的桫欏和煙盒上的桫欏有著巨大的反差：葉子像蕨草，樹干像棕樹，看來也不高大。我理智地接受了它，當然也接受了煙盒上的恐龍，還知道了一個特殊的地方：長嵌溝！長嵌溝有桫欏，桫欏和恐龍同時代，與恐龍同時代的桫欏現(xiàn)在而今眼目下只有長嵌溝才有！去年和朋友一道去漏倉溝，我看到了一株很特別的樹，導游告訴我：那是桫欏。我很驚喜，但同時又不能不提出疑問：不是說除了長嵌溝以外別的地方都沒有桫欏嗎？導游趕忙說：這不是地地道道的桫欏，地地道道的桫欏在長嵌溝。哦，看來，大自然也有仿冒產(chǎn)品！到長嵌溝不看桫欏絕對是一種失誤，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錯誤。幾億年前，所有的生物都遭受了滅頂之災，恐龍也痛苦地接受了它們的地球之行，但是，桫欏卻頑強地生長了下來。不過，它們選擇了長嵌溝，選擇了一處不為人知的地方。我就納悶了，為什么要躲在這里？是圖清凈？還是怕天神發(fā)現(xiàn)？或者是長嵌溝的山神土地菩薩能夠保護它們？是不是觀音菩薩凈水瓶里面的水撒在了長嵌溝，給桫欏一個安然成長的環(huán)境？當然，這都是異想天開的事，事實是怎樣的，需要生物學家考古學家去研究，我用不著杞人憂天。不久前到長嵌溝采風，終于零距離接觸了桫欏。我原以為桫欏會像是大熊貓一般沒有多少，畢竟這是太珍貴的植物，沒想到，公路邊，溪溝旁，濕潤的草地里，竟然隨處可見。蕨草一般的葉子，像傘一樣鋪開，傘心里，嫩嫩的芽葉似乎剛剛睡醒，逐步將蜷曲著的身體打開。它們一般都不太高，或者藏在樹林之中，或者孤獨地站立在水邊，呈現(xiàn)出一種靜態(tài)的美，純凈得有如鄉(xiāng)村少女，脈脈含情，羞羞答答。那細碎的葉片，似乎只要輕輕觸摸，就會淌下淚滴來。也許就是這樣吧，很多人曾經(jīng)悄悄將桫欏移植到自己的花園中，耗費了巨大的心血，可是水土不服，桫欏的命運只能是慘淡的枯焦下去。這有點像茅臺酒，它只能在茅臺這個地方才能釀成。
至于那被森林掩蓋著的草，實在是很難一一叫出它們的名字，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絕大多數(shù)是別的地方很難找到的中藥材。有人這么說，如果在這里住上一年，壽命可以提高三年，原因是長嵌溝的風是中草藥凝結(jié)的；長嵌溝的水，是中草藥融化的；長嵌溝的魚，吃的是中草藥，沐浴的是礦泉水。神農(nóng)嘗百草，不知道是否也曾品嘗過這里的草；李時珍游遍千山萬水尋找療治百病的神藥，不知道長嵌溝是否也為《本草綱目》貢獻了一份力量。那天我在長嵌溝突發(fā)奇想，在長嵌溝清澈的河水里泡泡腳，腳上頑固的瘙癢是不是可以完全消失？果然，從長嵌溝回來的很多天，我在長嵌溝河水中浸泡過的腳趾丫竟然不癢了，那些瘡疤居然都掉了，出現(xiàn)了白白嫩嫩的皮膚。我相信這不是巧合，既然長嵌溝能精心呵護桫欏，長嵌溝的水一定具有神奇的功效。所以，很多人到長嵌溝，總要帶上一些花花草草枝枝丫丫的回去，驅(qū)邪，防毒，止痛，止癢！
據(jù)說春天是長嵌溝最美的季節(jié)，萬壑千山，杜鵑啼血，紅艷艷的，像是燃燒的火焰。杜鵑花是貴州的特產(chǎn)，老百姓普遍稱之為“艷山紅”，這是一個很具有詩意的名字，名字本身又讓我們充滿了美麗的幻象。當然，還有許多花也來湊熱鬧，白色的，粉紅的，大的，小的，分散的，集中的，藏在林中的，躲在巖壁下的，簇擁在水邊的，纏繞在樹身上的，千姿百態(tài)。那香味，隨風飄蕩，甜透行人的心，惑亂行人的眼。即使是酷熱的夏天，甚至是天寒地凍的冬天，長嵌溝從來總不會少了花開。有的星星點點，有的密密麻麻，有的如火焰，有的如雪花。如果你是花癡，你完全可以在這里用你的眼睛、用你的鼻子去體察，你可以在這里找到你心神中最渴望的那一個部分。
長嵌溝是巨大的峽谷，一條狹長的小河，躺在馬合公路身旁，彎彎曲曲地向東西方向延伸。十多米寬的河床，河床上躺著滾圓滾圓的石頭，紅的，黑的，摩肩接踵，層層疊疊。河水嘩嘩啦啦地走來，穿越這些石頭，又嘩嘩啦啦向前流去。水是格外清澈的，也格外的清涼。沿著不同的軌跡，以不同的姿勢流淌，跳躍，爬行，垂落，飛揚，處處都有浪花，處處都是絕妙的音符。陽剛的，陰柔的，暴戾的，多情的，訴說心事的，放開喉嚨歌唱的……如果你是用藝術(shù)的眼光來探尋，你會在這里獲得智慧，獲得美的熏陶。難怪水中總有那么多的魚兒在漂游，在翻滾，在沖刺。還有螃蟹，曬太陽的螃蟹，東游西蕩的螃蟹！長嵌溝的游人總是很多，捉螃蟹的小孩，悠然垂釣的漢子，還有穿著花花綠綠在水中游泳的少女。有朋友說，如果在習水的大街上公開脫衣服，那肯定是瘋子；但是，在這里寬衣解帶，卻是一種享受，甚至可以招徠更多欣賞的眼光。還有朋友說，你不妨跳進水中去，因為你可以趁機會欣賞美女動人的肌膚，誘惑力巨大的乳溝、腰身、圓臀、美腿。如果碰巧美女走光，那該是另一番景象了。玩笑歸玩笑，但這玩笑里面卻包含著對水的贊賞，對美的憧憬。這是長嵌溝帶給的幻象，欲望在這里總要燃燒。
長嵌溝的水太多了，從懸崖高處飛流直下的，目不暇接；躲在密林深處淺吟低唱的，比比皆是；匍匐在草叢中汩汩流淌的，數(shù)不勝數(shù)。樹上，高崖上，滴滴答答的，是水歡快的節(jié)奏。水似乎是陪伴著桫欏一直走來的，水構(gòu)成了桫欏的全部。或者說，桫欏和水攜手走來了，于是才迎來了萬千翠綠，萬千花香，于是長嵌溝有了生物的最終大融合，實現(xiàn)了“天下大同”。長嵌溝的溝壑特別多，溝壑把大山切割成了若干部分，每一個部分又自成體系，形成新的山，然后又有小溝切割，再形成更小的山。每條溝里都流動著水，水里都有魚兒。獨特的也許要算童仙溪了，那里除了森林、除了峽谷、除了高山和峭壁，還有一處天然湖泊，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天鵝池。它是黔北最大的高原湖泊，是什么時候形成的，資料無可考。我們可以展開想象，在造山運動時期，這里也許曾經(jīng)是濃煙滾滾，或者是海洋在這里慢慢挺起了胸膛，四面八方流來的水，自然進入了凹陷部分，于是，天鵝來了，它們一代又一代用生命去呵護、去捍衛(wèi)，這神山圣水，就多了幾分迷人的姿色。難怪當?shù)氐纳裨拏髡f中說這里曾經(jīng)是何仙姑沐浴、梳妝、更衣的地方。何仙姑是何等美麗的女神啊，她光潔的皮膚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應該又增添了無窮的魅力！還有童仙溪，這名字多有神韻，我們仿佛看到何仙姑帶著她的“金童玉女”們在這里同天鵝一起翻飛，漂游，棲息，那種悠然，那種和諧，那種融融的快樂，在今天，該是多么令人神往啊！長嵌溝的溝溝岔岔，長嵌溝的花花草草，長嵌溝的森林和水……從那時起，就染上了仙氣，多了幾分靈性，構(gòu)筑起一個更為神秘的世界！
小橋林場是一片真正的原始森林，很少有人把足跡留在森林深處。曾經(jīng)有人說在森林中看到過野生華南虎的腳印，有專家也曾深入考察過，最終沒有明確的結(jié)論。沒有華南虎，但是，還有更多的珍禽異獸，還有許多世界上瀕于滅絕的生物，還有許許多多神秘的去處，它們共同構(gòu)成了長嵌溝最為復雜、最為神奇的自然景觀。中國杉王是景區(qū)中最大的一棵樹，有八百余歲，其粗、其大，在中國是首屈一指的。據(jù)說，周恩來長征時路過此地，兩次在樹蔭下與毛澤東一起商討軍事機密，興之所至，贊嘆道：這棵樹應該是中國最大的樹王了！小橋林場與三岔河、小壩、飛鴿子等林場緊緊相連，占據(jù)習水國土面積的半壁江山，所以被國務院命名為“國家級森林公園”。
長嵌溝的魚好吃，但不是長嵌溝野生的魚，野生的魚是屬于保護動物。人工飼養(yǎng)的魚到了長嵌溝，經(jīng)過廚師烹調(diào)，鮮美的味道立即讓人食欲大振。我屢次到這里品味佳肴，每一次都看到這里車水馬龍，鼎沸的人聲和麻辣的魚香飄蕩在峽谷中，與鳥聲、蛙聲、猿猴聲交融在一起，形成漫無邊際的交響。沒有人說這里的魚不地道，沒有人來這里不品嘗這里的魚。有人說，不是廚師有多高明的廚藝，實在是長嵌溝的水是神奇的水，這神奇的水甚至可以把石頭也變成美味！
長嵌溝最高地方也就海拔一千米左右，還沒有習水縣城高，而且，它最低處還只有四百米。然而，長嵌溝卻是巨大的空調(diào)。烈日炎炎的時節(jié)，別的地方都像是在燃燒，這里卻永遠清風徐徐。至于最寒冷的季節(jié)，別的地方是白雪皚皚，天寒地凍，這里卻是春暖花開，鶯歌燕語。這就可以理解為什么有那么多人從那么遠的地方趕來這里，吃是追求，玩是更大的追求，休閑、洗肺、養(yǎng)心則是最高層次的追求。每次到這里，我總要想起幾句話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蔽也恢肋@里到底有沒有仙，更不知道這里可否有龍，但是，有一點我深信不疑，隨著生活質(zhì)量不斷的提高，人們對精神愉悅的追求將成為普遍的時尚，于是長嵌溝這個埋藏了億年之久的瑰寶將會被最終發(fā)掘出來，閃現(xiàn)出熠熠光芒！
長嵌溝歸來，我夜夜是夢，夢見了小橋，夢見了流水，夢見了漁船，夢見了棧道，夢見了水車，夢見了廟宇，夢見了與仙女對歌，夢見了與玉女攜手……我的夢啊，我的長嵌溝，這一份熱戀，也許從此將永遠植根于我心頭！
【編輯：黃先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