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香四溢沐風塵,
把酒言歡話平生
酒不是傷愁的工具;
不是人情世故獻媚的禮物;
更不是利欲交易里的利器。
和梅子,找了個時間,準備從赤水騎車到茅臺,剛在朋友圈發(fā)了行程,就收到了素素的留言:我在茅臺等你們,為你們接風洗塵,三千杯侍伺?赐,忍不住笑了,三千杯,是很多年前我對素素說過的戲語,沒想到她一直記在心上。
素素是我網(wǎng)上的文友,相識多年卻未曾見面。知道她是習水人,曾做過很多職業(yè),沉浮數(shù)次,后在茅臺鎮(zhèn),做酒業(yè)代理。平時常相互問候和聯(lián)絡,談詩論文,甚是相投。
從赤水到茅臺的自行車綠道,全長154公里,沿赤水河而建。這一路,崇山峻嶺云霧繚繞,村落田園風景優(yōu)美,被譽為“醉美之路”。這個“醉”不僅是風景美輪美奐,更因為沿途有郎酒、習酒、茅臺酒等酒廠星羅棋布,酒香醉人。
陽光下赤水河,碧藍如玉,清澈見底。梅子感嘆:“都說水是酒的精魂,一點不假,你看看這水質,天地自釀,能不出好酒嗎?真愿河水化作酒,一口浪來喝一口!”我笑她酒性不改,不愧是“喝花酒的女人”。梅子的網(wǎng)名叫“喝花酒的女人”,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一個清秀纖麗的女子,干嘛取這樣讓人浮想翩翩的網(wǎng)名。
騎到茅臺,正是傍晚時分,茅臺鎮(zhèn)依水而蜒,靠山而居,山水里酒香襲人,讓古鎮(zhèn)別有特色。素素早備好酒席等我們,盛情難卻,于是三個女人,圍桌而坐,沒有初次見面的生疏和客氣,倒像闊別多年的至友相逢。素素比相片里更白胖些,戴著眼鏡,甚顯文靜。
她端起酒杯說:“三個女人一臺酒,今天我們就來個‘流香四溢沐風塵,把酒言歡話平生。’為相逢干杯!”我舉杯喝下酒,細膩醇厚的滋味在唇齒涌動。梅子抿著嘴砸了下,瞇著眼:“尾韻留甘、回喉不燥,這酒不錯。”素素笑著說:“真會品酒,酒逢知已千杯少,很多人都說白酒是男人的天下,卻不知女人早就平分秋色了。今天既在酒都相逢,不如我們就來說說各自與酒有關的故事,怎么樣?
我們點頭附議,梅子拿著酒杯,淺淺啜了一口,白酒的豪氣讓她喝出了優(yōu)雅,梅子說:“這酒醬香味真濃,素素,等你來赤水,我也讓你嘗嘗花香酒……”素素有點愣:“只聽說醬香、董香、濃香、清香……花香沒聽過,這是哪里的酒?”梅子得意的瞇著眼,把杯里的酒喝干,說:“我自創(chuàng)的酒。”說完沖我使了個眼色,我們忍不住大笑起來,素素一臉不解。
梅子又抿了口酒說:“幽雅爽口,這酒真地道。我這嘴啊,別的不會,就會品酒。我對酒的認識,是從米酒開始。我們苗族人,每年都會舉行踩山節(jié)、芭茅節(jié)、火星節(jié)什么的,聚會時喝酒狂歡少不了,酒有時是苞谷燒,更多是米酒。
我們寨子里家家都有釀米酒的習俗,母親做米酒時我就幫著打下手,十多歲就會釀酒了。后來我喜歡把山里食用的花啊果的來釀酒,每個時令季節(jié),都做不同的花酒,這也是我網(wǎng)名“喝花酒的女人”的來歷。你們不知道看著不同的花果沉浮、發(fā)酵、冒泡……色彩和活力一點點的交付給時間自然釀造,最后酒香四溢多有成就感。
我愛閑時約三五好友品酒聚會,雅時詩酒年華,俗時劃拳打碼,不拘一格,只管愜意。酒于我不是傷愁的工具;不是人情世故獻媚的禮物;更不是利欲交易里的利器。女人喝酒,更多喝的是感覺和情趣。
很多人說:感情深,一口悶,感情鐵,喝吐血。我不贊成,喝得爛醉如泥并不是感情深的表達,只能顯出喝酒人自制力的不夠。素素你一定要來赤水,嘗我釀的石斛花酒,讓你體會赤水山水云瀑原生態(tài)的滋味,到時我們云下煮酒花下眠,那才是真正的醉生活。”
素素擊掌盟誓:“你這花酒我喝定了,你們看我今天這么豪飲,其實在十年前,我是滴酒不沾的。我以前經(jīng)歷豐富,原本小有積蓄,后來與朋友合伙做生意,結果弄得朋友散了,生意虧了連家都沒了。那是我最難熬的幾年,整日借酒澆愁。都說萬丈紅塵三杯酒,我喝了幾萬杯也沒把紅塵看開,因緣巧合,倒喝成了酒業(yè)代理。
一朝成名只為酒,悅來客滿是流香,今天咱們喝的是酒都酒業(yè)的流香臺酒,工藝流程環(huán)境等都和茅臺國酒同源而生,醬香經(jīng)典、醇化悠久、凈柔綿厚。這些年,我見過和喝過太多的好酒,但這款酒卻深得我心。酒其實和人一樣,都是看緣份的,你們遠道而來,又如此投緣,來,好酒酬好友,先干為敬!”素素說完一仰脖,爽快的把酒喝下。
素素這份喝酒的豪氣沒有出乎我意料,酒都里長年累月浸泡著的人,哪個沒有幾分酒量?我和梅子也不甘示弱干了杯,同是酒道中人,無須矯情客套,畢竟能陪你三千杯的人,一輩子也遇不到幾次。素素望著窗外燈火里的茅臺說:“十年前我來茅臺的時候,那邊還是荒地,現(xiàn)在早建成了新城,和老街連在一起。這些年茅臺發(fā)展太快了。十年光陰一杯酒,韶華原是彈指過。我有的是酒,就差你的故事了。”素素望向我,眼略迷離,臉色微酡,有種別樣的美。
我舉起酒杯,燈光里酒液透亮微黃,轉了轉酒杯,閉上眼,醬香氳氤,記憶隨之游走,緩緩流來,我說道:“我爸是個鄉(xiāng)村老師,媽是地道農村人,從有記憶起,他們喜歡在有好菜或有好事的時候,喝點小酒助興。一個半大土碗里倒上小半碗,爸媽輪流著喝。有一次,我趁爸媽不注意偷酒喝,喝得急猛,感覺從嘴一路燒到了胃里,那難受勁,當時眼淚嘩就辣出來了,對酒,我從此敬而遠之。
2007年時我爸的一個學生,從外地回家,特意買了好酒過來看望他,他很開心,又剛好遇上了從民辦老師轉成公辦老師的喜事,于是我媽炒了一桌好菜慶賀。后來那瓶酒喝了一半,爸小心的封好放起來,說等到有喜事再喝?墒遣痪煤螅捅粰z查出了癌癥晚期。再次倒出那瓶酒是在我爸的遺像前,我把酒杯斟滿,在酒香四溢和哀樂里失聲痛哭。
我爸走后,媽媽一個人,仍然習慣在有好菜或開心事的時候,喝點酒,仍是倒小半碗,先放在我爸常坐的位置,說著些家常的話,然后自己再喝,后來,我開始接過那酒碗,喝上幾口,陪我媽說些家長里短的閑話,多喝幾次后,酒慢慢變得有趣起來,我愛上喝酒后微醺的感覺。
不同時候喝的酒,感覺會不同。比如相思一杯酒,酒緩緩飲下,那個人的名字,在唇齒間流轉、沖撞,在酒里似乎走過了萬水千山。閑時一杯酒,透著清亮的光,有著甘醇的香,真有一酌千憂散,三杯萬世空的感受。我愛酒,卻從不醉酒,幾分醉意,留幾分清明,常常讓我從另一個感覺里,體會生命平時感覺不到的樂趣。”
梅子說:“我倒是醉過,有次釀的荔枝酒太美味,多貪了幾杯,便覺自己像飄在了半空,唱了一出現(xiàn)代版的貴妃醉酒。”素素抹了下臉:“我最難的那幾年,醉生夢死的活,醉酒是常事,奇怪的是,自從來茅臺做酒業(yè)代理后,居然沒大醉過,不過今晚,和你們一起,我愿意一醉方休,誰說女子喝酒不如男?說好的三千杯,不能停!喝起!”
我們都笑了起來,舉杯相碰,說著酒中趣事,聊著各自生活,不知不覺已是半夜。相扶著向酒店走去,路過紅軍橋,趁著酒意欣賞著茅臺夜景,看游客們在紅軍橋上搖晃著擺拍著;看廣場上開著瓶敞著杯嘗酒的人;看來來往往的熱鬧在身邊涌動,茅臺,名符其實被酒香淹沒的酒都,在這里,不飲自醉,那種醉,不單純是喝酒后才有的醉,更多是身心在酒香里自然舒展的歡悅和陶醉。
進酒店安頓好,和素素揮別,夢里,一夜酒香。幸得茅臺知已在,一斛流香醉春秋。快哉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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