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邑之西六七里有西山巖,舊傳為尹夫子讀書處。余聞之久矣,詢之父老,則莫知其蹤跡也。端午前三日,數(shù)雨,暑氣暫歇,遂訪焉。
或曰,龍光塔下可得路徑。余且行且止。及見一伯,問焉。伯曰,余久居此地越五十載矣,然不知西山巖之名也。遇數(shù)人,皆未嘗聞西山巖之名。余悵然興嘆,作歸計。行不過百余步,一老嫗執(zhí)刀挎籃而行,余復(fù)請焉。老嫗對曰,隨我可得之。
塔下數(shù)百步,果得其路。初,細(xì)石盈路,又?jǐn)?shù)百步,取右坡而上,則其路崎嶇難行。 又二三里,水聲潺潺,一廬廁其間。老嫗告余曰,此則西山巖也。余遙望之,蔓藤叢生,幾不見巖壁。近之,可見一橋,至橋上,青苔遍布,不見人跡。又?jǐn)?shù)十步,松杉蒼翠,風(fēng)清氣爽。又,可見一巖,方不盈丈,內(nèi)設(shè)賴公及諸元帥神位。巖下則瀑布飛流,亂石叢生,幾不可入。
徽宗時,蔡京當(dāng)?shù),搜刮民間花石珍寶。尹公痛切不已,哭于齋后七晝夜。蔡京聞之,邀尹公至其府宅,意欲籠絡(luò),天民悵然謝返。后,尹公學(xué)生王黼者為宰輔,或勸其謁王宰,笑曰:“見王丞相豈不得好官,但恐為地下顏、閔所笑!币t若此。嗚呼!其跡今則不存,豈不傷哉?
先時,石凳石桌俱在,更有一試劍石,旁則有松桂若干,為尹夫子手植也,惜乎不存;蛟,夫子墓在左近,余詢之父老土著,細(xì)細(xì)察之,莫知其蹤也;蛟粠煿珟r即西山巖。師公巖者,余向知之,昔之寶蓋山也,父老訛傳為尹公讀書處。豈不誣乎?
夫子與余雖古今不一,其志一也。是為記。
【編輯:楊汝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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