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半的教書生涯終于畫上句號了。
我的心情絲毫沒有因為脫離苦海而變得輕松起來,也許人生就是從一個苦海脫離再進入另一個苦海。我不過換了一個環(huán)境,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做老師。于是乎,大學的時候沒有好好學《教育學》《教育心理學》等課程,也沒有看蘇霍姆林斯基或者魏書生等人的那些與教學相關的書籍,我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去看明清小說的研究著作,以至于能夠回想起井大圖書館的某本書放在哪一排的某個書架上。自己也試著去寫了幾篇關于明清小說的論文,從不知道怎么寫論文到入門,我忙得樂此不疲。
可是,我畢業(yè)了。明清小說與我無關了,論文與我關系不大了,我的專業(yè)也與我沒有半點關系了,即使我的專業(yè)素養(yǎng)再好,我只能教地理,我只能安心做一個雜科老師。我開始后悔07年沒有去上《大學語文》。
命運似乎喜歡跟我開玩笑。初中沒有開設地理這門課程,高中地理我學得很吃力,成績也不理想。果真印證了那句戲言:哪科最差就教哪科。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上著課。字跡潦草,板書凌亂,思路不清晰,過程不流暢。還在我的師傅和教育局的教研員對我格外好,沒有難為我。又好在我的學生爭氣,成績不至于太差,有些班級竟能夠考第一。于是乎,我享受著在縣城上班的“榮耀”。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沒有背景只有背影的草根一族——我很可能會成為“無校籍管理”的犧牲品。
于是,當大家都摩拳擦掌各顯神通時,我沉默了。我始終相信,在哪里都是一樣的教書。倘若因為教書而去巴結誰,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后來,我回到了母校,一個有著很多光環(huán)的鄉(xiāng)鎮(zhèn)中學。我學會了寵辱不驚,學會了微笑,學會了坦然。
一晃而過,就是三四年,我并沒有成長為優(yōu)秀教師。但我會對每一屆學生講我的故事,我要告訴他們:尊重他人,就是尊重自己。我給他們講李白,講歐陽修,講蘇軾,講納蘭,講《紅樓夢》,講我的詩,講人生。我給他們講了很多與考試無關的知識,因為,人生不僅僅只有考試。對于缺乏課外書的農(nóng)村孩子來說,也許拓展知識面遠比成績重要。殺雞取卵,竭澤而魚,只能讓他們獲得暫時的成功。
我勸了很多學生多讀書,可他們還是迫不及待的為國家創(chuàng)造gdp了。于是,我也聽到了很多學生的訴苦。人生只能靠自己把握,錯過了就錯過了。但愿他們的孩子不會走他們的老路,不會惡性循環(huán)下去。
我不是一名合格的教師,教學之余,我“不務正業(yè)”,寫詩,或者寫論文,請假去參加學術會議......
做了教師后,我常聽別人說做老師很好。說這話的人只看到了寒暑假,沒有看到早晚自習,沒有看到很多不得已。其實,教師只是一個職業(yè)而已。請不要給予太多虛無的光環(huán)和不切實的重任,更不要濫用職權去欺負老師嘲弄老師。荀子曾說:“國將興,必尊師而重傅;國將衰,必輕師而賤傅。”我希望,教師不再是畏途。希望中國在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道路上,尊師重教不只是一句空口號,而應該成為一項準則;師道尊嚴應該與國家尊嚴一樣,神圣不可侵犯!
在這四年半中,我認識了很多優(yōu)秀的老師,他們兢兢業(yè)業(yè),甘于奉獻,是我學習的榜樣。感謝那些幫助過我的人,感謝那些鄙視過我的人,感謝朋友,感謝敵人,感謝生活。
人生,要么狠,要么忍,要么滾。我選擇了后者。帶著逃離的意味,走完了我四年半的教書生涯。也許這只是一個轉折點,在教會學生知識的同時,我也學會了很多,這些將成為我一生最大的財富。
再見,我的講臺;再見,我的孩子們!
(編輯:黃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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