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文獻給在天之靈的中國作家謝成:“您幾乎耗盡畢生的精力,為赤水人民奉獻了史詩般的巨著”——《仁岸鹽商》《黔邊1949》
一
《仁岸鹽商》通過對鄺登亭一家三代人(本文以1911-1935年作為劃分鹽商輩份代數(shù))在動亂與革命并存的特殊年代的人生命運的生動描繪,并以此為主線通過聯(lián)姻、過繼嗣子、婚喪節(jié)慶、商務往來等,將赤水幾大姓氏鹽商幾代人的命運沉浮,色彩斑斕的或直接或的展現(xiàn)了赤水在1911年至1935年這二十四年間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以及這種由各種階級關(guān)系變化所推動的軍事、政治與社會的演進趨勢。
鄺家轉(zhuǎn)折的命運是這樣開始的:辛亥革命爆發(fā),鄺家兩代人表現(xiàn)出不同的態(tài)度,作為第一代的鄺幺爺和第二代的鄺杏生興奮異常,奔走歡呼,而作為第一代的鄺登高卻憂慮擔心可能是災難的開始。鄺家是自清朝乾隆批準開辟貴州仁岸在內(nèi)的四個鹽道口岸以來,號稱赤水大熱商首富張百萬字鹽運商號的具體經(jīng)營管理者。作為鄺家字一家之主的大亭登,親自日睹革命的結(jié)果是鹽道受阻,四大鹽商頃刻轟然倒塌。革命的另一個結(jié)果是,鄺登亭的幺兄弟參加同志軍在支援合江縣的同志軍攻打縣街時中彈而亡。鄭苦生的妹妹鄺杏雨青春萌動,被王家留過洋的少爺王成義瀟灑風姿所迷,王家父子是革命黨,省城自治派的革命領袖被暗殺,王家父子逃亡他鄉(xiāng)。杏雨無法解除情愫(尤其在得到王成義的許諾表示之后),氣絕而亡。深感已經(jīng)落后并完全不適應于這種所謂革命潮流的鄺登亭,一心想把自己的兒子培養(yǎng)成一代高人,同時借自己還有余熱想趁亂跑一趟生意把家底夯實壯大。雖然如他所愿,實現(xiàn)了新潮流時代下的新四大鹽商并成為首富,但畢竟是他以生命為代價所換來的。接過父親重擔的鄺杏生和逃亡回來的王成義曾一度干得風生水起,在信仰“三民主義”尤其是“實業(yè)救國”的王成義的影響下,鄺杏雨不但經(jīng)營鹽運,還在茅臺以公司形式建立了股份酒業(yè)。正當他和王成義打算運兩千斤“回春酒”到重慶去開辟市場時,船行到落妹洋時船毀人散。杏雨在這個水難中被苗家爺孫女打救,被逼與高美成親,半年之后不幸回到家中,家產(chǎn)不幸散去不少,鄺二娘只好將土城的鹽倉出售。回家后的鄺雨生想重返鹽運事業(yè)已無可能,好不容易從鄺二娘手中要來一點跑散幫的本錢,幾趟下來,只見虧損,尤其是最后一次,完全落入別人設計好的圈套。被老表項幫昆點醒后的杏生一夜醒來,滿頭黑發(fā)全變白發(fā),精神恍惚,郁悶呆滯,仿佛靈魂被人抽走,無論請神還是就醫(yī)也無濟了事。鄺家第二代表現(xiàn)出色的鹽商,終于在壞人當?shù)赖膩y世中無法解除心中的憂郁,同他的胞妹一樣氣絕身亡。
鄺家在短短十來年就連死四個大,而且其中三個還是找錢供家吃飯的大男人,面對如此打擊,照理說,一向尖酸刻薄待人的當家主事的鄺二娘應當或多或少總結(jié)一點教訓,改一改以存的脾性。然而,鄺二娘對家人變得更尖酸更刻薄了。首先忍受不了的是鄺幺娘,提出要分家。這原本是順理成章的家事,找?guī)讉族人長輩當面析產(chǎn)就可以,鄺二娘偏要打官司。良心被狼吃了的縣太爺接過狀子,發(fā)現(xiàn)死去上輩還有絕后的一戶,當場判全部家產(chǎn)一分為三,絕戶的那份充公,一心想治幺房出氣的鄺二娘只差氣得吐血。實在無法忍受鄺二娘‘嚴厲德性的杏生之妻劉芙蓉和鄺登亭的小妾穆姨先后吞煙土而自殺。至此,鄺家院鄺杏生的兩個女兒和鄺二娘,鄺吉生的大女兒鄺振華不愿過這種沒有一點生氣的沉悶生活,在段十爺和大表哥梁業(yè)廣的鼓動和感召下,投入抗日救國的文化宣傳事業(yè)中,由此和梁業(yè)廣產(chǎn)生了純潔的愛情。梁業(yè)廣因組織策制配合紅軍四渡赤水的戰(zhàn)略轉(zhuǎn)移的石鼎山起義過程中不幸被捕,雖成功營救回家,但因獄中受刑治療無效而亡。得知這一消息的鄺振華深惑人生絕望,狠心用剪刀猛刺自己的肚腹而亡。鄺振華的妹妹被鄺二娘打發(fā)遠嫁他鄉(xiāng)。至此,鄺家就孤伶伶的剩下鄺二婆獨守大院。
鄺家三代人的悲慘命運深刻地折射出那個革命與動亂、正氣壓不住邪氣的特殊年代的社會對正當經(jīng)營監(jiān)運商家一個毀滅性的打擊。在封道社會時期由朝庭官府指定的四個專營商號在這種特殊年代自然經(jīng)不起時代的風浪,。問題是,象鄺家畢竟是在這次社會動亂中逆勢而起的新鹽幫之首,為何僅存在短短的十幾個年頭就消長了呢?鄺杏生的親老表項幫昆一句內(nèi)心自白可以說道出了杏生的真正死因:他“知道杏生的忠厚和善良在這個社會是絕對混不下去的”《仁岸鹽商》232頁),忠厚和善良可以說是鄺家立事之本,是若干代祖輩傳下來成為鄺家精神基因。鄺杏生的父親就憑這種精神因素深得張百萬的信任,杏生父子倆也憑這種商業(yè)信任能在市上鹽最緊俏時期順利從生產(chǎn)地到銷售地從而仿佛一夜之間就成為對新時期鹽商的引領者。然而,仿佛是戲中人物,從登臺到謝幕,很快就結(jié)束了。項幫昆對杏生死因的認知,導出了世道的殘酷和商道的險。鄺家三代人的命運,完全可以用家破人亡來形容。在這一可怕的變故中,杏生和杏雨的死亡,芙蓉和穆姨自殺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與鄺二娘的刻薄與兇狠有間接的聯(lián)系,但在小說中,作者的真正用意不是為了塑造成給家庭帶來不幸的惡婦這一形象,而是把她當作表達無論是就時的鹽商還是新時期的鹽商都在商道上徹底結(jié)束了的一種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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