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農(nóng)村城鎮(zhèn)化腳步的加快,一片片舒適、敞亮的安置小區(qū)迅速蔓延開來;一幢幢新穎、別致的樓房猶如雨后春筍般地拔地而起;一條條平整、寬敞的水泥道路,向四面八方輻射延伸。濃烈的現(xiàn)代化氣息,撲面而來,令人目不暇接。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我努力地尋找著記憶中的村莊和那熟悉的場景。生意盎然的花圃,安閑祥和的老人,和著歡快音樂跳舞的廣場舞隊,沒能清除我腦海中那塊深刻的烙印。
三年自然災(zāi)害剛過,城鄉(xiāng)經(jīng)濟(jì)還不繁榮。坐落在小山腳下的村莊仍然貧窮落后。村子中央有一片開闊地,估計有半畝多地那么大。這里就是我記憶深處的“飯場”。這塊場地的四周,村民們錯落有致地居住在這里。每逢飯時,大家都愛在這里一邊吃飯,一邊拉著閑呱。拉的內(nèi)容不外乎:廣播里聽來的國家大事,地里作物的長勢收成,左鄰右舍的家長里短,自由坦率,無所不談。當(dāng)然,半大孩子多是靜靜地傾聽,少有插嘴。
那時,人們沒有手機(jī)、電腦,沒有電視、雜志、報紙,甚至很少有人擁有收音機(jī),所談?wù)摰男侣,就來自于村頭的大喇叭。即便如此,得到的信息也是支離殘缺——大喇叭經(jīng)常出毛病,停電更是家常便飯。憨厚樸實的村民們,迫不及待地找機(jī)會與大家分享自己獲得的信息、對某事的看法、自己近來的斬獲甚至是煩惱。
太陽已經(jīng)升起老高,已經(jīng)有兩三個男人手里夾著饃,端著飯碗先進(jìn)入了場地。他們的饃里,夾著自家腌制的咸菜,無外乎醬豆、臘菜、蘿卜干之類,再盛上滿滿一碗稀飯,這就是他們的早餐。偶爾有一個兩個人,拿著個咸雞蛋或者咸鴨蛋的,那已經(jīng)是很奢侈的人家了。慢慢地,前來“聚餐”的人多了起來。向陽、依墻的地方自然被先來的人占領(lǐng),大家都面朝里,背向外,擇地而蹲。有的人耐不住久蹲,干脆脫下一只鞋子,墊在自己屁股下面,順勢坐了下來。大家形成一個大圓圈,中間是一大塊空地方,那是前來湊熱鬧的孩子們以及狗兒們活動的地方。人們把剩下的菜渣、紅薯皮等,拋在自己的前面,鮮有魚刺和骨頭。狗兒們搖頭擺尾,歡快得似乎過年一般,分享著人們的恩賜。小孩子則撒歡尥蹶子,極盡頑皮、活潑之能事,竄來蹦去,湊近隨便哪個叔叔、大爺跟前,都會得到一口飯食,他們玩好了,也就吃飽了。
有時候,那些年長輩尊者,也會在這里對小字輩們做一些訓(xùn)示;生產(chǎn)隊里的頭頭腦腦們,也會順便議論一下莊稼的安排,農(nóng)具的添置,牲口的管理等。時而,這里就是一個大家庭;時而,這里就是一個小社會;時而,這里又是一個大課堂;偶爾,這里又是一個沒有長條案幾、莊嚴(yán)法官的“公堂”。在這里,人們之間增進(jìn)了了解和溝通,形成了理解與共識,化解和消除了誤會和糾紛。一頓飯過去,一場會結(jié)束。飯后,大家各奔東西,誰忙誰的去了。沒有了煩憂,沒有了牽掛,也沒有了心累。
盡管時間過去了半個多世紀(jì),那處飯場早沒了蹤跡,可我還是很懷戀那段原始的淳樸、物質(zhì)貧乏而精神奢侈歲月;蛟S因為那時我太年幼的緣故,總覺得那時的村民們沒有互相攀比,沒有互相嫉妒憎恨,沒有勞心費(fèi)神的勾心斗角,更沒有爾虞我詐,陽奉陰違。
我極其渴望,隨著環(huán)境的改善,物質(zhì)生活的逐漸優(yōu)越,社會的前進(jìn)與發(fā)展,人們的精神境界也能越來越高,每個人的素養(yǎng)也能不斷得到凈化與提升。
來吧朋友,我們一起努力吧,讓我們每個人都能對得起、配得上這個新時代!
【編輯:黃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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