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踏出南下的第一步，我的心情也仿佛跟隨轉(zhuǎn)動的車輪在騰飛，車子駛過丁字口、桃溪路、南門關(guān)、新店子……一路緩緩前行，走出遵義城后卻像脫了韁的馬兒，瘋狂奔跑，飛也似的。窗外，沒有見過的大山近了，又遠(yuǎn)了。馬路兩旁，一棵棵一排排的樹仿佛也發(fā)神經(jīng)一樣跑到窗前然后又故意的快速離去。
自小就沒有離開過生我養(yǎng)我的遵義城，眼前飛逝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稀奇，沒有見過，先前的離愁這時都拋到了九霄云外，我瞪大眼睛，不斷滿足著自己的好奇。
“一哈哈，車子到達(dá)一些飯館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多少吃點，都是老鄉(xiāng)開的館子，如果不吃就是不給面子，那些人兇得很，惹毛了要整人！崩洳欢〉，同學(xué)胡良容開始給我講起人在江湖的經(jīng)驗！安粫脝，這不是還在貴州？沒有出省瑟！蔽矣悬c不信，不加思索的說出自己的理由，心底里也確實有點猜疑。從小到大，遇事難免膽怯，唯唯諾諾，總希望麻煩理我遠(yuǎn)些，或是與我繞道而行。
“給你講你就記到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失財免災(zāi)呀！”見我將信將疑，出于好心，她有點不耐煩的強(qiáng)調(diào)！俺鲩T的時候，你媽媽不是都說我是姐姐，出去過，有經(jīng)驗，叫你聽我的嗎？”
“要得，要得，你妖不到中央二臺！北M管有些不服，但同學(xué)的話也不無道理，外面的情況究竟是個啥樣，確實心里沒底，也許，這也是一個經(jīng)驗吧。
一路上，胡良容給我講解了她在惠州惠陽太陽城電子廠的故事，當(dāng)然，講得最多的還是她的愛情故事——原來，在那個廠里有她日思夜想的男朋友，這次再一次重走打工路，就是為了與男友相聚，一起打拼天下，問將一個美好的未來......我認(rèn)真仔細(xì)的聽著并羨慕著。要知道，她和我年齡相當(dāng)，她都已經(jīng)開始談婚論嫁，我卻如小孩子一般懵懵懂懂，多少有些說不過去。當(dāng)時的心里，我也在盤算著，等到了那邊，工作穩(wěn)定下來后，也要像她和電視里的情景一樣，整他個？菔癄，至死不渝，轟轟烈烈。
下午6點左右，客車在一個叫甕安的地方停了下來。
“大家下車吃點東西，活動活動，車子要加水。”司機(jī)和副司機(jī)齊聲吆喝著打開車門。我把頭伸出窗外，眼前是一棟三樓一底的樓房靠山而建，按門面數(shù)量算，從左到右一共有6間，樓房的外面是一個很大的壩子，此時，壩子的中間已經(jīng)停放著四五輛大客車，車上空空如也，想必都下車吃飯去了。壩子的正前方，就是我們剛才來和準(zhǔn)備繼續(xù)南下的柏油路，一輛輛過路的大車小車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在兩個司機(jī)的催促下，同車的旅客一個個伸著懶腰，打著哈欠，有的甚至睡眼惺忪，相繼慢慢的走下車來。等大家都下完后，司機(jī)又把車門重新關(guān)上，之后便顧自往飯館的二樓走去。
“走嘛！走嘛！吃點去，車子在接下來的一長段路都不停了，謹(jǐn)防遭餓哦！”還沒有搞清楚東西南北，只見一個手拿鋤頭把大小木棒，長得牛高馬大、兇神惡煞的男人在剛下車的人群中鬼喊辣叫著，甚是嚇人。好多人在聽到他的“號召”后都自覺的走進(jìn)了飯館。這不，我和同學(xué)也列在其中，失財免災(zāi)嘛！
還別說，這家館子的菜色是不錯的，十菜一湯，一米二寬窄的八仙桌坐八個人，每人10元，不算貴。也許是真的有點餓了，交完錢后，我大方地開始狼吐虎咽，一口氣就整了兩大碗飯和一碗湯。胡良容呢？她說她不餓，只是迫于對剛才那人的害怕，她才勉強(qiáng)吃了半碗飯，反正交了錢的，不能浪費(fèi)。
“叭叭......”又一輛大客車開進(jìn)壩子，等車上的人下來后，剛才的那個男人手拿木棒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號召”。很快，一車人又熙熙攘攘的走進(jìn)飯館。加上我們一車和前面的幾車，飯館的大廳變更加熱鬧起來。
“又不餓，吃球哪樣嘛？格老子搶錢嗦”
“啊個龜兒看到好黑人，管球他的喲，出門在外不要惹事。”
“吃，吃個卵子，才出門一哈哈，哪個吃得下嘛！
“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讓三分海闊天空，我們到門千打工，路上最好別出事，否則就出師不利了。”
放下碗筷，我們一邊擦嘴一邊走出飯館與進(jìn)來的人迎面而過，有意無意的，我聽到剛來的人們充滿了抱怨，卻又無計可施。出門在外，處處小心，看來大家的心理和我和我的家人一樣，求財求平安。
同學(xué)胡良容也嘮叨著說:“你娃看到?jīng)]得哇？這就是規(guī)矩。在門千，必須守規(guī)矩，不是的話就要出事！笨吹贸觯赜谐芍，對于她先前的語言得到證實，開始洋洋自得！笆菃压∧憧茨切┤硕枷聛砹！蔽腋胶椭睦锶耘f有幾分不服氣。
等大家在餐廳旁邊的廁所上完廁所，我們又陸續(xù)回到了車上。也就前后不到40分鐘的時間，不知道司機(jī)什么時候已經(jīng)回來把車門打開？在確認(rèn)沒有人員缺少后，車子又開動起來。
估計是剛剛吃過飯的原因，大家都顯得很精神。車子再一次開動起來后車廂里一下子變得很有氣氛。大家七嘴八舌，各自講述著自己的意向。在我們的座位后面坐的兩個美女，左邊是一男一女（好像是夫妻），上鋪也是一男一女，從幾次上下鋪的情況來看，他們好像并不熟絡(luò)。
“一時失志不免怨嘆，一時落魄不免膽寒......”一個女生版的閩南語歌曲《愛拼才會贏》驟然在耳畔響起，雖然沒有音樂伴奏卻也十分的好聽。我循聲回頭望去，唱歌的是坐在我們后排的其中一個美女。紅色襯衣，一頭齊肩的長發(fā)，眼睛大大的，好像還輕微的畫過妝，長長的的睫毛微微上翹，算得上是恰到好處，額頭上的長發(fā)以四六比例分到臉的兩邊，瓜子臉上略略的施了些粉末，很是白凈，薄薄的嘴唇上涂了一層玫瑰紅顏色的口紅，晶瑩剔透而不失性感，紅唇輕啟，眼神迷離，整體來講，很是好看，從其瘦削的身形不難看出，美女也！大大的美女。她旁邊的那個女孩也很漂亮，也是長長的頭發(fā)，一襲鵝黃色的連衣裙與她苗條的身材相形益彰，看他手托下巴入神專注的情景，不是為一副如詩如畫的風(fēng)景。
一曲終了，旁邊的另一個美女禁不住鼓起掌來！耙∫郧霸趺礇]發(fā)現(xiàn)你唱歌那么好聽呢？”“你一天到晚眼睛里只有帥哥，哪能注意到我們這些人喲！睂τ谕榈墓ЬS，唱歌的美女顯然不賣帳，反駁的語氣和意思很沒好氣！皢眩≌f別個，曉得哪個才是看到帥哥就展不開腳喲，就差沒有寫情書咯！碑吘故峭椋赡芷綍r關(guān)系也很好，這丁點的玩笑并不足以破壞二人的感情。“你寫了的瑟，上次在歌舞廳門口我還看到你親人家臉呢，好不要臉喲！嘻嘻，嘻嘻！”“你這個小妖精，你還不是讓人摟著腰桿一起出來的？被人吃了好多豆腐都不知道呢，哈哈哈！”兩人的玩笑越演越烈，言語間露骨的話語時而有之，聲音也大，霎時間把周圍的眼光都吸引過去。有的是好奇，有的是看美女，有的則是投去不削的眼光并加以鄙視。我的同學(xué)胡良容就是最后者，她輕聲的告訴我：“從二人談話的內(nèi)容來看，她們一定是在那邊做小姐的，玩笑那么露骨，一點也不正經(jīng)！碑(dāng)時的我什么也不懂，對于小姐一詞不過是在香港電影上見到過，總之就是好逸惡勞，出賣肉體和靈魂的壞女人。如今這樣的人就在我的身后，心里不免有些忐忑，還真應(yīng)了先前老人家們的話，同學(xué)出過門，了解外面，聽她的準(zhǔn)沒錯。此時此刻，她的話仿佛就是真理。“看不出耶，那么漂亮的美女居然是做小姐的！蔽乙矇旱吐曇，忍不住的又把頭扭了回去。此時，只見兩個美女你掐我一下，我掐你一下，時兒捧腹大笑，時而前俯后仰，玩的甚是開心，到底是出過門的，窗外飛逝的景物對他們來講，全都不足為奇，就連一路來的坐車疲勞好像也和她們不著邊兒，轉(zhuǎn)眼一個鐘頭過去，她們依然還是有說有笑。
同學(xué)扯了一下我的衣服，“小批娃兒，不要看到緊到看，謹(jǐn)防摳不出來！贝_實，看到兩個花枝招展的美女我入迷了，聽到同學(xué)的招呼才猛的轉(zhuǎn)過頭來。“哪個說的喲，我是聽她們唱歌好聽”！澳愫任业膯，你們男娃兒的心思你以為我不曉得喲？”伎倆被當(dāng)場拆穿，我不免不好意思，想要再說點什么，卻又無言以對，只好紅著臉嬉笑著把頭轉(zhuǎn)向車外。
一輪火紅的夕陽伴隨著天邊無盡的云彩正緩緩落下，周圍的云朵經(jīng)不住它的渲染全都呈火紅色，離夕陽稍遠(yuǎn)些的地方，云彩們又全都保持著自家的本色，紅藍(lán)映襯，卻是好看之極。近處，丘陵一樣的山堡堡，一個一個的，你追我趕，不把太陽遮住，它們誓不罷休。
路邊，高低不一的坡坎上，一排排的包谷桿枯得用打火機(jī)都點得燃；老農(nóng)伯伯正走在自家的田坎上，看看自家的水田究竟有沒有放干；趕鴨子的年輕人嘴巴里學(xué)著鴨叫喚的聲音“咦呀咦呀！來來來！”；放牛的小孩頑皮的騎在牛背上唱歌；挑水的媳婦拭著額頭汗水感嘆忙碌的一天就快過去......
許是酒足飯飽后都乏困了，車廂里開始靜下來。先前打打鬧鬧的兩個美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沒了聲響，旁邊，胡良容早已呼呼大睡，估計此時就是把她推下車去她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窗外，天漸漸暗下來，遠(yuǎn)處近處的景物慢慢的都看不見了，想想家中的情景，此時此刻，爸爸下班沒有？可能媽媽已收活路兒了吧。
我的腦海里盤算著到了東莞后會是怎樣的情景——常哥一定已經(jīng)等在東莞汽車站了，下車后他一定第一眼就會認(rèn)出我，我也認(rèn)出他。然后，接過我的包袱，詢問家中的情況，再然后安排住處和準(zhǔn)備進(jìn)廠上班的事。回想在家看電視的時候，上面的年輕人都愛著牛仔褲，那布料好又經(jīng)臟，特別是那個屁股包包上面還有一個牌牌，別提有多神氣，等上班后領(lǐng)到工資后我也要去整一條。以前，和天南地北的筆友，我不知道寫了多少封信，一路抒情的啊個不停，等站穩(wěn)腳跟后，我也一定要給家里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姐姐們寫信，寫好多好多的信，給他們講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城市很大，總之，把我看到的都給大家講講......
時間在不停地前進(jìn)，車輪在架起勢的轉(zhuǎn)動，不知道什么時候我也睡著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夢——我又回到了南宮山，回到了家里，正值下午時分，吃罷晌午飯，像往常一樣我又趕起我家那頭老黃牛準(zhǔn)備去大坡，鐵路對面的田小嚓（兒時的玩伴）騎著他家的大水牯已經(jīng)來到鐵路邊，我們相約大坡，擺龍門陣，談?wù)勛约旱睦硐、愿望和前不久遭毛稗塘的那個個私兒整了，改天要去報仇。他依然是那樣的愛說愛笑，扯東道西的，一點也不含糊。他告訴我，有人在給他嘆媳婦了，山那邊的，來家里看過，感覺還可以，阿天（前不久）還來幫他家栽包谷的，說是我應(yīng)該見過的。隱隱約約中，我好像記得有這么一回事。不過那應(yīng)該是栽包谷秧的時候的事了。記得那天我正好路過天上窩，在老麥田邊邊，確實看到有一個我認(rèn)不到的女娃兒在和他家老媽兒一起在栽包谷秧，當(dāng)時他們還故意喊我看的。想想人家，我感覺自己真的是沒有長醒，于是就想要咗實他幾句。突然，耳邊不知道是誰在喊，“要解手的，都下車解手哈，一哈哈不停喲！快點，快點！”
夢醒了，我猛地睜開眼睛，只見大家伙推推嚷嚷，陸陸續(xù)續(xù)的在下車。有點嘴里還念念有詞，“早就想上廁所了”“都快憋不住了”“再不停車就要流褲襠里了！迸赃叄既菀炎龊昧讼萝嚨臏(zhǔn)備，只等我讓位置呢。原來，我剛才在做夢。课以趺丛谲嚿隙妓弥鴨？“你到底要走不喲？不走就讓我過去瑟！币娢覜]動，她開始催促，并動起了手腳，在我身上推了幾下，估計也是憋得慌。打個哈欠，再伸了個懶腰，剛從夢中回來，我有些磨磨蹭蹭，同時也想要給他開個玩笑！鞍ィ∧阃迌合胨朗遣皇，再不讓我用腳爪咯！笨此_實是憋得慌，臉都紅了，而我自己也有幾分尿意，于是趕緊的，穿了鞋隨人流下了車。迷迷糊糊中，我來到到汽車的側(cè)面的路邊，掏出工具就要解決問題，突然，眼前的情景讓我瞪了眼睛——只見客車左側(cè)面柏油路的邊上，白花花的蹲著一排屁股，或肥或瘦，在黑暗的襯托下格外的顯眼，盡管不是很真切，但聽得“悉悉索索”的聲音，傻子也知道大家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心一陣收緊，心跳加速好幾倍，臉上火辣辣的，自己都能感覺到紅得像猴屁股，燙人。我忘記了自己是來放水的，嘴巴上下鄂之間好像被撐起了一個木棍，怎么也合不攏張得大大的，眼睛也鼓得像牛眼睛一般大小，一時之間，硬是愣在了那里。
“耶！帥哥，看夠沒得喲，男左女右都搞不清楚嗦？沒有出過門嚒？這點規(guī)矩都不動”蹲著的人群中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對我的冒失忍不住大聲的呵斥！拔!看哇！你娃兒要長挑針的，不害臊嗦？快點，你們在那邊，再不過去一哈哈人家把你當(dāng)流氓打！辈恢朗裁磿r候同學(xué)胡良容來到身后，而且冷不丁的還給我一頓譏笑，但同時又給我指引了一條退路讓我可以躲開尷尬。
我的那個天吶，真丟臉，真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好在是背對著同學(xué)的，要不真的是把臉都丟盡了。聽到到同學(xué)的指示后，我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紅著臉，低著頭，撒腿往屬于男生的那片區(qū)域跑去。
重新坐回車上，同學(xué)一臉的壞笑讓我好個無地自容，想要解釋卻又無從開口，畢竟解釋就是掩飾，在學(xué)校的時候大家都是這么說。我把眼睛閉上，把頭埋起，豎起耳朵，準(zhǔn)備接受它的奚落，可意想不到的是，直到客車又重新啟動也沒有聽到她任何的話語。
卸掉包袱后大家都來了精神，車廂里又一次喧鬧起來，唱歌的，擺龍門陣的，還有因為上車時的男女碰撞兒發(fā)生嘴角戰(zhàn)爭的，一時之間，車廂里有點像菜市場，吵吵嚷嚷，煞是熱鬧！不知道是不是聽說了我剛才的尷尬。一回到座位，后座的兩個美女很熱情的與我搭訕。
“帥哥，你們是去哪塘兒勒耶？”穿黃色連衣裙的美女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后背對我說。
“東莞石龍！泵鎸ν蝗缙鋪淼挠H睞，我有點不知所措，只能回過頭支吾著說。
“我們也是耶，你在那邊做哪樣呢？第一次來嚒？”
“我是第二次，她是第三次。她在惠州那邊的一家電子廠，我在石龍京瓷！贝蠹叶贾v過的，出門在外不要太老實，所以我把回答都是夸大了，實際上，我是第一次出遠(yuǎn)門。對于我的謊話，同學(xué)沒有阻止，我想她肯定是贊同的。
“那你是做什么工種的呢？看你的身著，應(yīng)該是坐寫字樓的吧？”這時，穿紅色襯衣的那個美女也聚過來。
“那勒喲！我不過是個車間的技術(shù)幫辦而已。”有的時候，這人一旦吹牛啊，自己家都不知道在說些哪樣。
“啷個肯定是整到事的喲！
“整到啷個事喲，混飯吃而已！
“你們勒？你們又是整哪起的耶？”
“我們在那邊的一間電子廠上班，這次是請假回家探親的！
......
一陣的瞎編亂侃后我都佩服我自己，之前的不要意思，現(xiàn)在游刃有余了。后來同學(xué)胡良容悄悄的問我，什么是技術(shù)幫辦？我說我哪兒知道啊，港產(chǎn)劇里面的警察時不時的都在說自己是幫辦啊督辦的，她們和我說話我不知道說那樣，所以就拿幫辦來幫辦啦。至于說信或不信，那個管她們的喲，下了車估計以后都碰不到咯。
“你個鬼娃兒，鬼奸鬼詐的。真的佩服你喲！”
“你家老媽兒不是說過我是男生要我照顧你的嘛。”
“嗯！你妖不到臺，稀罕你照顧，”言罷，她轉(zhuǎn)過頭，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女人真是善變，又沒說哪樣，鬼火都是戳！
眼望窗外，路邊人家的燈火向后一條線似的劃著，或長或短，或高或矮，有點亮、有的暗，好似永遠(yuǎn)沒有盡頭，總是前面的過去了，在更前面還有亮著的。
接下來一夜無話，車廂里只能聽到客車自己發(fā)出的轟鳴聲、錯車時的喇叭聲以及大家熟睡后的鼻息聲。
第二天和第二天晚上，車上沒有新奇的故事發(fā)生，重復(fù)的只是大家的吵鬧和客車加水時大家爭先恐后下車上廁所的情景，我沒有再犯前一次的錯誤，每次下車我都跟著上鋪的那個男人，因為同學(xué)告訴過我，那個人像出過門的，跟到他不會整錯......
車子經(jīng)過獨(dú)山、南丹、河池、梧州、肇慶、韶關(guān)、三水......在第三天中午，終于來到了廣州市內(nèi)。廣州的路面比較寬，車水馬龍，絡(luò)繹不絕，一排排一棟棟高聳入云的高樓大廈，林立而建，花花綠綠的城市廣告，隨處可見，，越往廣州市區(qū)前進(jìn)，到底是祖國的南大門，以前我們看到的如麻雀一般大小的飛機(jī)今天從頭頂飛過卻大過了打谷子的拌斗，后來的飛機(jī)就更大，以致于讓我禁不住從座位上好奇的叫出聲和坐了起來......
由于不了解路線，同學(xué)要下車然后取道惠州。
通過這兩晚一天的相處，我們的同窗之情不僅又增進(jìn)了幾分，如今就要分手了，彼此都舍不得對方。但為了各自的前途，我們又不得不依依惜別，同時告誡對方路上注意安全，祝福彼此有個好的開始和將來。
在一個去東莞和惠州的岔路口，同學(xué)不舍的下了車，提著來時行李，站在路邊，兩眼看著我緩緩啟動的客車，她嘴角動了幾下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我把頭伸出窗外，朝她揮了揮手，“記到給我寫信和回信哈，祝你一路順風(fēng)！”然后又迅速的坐回位置，此刻，我的心里是糾結(jié)的。
“祝你一路順風(fēng)！”我的耳畔仿佛也聽到了她的聲音。
【編輯：黃先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