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秋升入中三,班主任換為陳世瓊老師。我又當選為學生會主席和校團委組織委員。這對于畢業(yè)班的我,工作已經夠重了,但學校黨支部又讓我兼任我們班的團支部書記,這個工作更具體,工作量就更大了!前面說過,我們班的同學有資深校長、教導主任、縣教研室副主任,有1953年參軍后轉業(yè)到學校當校長的,有的同學教的學生已經大學畢業(yè)分到畢師來當教師了。這些進修生對畢師的新教師尚且不怎么放在眼里,何況本班同學?然而,只要思想工作做好了,又是一支學習、工作的骨干力量;可是,一旦扯起皮來,學校領導也難解決。大家的想法就是:大不了就回原單位教書;一次拔河比賽中,判法上有些不公,但因中一進修班的班主任是校長夫人,中二進修班的班委會和團支部便告到學校黨支部書記那里去討說法,校長也不敢輕視。
但是,大家又有一大特點:佩服學習成績好的同學。我在中一、中二的學年總評成績都保持在前一、二名,這使我去做思想工作比較有效。那位1953年參軍的彭老校長有點不當的言行,老師不便找他,便讓我去做他的思想工作。我與他邊談話邊散步,走了兩公里多小路,終于把他說通了,以后他還成為我們學生會很負責任的生活部長。當時油肉吃得少,學生夜間小便多。那時候有沒有室內衛(wèi)生間,男女生宿舍都放有便桶,每天清晨要倒尿,他不但督促值班同學做,還親自帶頭洗便桶。
我任主席的那屆學生會干部比較強,副主席是中一普通班的呂開邦,普通班涉及到升、留級和畢業(yè)后的工作分配,故我不便多占用他的學習時間,社會工作多讓進修班的同學承擔。學習部長周祖宣兢兢業(yè)業(yè),后來當上畢節(jié)行署分管文教工作的副專員;呂開邦任教幾年后改行行政,后來當了畢節(jié)地區(qū)人大工委主任,當處、科級干部的就多了!。
讀中三那一年我的社會負擔太重了:學生會、團委會和班團支部的值班均要參加,我們的畢業(yè)實習就在本校的附小進行,沒有離開本校,學校的一攤子工作交不出去,一切照舊由我組織開展;實習工作也要具體安排評判,與實習學校開展文體友誼競賽等活動也要由我去組織,課外閱讀時間不夠,成績有所下降了。好在我享受到單人獨住的特殊待遇:住在校團委辦公室。
團委辦公室設在學校黨支部、校長室的樓下。那座小洋房是1943年3月20—22日,蔣介石到航發(fā)廠視察時下榻的地方。團委辦公室就設在當年宋美齡的小舞廳里,我單人獨住,十分寬敞;且不受學生宿舍按時熄燈、按時起床的限制,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加班加點學習。我的學習成績保住了,仍以前5名的成績畢業(yè),可身體卻被拖垮了:體重下降了十多斤,貧血,畢業(yè)前夕,一次暈倒在畢師學校的廁所內,回到瓢井小學后,又一次暈倒于學校的廁所內,打了一個多月的維生素B12。
1964年7月畢業(yè)考試時,全班只有42人了,其中還有兩名是從普通班留級下來的。初入進修班的120多名學生,堅持到畢業(yè)的只有40名,學校沒有發(fā)給畢業(yè)證書,縣里也未重新分配,全部回原單位工作。進修三年中,我年年被學校評為“三好學生”、“五好團員”。1964年“五.四”青年節(jié),被評為“貴州省五好青年”!獎狀還是我畢業(yè)回原校工作后,才由省、地、校、縣的團委逐級轉發(fā)到我們瓢井區(qū)機關團支部;我畢業(yè)回校工作一個多月后,譚昭明才把團省委的獎狀轉發(fā)給我。
未能學到畢業(yè)就離校的80多人中,絕大多數是學習跟不上,由學校辭退回去的;有的則是因為學生生活比當校長、教師的苦得多,吃不了學生生活之苦而自動退學的。他們雖然沒有讀到畢業(yè),但他們工資待遇并未受到影響。因為我們畢業(yè)后也沒有按中師畢業(yè)生評定工資,原來的工資待遇沒有改變,后來大家都和初師、速師生一樣晉級調資。且先回本單位的人中,有的還得到好處:如在我們進修期間他們提拔了;有的因自己回到學校就保住了妻子不被下放。入學前我已被指定為瓢井中心學校臨時負責人,并負責領導全學區(qū)工作,只待正式行文了。如果我中一就回到原校去的話,我起碼可以作為參與決定1962年學校下放人員名單。在下放公校教師時,還有小學畢業(yè)的民校教師轉為公校教師,那么,我妻子是簡師畢業(yè)的,也不會在我讀中二時被下放回鄉(xiāng)當農民了。進修對我有得有失,所謂得之東隅,失之西隅也!好在以后我妻子又代課轉正了!
中師三年間:黨支書真空如,校長劉傳谷,教導主任張時福都給我留下深刻印象。還有一位給我印象更深的是老紅軍黃廷學老師。他沒有具體職務,聽說是組織安排他到學校里來學文化的,但他卻很會做思想工作,有空就和學生聊天,了解學生思想,關心學生生活,迄今我還記住他那慈祥的音容笑貌!
1964年中師進修畢業(yè),這便結束了我的學生生涯。我從1944年正式拜孔子入私塾算起到1964年的20年間,斷斷續(xù)續(xù)讀了兩學多私塾、兩年初師和三年中師,共7年多的學生生涯,得到老師授課的時間不到7年。這便是我此生的全部學生生涯。而且直到1987年我晉升記者職務時才拿到由畢節(jié)師專代補發(fā)的、由已降格為畢節(jié)縣師范學校蓋鋼印的中師畢業(yè)證書。那便是我此生唯一的一張畢業(yè)證書。因為領到畢業(yè)證的時候,我也是天命之年了,所以我就稱之為“天命畢業(yè)證書”!
(編輯: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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