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和煦,溫和,總讓人眷戀,夏風熱情,總讓人心神寧靜,秋風涼爽,總有一種帶走生命的哀傷,冬風寒冷刺骨,總讓人感覺生命無盡頭。
那年的冬天,是她最刻骨銘心的冬天,夾帶著干燥和暴戾的冬風再次重創(chuàng)她僅剩不多的希望,沒有救贖,沒有光亮,席卷而來的冬風,抹殺了她,至此,她如行尸走肉般,不知等待什么。
她是家中老二,似乎是應了那句老二總是悲哀的存在,她就是家中的悲哀。小時候她不懂,為什么同為女孩,姐姐和妹妹總能討家里長輩喜愛,那樣和諧溫馨的畫面她融入不進去。慢慢的,她找到了讓他們關注自己的辦法,包攬家務,下地干活,她認為這樣就能代表自己在家中的價值,能得到他們的關心,后來要上學了,她興奮的睡不著覺。因為在學校就能學習,考個好成績讓家里人臉上增光,她就是家中同姐妹們一樣的存在 。她真的做到了,每次考試都往家中帶象征著榮耀的獎狀和學校補助的學習用品,她小心翼翼的把它們裝進布袋,再把印有漂亮彩畫的書包抱的緊緊的,她想,自己也是有書包的人了呢,不用再羨慕姐姐和同學了。還能得到父母夸獎,回到家中的她如她所預料的那樣,父母笑著把她的獎狀貼在墻上,但把她的新書包給了姐姐,他們說,小孩就要用舊的,她綴滿星辰的雙眼慢慢暗淡下去,她不敢質問父母,為什么妹妹也是小孩,她就能用新的呢,她怕,怕努力了這么久才能讓他們關注自己,萬一以后沒有這份關心了怎么辦呢,于是,她把新書包給了姐姐,再把老師獎勵的水彩畫給了妹妹,他們說,“老二啊,你真懂事!彼嶂X袋,似乎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們是笑對她的,她開心的把書放進姐姐用過的書包,盡管書包已經(jīng)縫補的看不出本來的面貌,但她卻如獲至寶,畢竟,這是她的第一個書包啊,也是她曾從門縫中偷偷瞧過很多次,現(xiàn)在終于是她的呢,怎么能不高興。
她越來越有出息,鄉(xiāng)村里總有人夸獎她,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夏日里的初陽,活力四射,她沾沾自喜,因為他們說,她就像一個男娃娃,和能干。她在學校的墻壁上看見穿著綠色彩服的人,她曾問老師,他們是干什么的,老師告訴她,這些人是當兵的,能報效祖國,為家里增光呢。于是,她的目標變了,不是以后要當教師,而是去當兵,她想,這樣父母應該會很高興吧。她從圖書館借了書,了解了當兵要做些什么,有生命條件。后來她干活更賣力了,還總是跑步,量身高。她認為,這樣能離目標進一步。在她九歲那年的暑假,本來要去玩耍的姐姐突然向她要割草的鐮刀,她怎么肯給能,如果讓姐姐去了,她就不能再晚上得到他們的笑臉了。拿著鐮刀緊緊不放,姐姐猛的搶了過來,刀口就這樣劃過她的手背,刺眼的鮮血像水一樣,打濕了地面,姐姐尖叫著退了好幾步,爸爸過來捏住她的手,訓斥了姐姐幾句,在把她帶到村里的衛(wèi)生所,清洗包扎到回家,看著媽媽一直安慰著姐姐,說這沒什么大不了,那就像怕弄壞珍寶一樣的動作,讓她愣在門邊,爸爸也急忙上去開導著姐姐,說他不應該罵姐姐的,她手疼,縫了十幾針的手麻效一過,她不敢喊疼。默默轉身做到石梯上,她想著那次不小心把妹妹弄哭了,他們狠狠地用竹條抽了她好幾鞭呢。夜間的風拂過臉頰,蒸發(fā)了沒來得及擦干的淚水。她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討人喜的話也少了許多,她期待他們能想起她的耍帥呢,但沒有她的加入,那畫面還是一樣和諧。初中后鎮(zhèn)上的同學告訴她,她的傷疤太大,是不能當兵的。她不在像以前那樣恐慌,不在像以前那樣在乎成績給她帶來的喜悅,她形之單影。無止境的冷淡和謾罵已經(jīng)侵蝕了她的跳動的心。
在那年冬天,她的雙眼不再充滿光亮,臉上的笑容也無影無蹤。站在高臺,任由寒風襲來。咆哮的,憤怒的的風聲壞繞著她,張牙舞爪的撕裂著她。無盡的遠方,是一片黑暗,無一絲光亮,無一點光明。雙眼與暗夜融合,隨著冰冷的冬風消散在黑暗里。
(編輯: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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