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愛
那天立春，我回到家時發(fā)現(xiàn)兩大包新的毛毯倚在墻邊，我知道，這是母親的關(guān)懷。
小時候父親常常出差，家里只有母親和我，工作與家務(wù)迫使她整日忙碌。通常，她總會將我背在背上，因為這樣既不耽誤做家務(wù)也不影響對我的照顧，若是我突然哭鬧，母親便開始一左一右地抖動雙腿、嘴里發(fā)出“喔喂喂……”的聲音，以此來安撫背上的我，來來回回幾次后，我就會伴隨著節(jié)奏緩緩安定下來，繼續(xù)在她背上呼呼大睡。每當我恰巧醒來時，總會聽到從廚房里傳來一陣“咚咚咚、滋滋滋”的間斷聲音，再扭頭看看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趟在客廳沙發(fā)的角落里，全身被一條碩大的被褥團團圍住，而母親卻不見蹤影，此時的我開始好奇地四處張望，不一會兒，廚房的聲音就忽然停止，緊接著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馬上就是母親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時候，她總是先對我左右查看一番，隨后笑著撫慰道：“乖乖的喲！”然后再回到廚房繼續(xù)一陣“咚咚咚、滋滋滋”。
這段幼兒時的回憶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在腦海中，或許是母親對孩子的照顧細致入微，讓我從小對她很是依賴。
記得那年十歲，放學路上零食遍布，我捏著手中僅有的五塊錢沖著香味東瞅瞅西望望，可還沒等到我下最終決定，旁邊兩個十來歲的高個子男生猛然一把將我牢牢挎住，強拉著奔向小巷，路上我不敢叫嚷，畢竟污言穢語的他們在我眼中就像是很招惹不起的人。我剛被拉扯進小巷，就發(fā)現(xiàn)這里還站著七、八個同我年紀相仿的男孩兒，他們一見面就開始歡呼：“大哥，你們真厲害！”這時我才明白自己是被挾持，但此刻的心中只有膽怯，那些男孩兒見勢立馬跑來將書包搶去，里面的課本全被扔在地上，然后又強拉我過去搜索褲包，當他們發(fā)現(xiàn)我只有五塊錢時，一頓臭罵即刻撲面而來，此刻的自己早已被恐懼與驚嚇遍布全身……隨著天色漸漸暗淡，不敢反抗的我只能低著頭畏懼地躲在角落，就在我不知所措時，一陣憤恨的聲音突然在巷口出現(xiàn)：“你們幾個在干嘛！”，我立刻抬頭望去，是母親！她直奔過來一把抱住我，沖著周圍的男孩開始怒斥，此刻的我情緒一觸即發(fā)，對著母親開始嚎啕大哭，她安撫著哭泣的我，不停地重復一句話：“乖，媽媽在這里！”聽著這句簡短卻又堅定的安慰，我情不自禁地用雙手緊緊抱住她，當時的我也不管那些壞人是否還在，母親的到來讓自己心中的懼怕與膽怯一瞬間煙消云散，這是我最依靠的人！
那時候，尚且年幼的我還不能體會到母親的感受，直到長大后發(fā)生了一件事，這才讓我多多少少體會到，當年母親懷里的孩子讓她的心有多痛。
初一寒假那年，我和父親正在家里看電視，110突然打電話來告知母親在路邊被人搶了包的消息，重要的是她在追逐中被搶劫犯推倒在地，把左腳崴了。當時的我瞬間就懵了，心中只想著母親受了傷，立即拋下電話轉(zhuǎn)身向往事發(fā)點奔去，自己在路上完全手足無措，唯獨擔心母親的腳、想象著母親受傷的樣子，可越是這樣，頭腦就越是混亂，似乎全身心都被死死的壓制著。當我鉚足勁跑到那里時，發(fā)現(xiàn)她正坐在地上不？奁渥雍脱澩榷急粍澠，此刻，我心中的難受更是無法掩飾，只有強忍住淚水沖上前將她緊緊抱住，她下意識抬抬頭，當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孩子后，她的哭泣愈加慘烈，而我只有充滿憤怒地望向那條被搶劫犯逃匿的小巷，心中的憎恨、埋怨、擔憂油然而生，再低頭看看懷中哭泣的母親，我不由自主地聯(lián)想到當年等待我放學的她，當她發(fā)現(xiàn)兒子被欺壓時是什么樣的心情，而她又是以怎樣的情緒沖著那幫小子怒吼，當心愛的孩子在母親懷里痛哭時，她的心中又是怎樣的感受……此時的我眼中包裹著淚水，全身早已被心酸所占據(jù)，腦中不停重復著一個念想：等自己長大以后，一定要保護好母親，保護好家人，這是我必須扛起的責任！
其實，長大成人的路途是遙遠的，在所有父母的心中，孩子永遠是孩子，只是對待的方式有所變化。
在高考結(jié)束的假期里，我懷著能更好接觸社會的志向，在附近的網(wǎng)吧申請了網(wǎng)管一職，但父親對于我的選擇是抗拒的，他直接質(zhì)問我：“游戲沒打夠是吧？你知道網(wǎng)吧里經(jīng)常打架嗎？知不知道里面有壞人？”面對父親，我啞口無言，可執(zhí)拗的性格早已將他的話當作耳旁風，一旁的母親見我倆固執(zhí)己見，無奈之下立即插言：“沒事沒事，現(xiàn)在公安那么厲害，不會怎么樣的！闭f罷便拉扯幾下父親的衣服，此只好就此作罷。剛實習的前兩天，我對應(yīng)著各式各樣的人都能面面俱到，這讓干勁十足的我很是興奮，心中開始暗夸自己是成功人士，可我畢竟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沒過多久就出現(xiàn)了問題，整日的繁瑣與冷嘲熱諷讓幼稚的我開始有了抵觸情緒，稚嫩的心漸漸沉入低谷。直到第六天，有位顧客在評價時點了差評并用辱罵的詞語形容我的服務(wù)不周，等到管理者反應(yīng)過來時那人已經(jīng)離開，老板見狀直接訓我：“不行就走，別影響我們的口碑！”積蓄憤怒的我再也無法忍受，直接當場提出辭職，但此時夜色已深，只能就地在邊角位置坐下等待天明，就這樣朦朦朧朧地睡了下去。當早上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上蓋著毛毯，旁邊的位置上倚著睡著的母親，我趕緊起身將毛毯為她蓋上，只是她卻被我驚醒，當看見是兒子后，她笑了：“感覺怎么樣？”當時的我沒有回答，回家后才明白，原來母親每天晚上都悄悄地來這里守著我，為了不影響我工作，她總是躲在人少的座位，目睹著我在這里的點點滴滴。我望著母親，她的笑意讓我從低谷中走出，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因為她為了家庭，既是替我說話，又將父親的擔心付之實踐，這讓我在人生的道路中多一種體會，讓我的經(jīng)歷更加豐滿，母親的愛如流水一般柔和、貼切，呵護著這個一心向前的孩子。
父親與母親對于孩子的愛是一致的，區(qū)別只是方式不同罷了。
大二時，我選擇了入伍，父親是支持的，可母親卻總是低著頭獨自在房間流淚。簽到那天，母親原以為新兵到武裝部報道之后能回家收拾行李，于是在家做了一桌子好菜等候我歸來，沒想到的是所有新兵直接被送到體育館內(nèi)準備集體出發(fā)，她在得知消息后立馬趕往這里，但入場大門均被鎖住，門外堆集的人群全是前來探望的父母，她不顧一切向前摩肩接踵地前行，不停地呼喊著我的乳名，可這聲音在沸沸揚揚的地方根本傳不出去。直到一位連長告知時，我這才朝大門狂奔過去，只見母親被身后的人群擠在門口，聲音嘶啞，側(cè)臉緊貼著欄桿，當她看到穿上戎裝的兒子時，淚流之下，從欄桿之間伸出右手，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捏，口中不停地重復一句話：“到那兒去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拼命地點頭答應(yīng)，不敢說話，因為自己的眼眶也是濕潤的……與父母的再次聯(lián)系已是三個月之后，新兵在連隊的電話廳里與家人通話，母親每次在電話里說著說著就開始哽咽，她總會對我噓寒問暖、總會問我想吃點什么，每次面對母親的關(guān)心，我只能用“都可以”來回應(yīng)，她卻常常因此哭泣，每到此時父親就會將電話搶去說點其他的東西作為聊天結(jié)尾，而我只能忍住眼淚，等到夜里在床上悄悄回憶。
父母對于孩子的愛是淳樸的，父母的心永遠都在孩子身上，也許時間長了，孩子會覺得他們過于嘮叨，甚至是嫌棄這份啰嗦，但是父母永遠不會嫌棄孩子與生俱來的幼稚。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參加工作，每日與母親相處的時間并不長，她雖然關(guān)心我，但從不主動向我詢問事情，即便忍不住時，也只是對我念叨念叨：“忙了累了就放松放松！贝蟾攀悄缸舆B心，每每母親替我考慮時，我都會先給他們簡述一下近期的情況，不論我是否帶著情緒，母親聽完之后也不過是再次重復：“認認真真工作，踏踏實實做人！笨赡苡械娜寺牭竭@句話時會覺得對方不信任自己，但我卻覺得這句話很是有力，每當自己思緒雜亂時，總是這句話讓我從煩惱中解脫出來，讓自己學會了面對、學會了處理。
人生短暫、歲月無情，時間驗證著父母為子女所做的一切。我的母親，與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一樣，來回在工作與家庭之間，用自己的雙手養(yǎng)育了孩子，并成功扮演著兒子人生中的向?qū)，她對兒子的愛在衣食住行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其實，作為孩子的我們都一樣，每個人的成長歲月就是去體會這種愛，是孩子都會明白一點：父母的愛能讓自己的內(nèi)心踏實。
母親的愛是溫柔的、母親的愛是貼切的，我們應(yīng)當趁現(xiàn)在學會去珍惜母愛，讓今后的人生充滿幸福。
◎依仗時間的珍惜
我，算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在閑暇之時常去養(yǎng)老院里陪陪外公，也許很多人都會覺得，在那里生活的老年人非常幸福，畢竟設(shè)施完善、服務(wù)周到，可他們所盼望的生活并不只是這樣，也正是在那，我明白了珍惜。
記得四年前，家人在外公的執(zhí)意要求下將他送進養(yǎng)老院，雖然大伙心中不舍，但還是遵從老人的想法，可正當大家伴著憧憬踏入大門時，卻發(fā)現(xiàn)那里團坐的老年人都用異樣的眼光注視著我們，有的愣住了，有的還氣沖沖地轉(zhuǎn)身回房。這時，家人還是出于熱情，各自向他們打起了招呼，但得來的卻是一雙雙冰冷的蔑視，唯獨在場的院長與護工前來迎接。是咱們自作多情了嗎？還是他們對于初來乍到的新人不予理睬？
那時的我滿懷期待，尚不能理解他們的感受，直到后來，當我發(fā)現(xiàn)外公面對這樣的場景也會擁有相同的反應(yīng)時，這才讓我多多少少體會到，初次相見的外來者對他們的刺激有多大。
事情發(fā)生在前年的父親節(jié)，我與父母前來看望外公，除了陪著他吃飯聊天，作為孫子的我還給他搓洗并按摩腿腳，見我們?nèi)绱诵㈨樀淖o工立即四處夸獎，外公對此洋洋得意，還興高采烈地引領(lǐng)著我們來全院炫耀。一家人樂呵呵地在養(yǎng)老院四處溜達著，正當走到前門時，一堆人協(xié)同著一位老者出現(xiàn)在眼前，眼前的來訪者立刻讓外公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皺著眉頭深深地嘆氣，也不管我們是否注意到他，立刻獨自轉(zhuǎn)身向后院走去，他的動作和表情與最初看見的老年人一模一樣，此刻的我不禁開始聯(lián)想，當初在這里相遇的那群老年人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看待我們，又是以怎樣的方式去面對這樣的場景，那不約而至的冷眼相待，詮釋著他們內(nèi)心厭惡被子女拋棄的所作所為。感悟至此的我回眸望去，卻發(fā)現(xiàn)父親母親已經(jīng)追上了獨自離去的外公，他們緊緊握住那雙滿是皺紋的手，協(xié)同著并肩同行，待我也追上去時才發(fā)現(xiàn)母親的雙眼早已紅潤，只是她強忍著淚水，傳來的唯有哽咽。
時間漸漸走遠，外公已經(jīng)習慣了這里，常常能看到他與幾個相識的人一起聊天，或是坐在廣場那兒一同欣賞風景，可即便是這樣，他們那期盼子女的心依舊不變。
那天陽光明媚，我趁著天氣不錯前來看望外公，先牽著他走到廣場的椅子處坐下，再繞到他的身后按摩肩膀，時不時還說點笑話逗逗他。沒過多久，一位衣著不整的老爺爺杵著拐杖從這里路過，見他一直打量著我們，雙眉緊縮、面容褶皺、表情無奈，可那深邃的眼眸卻透露著羨慕不已，只是時不時還嘆息一聲。“老劉，來，在這里坐著曬曬太陽！”外公見他路過，立即熱情地發(fā)出邀請，但他卻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羨慕地贊揚一句：“你好幸福喲！”，然后徑直走到一堆老人那兒，就那么安安靜靜地坐著，沒有聊天也沒有娛樂，只是時不時轉(zhuǎn)頭來看看我倆，似乎是向往卻又無法表達的樣子。這時，跟隨他的護工見我有所疑惑便上前解釋：“別擔心，這里的老年人都是這樣的，只要發(fā)現(xiàn)來訪的不是自己的子女，他們都會說出這樣的話，也許是羨慕吧……”
那時，我才明白劉爺爺為什么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外公，畢竟他們在這兒的生活是多么的單調(diào)：有的每天強撐著佝僂的背脊，那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杵著拐棍兒，然后挪著那不聽使喚的雙腿向?qū)γ婢従徢靶；有的整日依賴著輪椅，偏著頭，用那根唯一能動的手指操縱著輪椅代步，那心中就盼著借此來跟隨大伙的腳步；而有的每日只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僅僅依靠那根輸流管引進的流食賴以生存……從這些老人顯露出的羨慕中，我能體會到他們心中都念著親人能多來陪陪自己，而不是被遺棄在這兒。我的外公也是如此，曾經(jīng)的他是多么有個性，對生活的要求很高，日子時刻充盈著幸福與美滿，但外婆去世后，他卻因考慮到子女生活而選擇了這里，將家人準備好的養(yǎng)老計劃摒棄，其實作為后人的我們都明白，他的心中日日夜夜都期盼著子女前來探望，可口中卻從未提出自己的要求，而這也正是如今作為老年人所面臨的困境，他們一心為后輩顧慮，得來的呢？不過是熟視無睹罷了。
與外公同一間房的是張爺爺，他也是為后輩考慮周全的人，可子女對他的關(guān)心似乎只是形式上的。
去年中秋，我去看望外公，在門口與張爺爺?shù)膬鹤酉嘤觯M房后，他兒子也不管那半癱在床的父親是躺還是坐，剛見面就開始沖著他那老父親談?wù)撌袌鼋?jīng)濟，從國內(nèi)再到國外，始終就沒有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他父親身上。而我就只是扶著外公在沙發(fā)上坐著，然后在一旁弄著水果，也不好意思去打斷交流，只顧著將搗碎的果肉喂給外公，一邊喂著一邊聽著，時不時便轉(zhuǎn)眼瞅瞅那對爭論不休的父子倆。忽然，只聽見這倆人在為國際經(jīng)濟形勢大吵起來，我扭頭看去，看見他兒子高傲地仰頭辯論，不時還會用手比劃一下，而作為老父親的他也不甘示弱，硬是挺起上半身撅著嘴爭論不休，只是出于激動，一不小心便將他那不聽使喚的右腿裸漏到床舷，他兒子也不管父親是否寒冷，依舊是咄咄逼人地發(fā)表言論。不一會兒，張爺爺就開始咳嗽起來，他索性扒拉著臉倚在床頭，盯著天花板一言不發(fā)，此時正巧護工從門外進來，看見這一場景后立即沖上前去將他的小腿挪回床上，再用被子緊緊包裹。然而，這位兒子全無顧慮之心，只為父親不再理睬自己，便給護工強調(diào)一句：“好好照顧我爸爸！彪S后向父親告辭一聲后揚長而去，待兒子走了沒一會兒，張爺爺就哭了起來，然后扭頭看向我們泣聲道：“這就是我家幺兒……”
張爺爺與我外公共同住在這間房已有四年，我在此與他兒子相見早已無數(shù)次，這人雖然輩分比我高、還比我年長，但我卻從未見過他親手給父親喂過食物、也不親自體貼父親冷暖，一切只是安排護工，似乎他對于老年人的關(guān)心就僅限于形式上，或許他早已覺得，年老的父親現(xiàn)已歸屬養(yǎng)老院，付了錢、花了心血，其余的都不再需要子女操心，自己要做的僅限于看望罷了。
在這里時間久了，你會覺得與其說這里的都是老年人，還不如說他們是返老還童的孩子，他們的年紀雖然已經(jīng)老了，可他們的心卻像個孩子一樣，需要親人的體貼與關(guān)懷，這樣才能讓他們安心享受。
這次周末，為了多陪陪外公，我決定在這兒與他們一起共享晚餐。我先扶著外公在食堂就位，還出于好心，為其他尚未到場的老年人放置餐具，可沒想到他們都在躲避，那些平時與外公一同吃飯的老年人都去了別的桌子，而這張碩大的餐桌成了我和外公的專屬位置，就這樣，我一邊喂著外公一邊瞧瞧他們，而他們也一邊吃著飯一邊瞄瞄我倆，看著看著，有些不能自行挪動的老年人就將眼淚給流了出來，而有些能動的就立即轉(zhuǎn)過身去。忽然，一位扭靠著輪椅的老奶奶大聲哭嚷著：“把我娃兒些都叫來！他們不喂我就不吃！”說罷，她用唯一能動的右手將桌上的碗筷撥在地上，飯菜也灑落一地，護工見狀立即跑去勸阻，可依舊不能讓她安定下來，漸漸地，在這位老奶奶的帶動下，周圍的老年人都起了反應(yīng)，能動就掀碗，不能動的就嚎啕大哭，護工們盡心安撫，可場面依舊混亂。此時，聞訊趕來的院長見無計可施，只好被迫與這位老奶奶的女兒撥通了視頻，期望她的子女能夠給予安撫，可當她看見女兒的容貌時哭得更是傷心，并且直側(cè)著頭將女兒的安慰全部摒棄，大聲哭嚷道：“幺兒，還要不要我了？不來喂我，我就不吃……”
寫到這里也許會有人質(zhì)疑我：是不是故意在食堂破壞氣氛？是不是故意在這兒顯擺孝順？是不是有意去彰顯外公的慈祥和藹？答案當然不是。其實，人人都知道生活是繁忙的，可這里的他們，心中對子女關(guān)愛更是無比的渴望，他們需要子女的關(guān)心與愛護，人不僅會因為年紀而成熟，也會因為期望而幼稚，他們就是被孤獨和傾力期盼促使的返老還童。他們經(jīng)歷過童年、少年、青年、壯年，而那一篇篇精彩的回憶從心窩里吸引著正值老年的他們：有的揮過鋤頭頂過烈陽、有的穿過草鞋舉過鋼槍、有的挖過油田爬過雪山……可現(xiàn)如今，他們都已年老體衰，心中必然充斥著不舍，唯一能冀望的只有子女能給予他們多一點溫暖，這是每一位年老者都會盼望的珍惜。
時間是無情的監(jiān)督者，它不會超越也不會等待更不會重復，只有人才懂得如何在時間的監(jiān)督下去珍惜，人人都會隨著時間老去，千萬別等到離別才借用哭泣去發(fā)泄情緒，珍惜的不僅是時間，還有正在老去的人。
（編輯：黔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