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在敬老院看到那些空洞而失神的眼睛,心里就流淌出以下的文字。
——作者題記
天忽熱忽冷,光忽明忽暗,煙云忽遠忽近,極像人的軀體里蘊孕著的健康與暗疾。
在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里,我們有時眼光凝聚了如宇宙般無窮的智慧,但那些智慧,還真無法預知與把握未來,就像明知霧滑過指尖,你想柔情的輕握,她已不再,只飄飄緲緲地執(zhí)意要遠行。人的生命如是,有人說且行且憐惜。我們一直在自己的孤旅中行走,一路跌跌宕宕,一路坎坎坷坷,但誰又能真正地去珍惜那一份天地因為厚愛而給我們的生命寶藏?
是的,生命來得太快,如隕星般墜落在天意指定的位置,在一聲清亮的哭里,我們行進到踢毽子的童年,因為毽子太輕太快,就把時光帶到了少年;而少年的長腿,眨眼沖刺到了中年的地界;我們在中年里剛學會懊悔,老年斑與眼袋在顯眼的位置提醒著你:生命已漸行漸老。
如此的迅疾,像是游客購票在玩過山車,既有探險的刺激,又有懸墜的倉皇。在這迅疾的時光里,我們?yōu)槿俗优,父母就為我們生命的明明暗暗玩著一次又一次的心跳;我們(yōu)槿烁改福_始體驗那種心跳的劇烈,似有銀錘要鼓破胸膛,所以,我們才能夠從深層的意念里,品味生命,真的不容易。
但是,在這生命的鏈環(huán)里,先是有別人在觀望我們的影子,再是我們在觀望別人的影子,中間那種無聲的氣息,指導我們一步步讀懂幸福。
你可能說,我從來沒有幸福。是的,幸福只是一種心念,就像一朵云在聚聚散散,其演變中陳列出的奇形怪狀的花蕾,始終了無芬芳,F(xiàn)實從來赤裸裸。我們在現(xiàn)實里跋山涉水過荊棘,在孤燈的夜里肌膚裸裎,無數(shù)傷痕帶來的傷感,撩起的是另一種鉆入骨髓的痛。痛罷原本以為可以愈合,其實根本不可能,所以,眾生與我,都只是在幸福的邊緣,想偷窺簡陋的社會之屋里幸福的實質,但光線實在太暗,及至明日破曉,我們才發(fā)現(xiàn)那個幸福的田螺姑娘已經遠離,所以,我們都坦誠地對外人說:我們,不幸福。
但有人比我們不幸福,我在敬老院里看到的所有的臉,都是曾經腳踏過的那些石板,皺紋滄桑,但無生氣,眼睛的光很呆滯,仿佛就是石板中不小心被人鉆起的小孔。雖然,這群人有別人在關懷,但他們的心地,業(yè)已沒有愛情,沒有親情,沒有天倫,是以,他們的臉在歲月一次次和著污泥的雨的沖刷里,只裸裎了僵硬。原來,幸福,就是我們刻在臉上的笑意,哪怕是佯裝的笑意。
那么,我們在平時的笑意里挽留了身邊的什么呢,在如此電轉的意念里,你的心里可能會有無數(shù)惡魔般的詞語鋪天而來:人心向背,朝秦暮楚,爾虞我詐,過河拆橋,人走茶涼……因為我們的知識,這些詞語就爛熟于胸,它們一次次如魔鬼附身我們糾纏,所以,即使我們不是孤老,我們也被它們磨得棱角皆無,就在這種毫無理由的生活之中,我們曾經的萬丈豪情,已然灰飛煙滅,無數(shù)情感的毒素,在催生著生命遽速變老。
如果誰在黯然中開始感覺衰老,是否會生發(fā)別一種感慨:當你以為你還年輕,還可以游戲風塵,其實已經開始拄著拐杖,雖然遲緩,但已漸行漸遠,直如一枚清冷的孤星,寂寂地消沉于夜的長空之外……
(編輯: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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