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以輕薄之筆，狂笑眾生百態(tài)

             ——作者題記

打砂的朋友對我說他的胃與肺都有些不舒服，看來是砂粉鉆進(jìn)了肚里去了，要我順帶點(diǎn)豬血去清洗腸胃。

記著朋友的托咐，我走進(jìn)一家屠宰場。那時(shí)已是中午了。屠宰場很空闊，早已聽不見豬的叫聲，只有兩只狗，一黃一黑，在灶臺邊搜尋著未清理干凈的血跡，想撿著些大一點(diǎn)的污血，作一頓像樣的午餐。

屠宰場四周，是一些石棉瓦搭成的關(guān)豬的矮棚，中間圍成一個天井。我看到一名40歲的婦女直朝屋里望，以為是主人，問他有血沒有！

“你才沒有血！”婦女沒好氣地回敬了我一句，接著又說，“你看我像殺豬的？是他家狗咬了我，我要叫主人給我打血清。”

主人從屋里出來，是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男人望向婦女，熱情地問她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婦女指著黃狗，“那只狗咬了我，你得給我打血清”她說。

“那不是我家的狗。”男人笑了笑說。

“不是你家狗，怎么會進(jìn)你家屋里？”

“你不是我家人，怎么也會進(jìn)入我家里呢？狗可能是來做客的。”

“你真會辯，反正狗在你屋里。”婦女一臉的不高興，“你得負(fù)責(zé)，我上有老下有小，現(xiàn)在的狂犬病不治，是會死人的。”

“咬著哪里了？”男人仍在微笑，“提起褲子讓我看一下。傷得重不重？”

“你耍流氓？”婦女的臉開始變色，“我的身體隨便讓你看？”

兩只狗似乎領(lǐng)會了對話的男女有些不友好，抬起頭懶洋洋地叫了幾聲，但只一下，就躺在了陰涼處吐舌頭。

婦女開始撥打手機(jī)：“姐，我被狗咬了，在屠宰場。你叫姐夫去報(bào)案，順便帶上打狗棒，把咬我的狗干掉。”說完，婦女找了一張凳子坐下。

男人在不遠(yuǎn)的地方也坐下，用詢問的語氣說：“到底傷得重不重啊，不管是哪家的狗咬了你，先打狂犬疫苗要緊。”

婦女不搭腔，只抬頭向路口望。不多會，一名男人提著一根大木棒從外面進(jìn)來，他的身后是一名婦女，還有一名警察，警察腿上打了綁腿，手里提著警棍。

“咬你的狗呢？”警察問。

被咬的婦女向黃狗在的地方一指，卻突然看到黃狗不見了，就有些著急。

屠宰場男人開口說：“我早就說那不是我家的狗。”

后來的婦女對著被咬的婦女說：“狗都跑了，去哪里找人賠？”

被咬的女人說：“是那只。”她的手指向黑狗，黑狗在陰涼處睡得正香。

 “那是我家的狗，你看它溫馴的樣子，”屠宰場男人跑過去抱起黑狗，來到被咬的婦女身邊，狗伸出舌頭去摩挲那婦女。婦女嚇得一縮手，急忙站起來避開。

“那狗一定是你家的狗引來的，你得負(fù)一定的責(zé)任。”被咬的婦女說。

屠宰場男人說：“我家狗正在溜草，這不假，應(yīng)該是它引來的，你看，賠多少，按狂犬疫苗的半價(jià)賠你160元，行不？”

“少是少了點(diǎn)。但……我沒有意見。”被咬的婦女說。

一場小小的糾紛就這樣解決了。我問屠宰場主人有血賣沒有，他說早就賣完了。

我在街上溜達(dá)了兩圈，仍然沒有買到豬血，就來到一發(fā)廊朋友那里，準(zhǔn)備找點(diǎn)水喝，剛巧見著剛才被狗咬的婦女正在盤發(fā)。

我朋友邊為她盤發(fā)邊交談，朋友說：“多盤發(fā)可以煥發(fā)青春�；〞r(shí)間不多，但可以讓自己的男人看到另外的一個女人。”

被狗咬的婦女說：“今天正巧拾到了一百多元，這次盤發(fā)成了全免費(fèi)的了。”

我聽了婦女的話，剛張開嘴想笑，卻突然覺得街面上有好多雜色的狗在跑來跑去，他們夾著尾巴，眥著牙，不知道是偽裝成的狂犬，還是真的瘋了。

（編輯：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