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
雨聲嘀嗒,嘀嗒,滴落在窗臺上,像翠竹的碰撞,發(fā)出空空的聲響,清脆悅耳,燈光處,斑斕的水花,把天藍色的舊窗花布,濺濕成了墨綠色。新買的捕蠅草,還沒有冒出新芽,依舊沉沉熟睡,顯然,春天還未喚醒這個熟睡的孩子,屋前的水泥路被雨水沖刷的光亮。多時沉積的泥濘不見了,只剩雨水靜靜地漫游。枯黃的茅草中間,幾顆嫩芽兒仰著頭,調(diào)皮地吮吸著春天的味道,廢舊的鐵軌有些銹跡斑斑,被車壓過的地方,露出它年輪的光亮。小心火車的警示牌,依然刻錄著久遠的樸素記憶,仿佛只有它,見證著時代變遷的歷史。沒有雷聲,雨點盡顯溫柔,落在臉上,碰到鼻尖,沒有泥土的腥味,沒有冬日的刺骨,劍江河吹來的風(fēng),瞬間把雨點吹化了,留下單純的涼爽在臉上徜徉。
山那邊的油菜花一定黃得漂亮極了,因為風(fēng)里帶著淡淡的菜花香,你甚至可以感受到油菜葉子上幾顆晶瑩的露珠,像寶石一樣,散落在田間,千點萬點,只等太陽露臉,她們就綻放,似乎連彩虹,也黯然失色。盡管沒有余閑,我依然想踩在松軟的泥土上,漫無目的地走過去,不去想柴米油鹽,不去煩工作瑣事,讓路邊的油菜花露打濕褲子,隨便挑一朵花,停下來,深深吸氣,品嘗那久違的帶著雨點的芳香。
◎我要脆哨粉
地區(qū)語言的差異以及行為習(xí)慣的差異往往會讓人鬧出許多啼笑皆非的笑話來,當(dāng)只身去到一個語言溝通障礙的地區(qū),你不想去鬧笑話,笑話卻因你而精彩。
拿我來說吧,2013年我第一次來都勻,幾經(jīng)迂回,四處打探,終于與我那大學(xué)同學(xué)王小兜回合,已是饑腸轆轆,趕緊吃碗粉去吧?于是就近在他家樓下一粉館里坐定。出于對語言差異的預(yù)測,王小兜試探性地說“我?guī)湍泓c吧,你聽不懂我們都勻話”,“啥意思?你這不是明顯低估我能力嗎?我非要自己點”,“好吧”,王小兜點了自己的粉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坐下,我邁著口水仗得勝的鏗鏘有力的步伐一邊走一邊想:一來就想給我個下馬威么?不就點個粉嗎?要是這都被你看扁了,那以后怎么在都勻混?
我不慌不忙地踱到老板面前,用我那不怎么標準的夾雜著貴陽口音的遵義話大聲地說到:“老板,我要脆哨粉”——最好讓這個王小兜也能清晰地聽到我點粉的聲音,叫你小瞧我。
“好的,你要寬粉還是細粉”
老板帶著習(xí)慣的、專業(yè)的、地道的都勻話問道,“啊?”,不是吧?按照我平時點粉的習(xí)慣老板的回答應(yīng)該是“好”或者“沒有脆哨”之類的話啊,怎么這音調(diào)也不像是“好”或者“沒有脆哨”的發(fā)音啊,完全不在我的思維習(xí)慣當(dāng)中呢?于是我瞬間判定老板沒有聽懂我說的話,畢竟之前有王小兜善意的提醒,于是我又說了一遍:
“老板,我要脆哨粉”,
“好的,你要寬粉還是細粉”,
又是一模一樣的節(jié)奏,可是這音調(diào)的轉(zhuǎn)移程度簡直超出了我對語言的駕馭能力了,問題出在哪里呢?我這個外鄉(xiāng)人說話太快他聽不懂?也許他還是沒聽懂我說的話,我腦子里面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于是我又想出了另一種解決辦法——普通話,學(xué)好普通話,走遍天下都不怕。
哈哈,想到這里,我不禁得意,也有些氣憤,因為,一句簡單的話,他連這也聽不懂,怎么做生意的這是?于是我操起貴州人特有的卷平舌不分、N,L不分的“普通話”大聲的沒好氣的說:
“我說我要脆哨粉”,
奇怪,老板似乎瞬間也怒了,然而這回他不再溫柔地說都勻話了,也彪起生硬的普通話吼道:
“我知道你要脆哨粉,我是問你要寬粉還是細粉”。
媽呀,所有的優(yōu)越感瞬間被這句話撕扯得支離破碎,王小兜已經(jīng)在隔壁笑的直不起腰來,我于是含含糊糊的說了個“細”字,逃也似的回到座位上,背上就像火燒一樣難受,尷尬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原來一開始就是我沒聽懂人家說話,虧我還自認為理解通透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這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看來,想在都勻混,還真是嫩了這許多啊。
◎風(fēng)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
當(dāng)奶爸的確是件非常幸福的事,但同時也是非常棘手的事。從照顧嬰兒這件事情上說,確實有很大的挑戰(zhàn)。
女兒已經(jīng)差不多兩個月了,我也在照顧她過程中學(xué)到了不少經(jīng)驗,于是,每次我都自告奮勇地要待孩子,當(dāng)然,通常情況下是沒有問題的,除非……
那天晚上不到九點,女兒卻一直哭,一直哭,媽媽奶也喂了,外婆也哄了,媽媽給她唱兒歌,她也不聽,就是一個勁的哭,總之,全家人都沒有辦法了。于是我自告奮勇地將女兒抱過來,左哄右哄,不但沒有起效果,反而哭聲更大了。
媽媽在一旁似對女兒說,也似對我地說道:“寶貝從來沒有聽過爸爸唱歌,爸爸唱乖女兒就不哭了”,對啊,我怎么沒有想到呢,所以論到細心啊,還得算女人,要不怎么會有“女人心,海底針”的說法呢?
要說唱歌,我還是比較自信的,雖然不說是天籟之音,至少也是參加過校園十佳歌手大賽的人!這從小到大,大大小小的歌唱比賽我不知道參加了多少回哩!這會總該我立大功了吧?
于是乎,我擺開陣勢,左手托住女兒,騰出右手來自己給自己指揮打拍子,循著強勁的節(jié)奏和著亢奮的興致,沖口而出了那幾句經(jīng)典的歌詞“風(fēng)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是的,歌曲的確氣勢雄壯,那種舍我其誰的革命精神在我的節(jié)奏下顯得更加威武……我這樣自豪地自我感覺。
歌的確唱得好,而且效果也非常不錯,你看,女兒聽到我唱到第二句的時候就停止了哭聲,而且眼睛半睜半閉,做享受狀一動不動,仿佛她也徹底融入這革命歌曲的氛圍中,于是,我更加得意的又重唱了一遍,同時,托著女兒的手跟著節(jié)拍忘形地劇烈搖晃……
“你傻呀”,咦,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好像是沖我來的,我做錯什么了?原來是媽媽在旁邊怒目而視,一把從我手里奪過女兒:“孩子這么小,叫你唱兒歌,你搞個《黃河大合唱》,她這小心臟經(jīng)得住你折騰嗎?”
“喲呵!意思我還錯啊咯?你看這不是不哭了嗎?這全是我的功勞!”我頗有被含冤受屈的憤怒,語氣中充滿著不屑。“再不把孩子抱過來,恐怕真被你嚇傻了”外婆也在一旁怒斥我?墒牵覅s完全不在乎她們說什么,女兒畢竟是因我的歌聲才停止了哭聲的,功勞理應(yīng)屬于我。
可是,接下來的一連三四個晚上,女兒總是在剛睡著后全身突然一個箭步的收縮,隨之而來的是撕心裂肺的哭聲,從晚八點到早八點,循環(huán)播送。這時我才知道,其實,我這歌唱得真不怎么樣,兒歌?那更是不敢恭維了。
(編輯: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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