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17年8月14日8時30分,至2020年5月22日7時30分止,在202待了近三年的時間。沒經(jīng)過精確計算,大概估了一下,或許這近三年來,我在202度過的時間較在自己家里待的時間,只多不少,免不了有些情感記憶的留存,故雜以記之。
202的門頭上并未標(biāo)記門牌號,只是在門鎖上用黑色記號筆寫下了“202”三個數(shù)字。由此可見它的無足輕重。后來我們在一起聊天的時候還自嘲,一個無足輕重的房間,安置了一幫無足輕重的人,行了許多無足輕重的事,可謂是新“三無人員”。
202的布局屬于一門進(jìn)兩間,當(dāng)然,里間也是有門的,因?yàn)槔镩g的“三無人員”都是女生,分別是老李、老吳、敏姐,當(dāng)然得有一道門,否則,那就不合乎禮數(shù)了。外間的“三無人員”是輝剛和我,輝剛笑稱我倆是“護(hù)花使者”。沒承想,我們把花都護(hù)開了、護(hù)走了,這“護(hù)花使者”還傻站在原地目送;蛟S,這才是“護(hù)花使者”的職責(zé)本義所在。
老李、老吳、敏姐、輝剛,他們四人很少在辦公室,大多在外處理他人看似尋常的小事、雜事,可誰又知道這其中他們付出了多少的辛酸。誰又會去在乎呢?基于此,202大多是我一個人的202,留守的多半是我。我在那靠東的山墻的遮護(hù)下,一個人靜坐在那有些潮濕陰暗的角落,若無其事地耕耘著,卻又難以開墾出半分屬于自己的田地,更別說是天地了。于是,在眼前的茍且中暫且茍且著。
他們四人回202的方式各具特色。老吳的比較容易辨認(rèn),所以先說說老吳的方式。
倘若你在202就能聽到樓下有響動并伴隨著一個充滿穿透力的且分貝較高的聲音,那定是老吳來了,這其中不乏笑語,進(jìn)門后,一句“我來了!”,不經(jīng)意間,會嚇你一跳!待不上半小時,又一句“我走了,改天約起整兩杯!”。你還沒來得及回答她,人就已經(jīng)到樓道轉(zhuǎn)角處了。老吳就是這么灑脫,難得看到她眉頭緊鎖的面孔。
老李總是在你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就飄將進(jìn)來,“我回來了!今天還行!”。前半句聲調(diào)稍拖得長一些。然后,提起電話就說:“你們幾個上來!”不一會,幾個“小朋友”魚貫而入,老李就開始聆聽、總結(jié)并訓(xùn)話了。每次老李回到202,總會給大家?guī)硪恍┬◇@喜,要么是小物件,要么是小吃,有時是她親手做的鹵味或是炒飯——保姆般無微不至的老李。輝剛曾說,哪一天老李出去了,我們怎么辦?這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我配合輝剛說,這也是一個必須面對的問題,不過大可不必在意,老李往哪走,我們就跟到哪。
敏姐每次從外面回來,一進(jìn)門,大概第一句就是“累死我了!今天腳都走酸了,嘴巴也講干了!”。然后,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長長地呼上兩個回合,回到座位上,掏出手機(jī)又繼續(xù)呼左喚右。不一會,刷刷進(jìn)來幾人,敏姐又拉開陣勢了。在我的記憶力,她好似一臺“永動機(jī)”,總有使不完的力氣——小身材,大能量。
輝剛就坐在我對面,我倆共同享有東墻的庇護(hù)——202全體同仁都感謝那堵東墻,讓我們免遭侵害特別是算計。基本上,輝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會迅速放下手中的包或是筆記本,還沒來得及跟他打聲招呼,他迅即又轉(zhuǎn)身出去了。過一會回來了,才會說道:“今天是搞整與被搞整的一天!”每當(dāng)他這樣一說,我就知道,明天依然是太陽照常升起的一天——沒啥大不了的!
至于我,因?yàn)檩x剛常不在,她仨又在里間,是較難以看到我踏進(jìn)202時的模樣的,待到他們都看到的時候,我早已經(jīng)“委身東墻成一統(tǒng)”了。我來的時候,不是最早的,就是最晚的;我去的時候,亦然。
不全然是單兵作戰(zhàn),全部人馬都在的時候總還是有的。5個人都在202的時候,工作須是排在第二位的。大家聚在一起,談天論地,家長里短,吐槽一些不良行為和現(xiàn)象。興致到達(dá)之處,老李、老吳、敏姐要么作“橫眉冷對”狀,要么作“動若脫兔”狀。輝剛與我則默然,皆口呼“大哥們!”。每當(dāng)交談的時候,輝剛大多如君王般坐在里間長條沙發(fā)的中央,而我,大多依靠在里間的門框上。于是,我們的目光焦點(diǎn)于輝剛身上,間或,輝剛會莞爾一笑,老臉微紅,作“害羞”狀。
過了些時日,因工作變動,老吳離開了202,她那句“我走了,改天約起整兩杯!”的豪情壯語還未落地有聲。不過,咱們202在“整兩杯”這個約定上,貌似從未聚齊過。
老吳離開202后,原先的“五虎上將”演變成了“四大天王”。后來,另一個小女生玉蓉補(bǔ)位,不過,她待在202的時間也不長,再一次成為202的過客。
又過了一陣子,同樣因工作變動,敏姐也離開了202,到別的地方繼續(xù)“累死我了!今天腳都走酸了,嘴巴也講干了!”去了。勇哥迅即補(bǔ)位,從此,我有了煙友。要不然,在此之前,但凡我一抽煙,只要老李、老吳、敏姐在,我就是被數(shù)落、被批斗的對象。在我看來,這樣的數(shù)落、批斗不失為別樣的關(guān)心。勇哥來了之后,為我分擔(dān)了幾許“創(chuàng)傷”,而且,他所承受的“創(chuàng)傷”來得更近更猛烈一些,因?yàn)樗诶镩g。不過還好,老李仍舊是很少在的——只會時不時地飄將進(jìn)來。
勇哥也很少常在,他學(xué)習(xí)培訓(xùn)、下鄉(xiāng)、開會比較多,每次一回到202,第一句就是“來,宇哥,點(diǎn)起點(diǎn)起!”。話還未說完,煙就已經(jīng)遞到了面前。我掏出打火機(jī),順帶著說:“來,勇哥,點(diǎn)起點(diǎn)起!”輝剛是不抽煙的,僅在與杜康先生相約,快與劉伶先生神會的時候,才在眾人的百般勸說之下,貌似極不情愿地點(diǎn)上一根,但看他嫻熟的吞吐,應(yīng)該是桿“老煙槍”——據(jù)說,本就是。
時間就這么走著,他們繼續(xù)在外辛酸著,我也就這么留守著。
在時間的更替交錯中,202迎來了平坤的入住。世事的變幻,人生的選擇,價值的取向,在那短短的時日內(nèi),全都聚集在了平坤的身上,所有的一切,注定了平坤必將成為202的過客——辭職了!平坤離開202的那天,沒有選擇告別,又或是我難得沒在,總之是毫無一句送別的語言。只記得那個時候,快要過春節(jié)了。節(jié)后,因新冠的影響,我們也僅是通了電話,聊聊近況。形勢好轉(zhuǎn)后,我們在一起舉行了幾次“整兩杯”的活動,我還請他幫忙我出了趟差——到機(jī)場接朋友。聽說他最近很忙,我們都改口稱呼他為“陳總”了。平坤是過客,但“陳總”肯定不會是過客,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這自然卻又來得如此突然——不管怎么樣,“整兩杯”的活動將如以往般繼續(xù)。
平坤成為“陳總”后,浩哥做了接續(xù)。浩哥到來的這小段時間里,跟以前202里間的眾將一樣,成天在外,他的孩子,我的孩子,皆成為我倆留守辦公室的紐帶。不久,勇哥又離開;再不久,老李又離開;爽哥、華哥迅即補(bǔ)位——202的人氣,依舊如陽光般耀眼,似生命般旺盛。輝剛與我也離開了202,我們也不過是換個地方堅守。正如上所言,不管在那,不管怎么樣,202“整兩杯”的傳統(tǒng)將如往常般繼續(xù)——前陣子,才舉行了幾場,皆能達(dá)到預(yù)期。
前兩天,我特意去看了一下,202的門鎖換新后,標(biāo)記不復(fù)存在。無論若何,202始終是存在的,在曾經(jīng)入住的你我的心間!
無波真古井,有節(jié)是秋筠。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來來去去,過過往往,誰能夠阻擋,誰又能羈絆,唯一不變的,是彼此間的那份純真。這份純真,正如老吳的“整兩杯”那樣灑脫。
(編輯: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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