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步緊似一步，向每家每戶走來。但對小燕來說，這些日子過得很逼仄，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開始有點恨這種日子，也恨這座空蕩蕩的只容她和奶奶的房子。

幫奶奶做完家務活，她總會搬一張椅子，托著腮幫子，望著每天變幻的天空發(fā)呆。偶爾看到一兩架飛機從天空掠過，就大聲地對奶奶喊：看，飛機！奶奶說：妮子，有什么大驚小怪的。聽了奶奶的話，她噘著嘴，躲進書房畫畫去了。

月亮出來了，清輝灑滿大地。小燕站在窗前，望著月亮發(fā)愣。想著想著，臉上便有幾行淚水滑落。她轉(zhuǎn)過身來到電腦前，打開QQ�？粗鴭寢尩念^像，只是這樣地看著。她不敢發(fā)信息給媽媽。她多么希望媽媽的頭像閃動起來，但又怕不能親手為媽媽擦去臉上的淚水。

看著想著，小燕幸福的臉上又流下凄涼的淚水。不知不覺，俯在電腦桌上睡著了。奶奶進來，看下電腦，望著掛滿淚痕的小燕，深深地嘆了口氣，把她抱上床。

有一天，奶奶到小燕的書房打掃衛(wèi)生。進去后，好久都沒出來。等奶奶出來了，小燕發(fā)現(xiàn)奶奶的臉上淌著淚水。小燕吃驚：奶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奶奶笑著說：妮子，奶奶沒事，只是灰塵進了眼。

隨后，奶奶走進自己的房間。小燕隱隱約約地聽到奶奶在打電話：三年了......紙上......都是你們......

大年三十晚上，奶奶煮了許多許多的菜。小燕說：這么多，咱倆又吃不完。奶奶笑著說：吃得完！吃得完！

小燕坐在桌前，望著豐饒的菜。望著，望著，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下來。奶奶笑著說：妮子，今天是大年三十呢，應該笑......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奶奶笑著說：妮子，你去開門！

小燕擦干眼淚，拉開了門。如被電擊似的，呆立在門前......

只不過短短的幾秒驚愕，小燕哭著，笑著，轉(zhuǎn)過身來，對奶奶喊：爸爸媽媽回來了！爸爸媽媽回來啦......

濃濃的笑語，從小燕的家里飄出來，飄蕩在大年三十晚上漆黑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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