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濕了墻上的青苔，縫中的小草已破土而出，院中的花朵也綻放出幽香。

只是忽然想不起來，這是你離開的第幾個年頭。

走在橋上，輕輕聞一聞，似乎還有你身上常有的酥餅的味道。你從懷中輕輕地拿出一個裹了好層的東西，然后打開了最外面那層手帕。我看見了你的手，早就已瘦得沒有肉了，一層一層的皺紋似乎是從心臟蔓延過來的，微微泛黃的指甲帶著歲月的味道。你把手帕輕輕地折好，又細心地打開里面的餐巾紙，紙上好像還微微地泛著些油光。我小心地拿起一塊酥餅，然后一口塞進了嘴里，而你，也總會細心為我拭去嘴角不小心蹭到的芝麻。

只是忽然想不起來，沒有吃你做的餅已有幾個年頭。

我總愛跟著你進廚房，摸摸這個，碰碰那個。你在我眼里總是神奇的，永遠都可以做出那么多新奇又好吃的菜，而我卻總是夠不到灶臺，滿心懊惱，你也不說什么，將我抱起來，握著我的手教我炒菜。我總愛任性地將什么菜都往鍋里放，而你會一樣一樣地告訴我，哪些菜要一起炒才會好吃，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殊不知，你已在我心中種下微妙的種子。

只是忽然想不起來，跟你一起炒菜的時光已過了多久。

我喜歡看你看報紙的樣子，一邊看嘴巴一邊碎碎念，卻總會不知不覺睡著。我最愛把你的老花鏡像太陽眼睛一樣戴在頭上，然后捏捏你的臉，數(shù)數(shù)你的皺紋有沒有比昨天多幾根。

墻上的鐘還在滴答滴答地走，也許只有它看見了歲月的變遷，看見你是怎么走的，還有，看見我與你的距離究竟有多遠。

你不會知道，我早就學會了用微波爐烤小酥餅，做幾樣你愛吃的菜，我也早就想讀報給你聽了。

只是忽然想不起來，我與你的距離隔了多遠。

(作者系蕭山十中花雨文學社學生,推薦:張旺)

【編輯：黃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