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得很重，很虛弱……”

貝爾曼站在窗前望著還在寒風中作著掙扎的最后三片常春藤葉，想起了白天蘇艾說的話。

窗外的天氣依舊這么寂寞，這么悲涼。雪花下個不停，雨點不住地打在窗上，從荷蘭式的屋檐上傾瀉下來。北風怒號著穿透了緊閉的玻璃窗，掠起了貝爾曼單薄的一邊衣角，他佝僂的身影微微顫抖了一下。

“砰——”

貝爾曼隨聲回頭。

屋角那靜候了二十五年的繃著空白畫布的畫架突然傾倒在地。

天，暗沉沉的壓了下來，黑黑的云層被風扯碎，一片一片，滿世界的飄……

“總有這么一群人在臨死前，盡力希望可以抓緊一些寄托啊……”

風，又加大了力度，狠狠地吹著。

常春藤葉搖搖晃晃又擺落了一片。

貝爾曼突然心里一驚，匆忙扶起了畫架，從角落里翻出早已積起塵埃的調色盤，擠上黃綠顏料，撿起畫筆，點亮燈籠，撐起傘，“咚咚咚”地跑出大門。

正在打瞌睡的看門人從夢中驚醒，茫然地看了一眼跑出去的身影，又臥倒在桌上。

寒風迎面咆哮著。

貝爾曼冷得發(fā)抖，雨水肆虐著他的衣裳。

他把調色盤護在衣服里，摸索著爬上架在一旁的木梯。蹣跚地把它移到磚墻邊，單腳踩到了上面。風雨擊打著他的身體，一陣陣寒意，砭入他的骨中。他左手不小心一松，雨傘隨風而去，張張揚揚地打了幾個轉兒……

貝爾曼一愣，劇烈地咳嗽起來，他爬上了梯子，拿起畫筆，遏制著身體的顫抖，一筆一筆，把葉子描在了墻面上。

可憐的瓊珊已熟睡，蘇艾靠著畫架打著盹兒，看門人也沒了動靜，貝爾曼靜靜地臥倒在小木屋里……

深綠的葉柄，枯黃的鋸齒形邊緣，那最后一片常春藤葉，在風雨中一動不動……

(作者系蕭山十中花雨文學社學生,推薦:張旺)

【編輯：楊汝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