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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工地的水泥材料有楊老板供應(yīng)。因為一直在和楊老板打交道,對楊老板的司機就很熟識。楊老板的司機全名是什么我不知道,一直小劉小劉地叫著。小劉為人圓滑隨和,看到我黃哥黃哥地喊著。
天氣已經(jīng)熱起來,小劉中午開車過來,烈日當空,大地都炙烤得滾燙。我站在太陽底下都難受,小劉隨車帶來的裝卸工卻很淡定,一袋又一袋地搬運,單薄臟亂的汗衫濕透,也不歇一下。小劉去小店買了三瓶冰水,遞給我一瓶,扔給裝卸工一瓶。裝卸工打開瓶蓋仰起頭,一口氣咕嚕咕嚕地喝盡,扔了瓶子,又繼續(xù)搬去了。
我對小劉說:“你不讓他歇會?”小劉說:“黃哥,這個時候干這活受罪,早卸掉早完事,回頭上高速搖開窗戶,使勁的吹去!蔽矣謫栃ⅲ骸懊刻炷銈兝习彘_他多少錢?”小劉在我面前比劃了一下手勢說:八十!我看了一下小劉:“你們老板是不是太黑了?”小劉說:“不是,這個人智商不行,其他人都不要,是我們老板從老家?guī)н^來的。人家父母還擔著他得情,不過人還行,老實,聽話,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看了看搬運工:“其他廠家至少找兩個裝卸工,你們老板就找了一個,不怕把他累死了?”小劉喝完了水,扔了說:“不是,指望他一個,老板都不用開廠的,我們還有一個,晚上上夜班,或者星期天,或者過節(jié),或者暑假,都會來。”我很好奇:“那其他時間干什么?”小劉搖搖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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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在郊區(qū),沒有什么行車限制,小劉的材料車基本上都是白天過來。我也就一直沒有看到另外一個搬運工,總是那個叫飛的搬運工獨自卸貨。接觸幾次,對飛有一定的了解,很白凈的一個人,修長的個子,清秀的五官?上Ь褪侵巧滩恍,總是給人慢半拍的感覺,說話也很困難,偶爾想說話,都要扯著嗓子喊?傊呛苜M很費勁,不過干活真的沒的說,能把水泥碼放的和豆腐塊似的。有時沒事我也會問一句:“飛,你天天賺錢干嘛呢?”飛甩了一下脖子說:“娶媳婦!蔽以賳査胍裁礃拥模蜕敌Γ徽f話了。
有時候時間充足,我會和小劉一起去吹風。高速上,小劉能把卡車飆到120,嚇得旁邊的小車都不敢較勁,又開著厚重的音樂,平日感覺聽不進去的噪音,此時此刻,卻甚是享受。小劉說:“我現(xiàn)在白天晚上都在車上,最喜歡半夜在六環(huán),把速度拉到120,再把音響開到最大,那感覺很嗨,有時間我?guī)阆硎芤幌。”我說好啊。小劉接著說:“天天晚上跟車的那個程強,上車就睡覺,有時候我也不好意思總開那么大?偸谴驍_人家也不好!蔽覇栃:“什么人能有那么大的瞌睡?”小劉說:“誰知道。”
終于在一個午后,我見到了程強,濃眉大眼,國字臉,中等身材,看上去很老實的一個小伙子。飛看到我打了一個招呼。我也對飛喊了一聲:過來了。我和小劉在背陰處抽煙,程強和飛在太陽下一袋一袋的卸貨。我說小劉:“你們晚上出貨,不就可以避免日曬了?”小劉很無奈:“黃哥,我們晚上還得跑市區(qū),要是只有你這一個工地,我傻呀中午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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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還在繼續(xù),小劉每天會在中午,或者傍晚送貨。每次過來都是睡眼朦朧,頭發(fā)蓬松。飛還是在高興的時候用他沙啞的嗓子對我打招呼。至于程強,好像是一次也沒有說過話。
小劉疲憊的時候,也是唉聲嘆氣,直說日子難過。我揶揄小劉:“天天開車還不舒服?小劉拍拍車門對我說:”黃哥,你天天在車里待著試試。今年老板的事太多,沒日沒夜的,不想干了!
和小劉抽煙的功夫我問小劉:你們老板開你多少錢?小劉說:“一個月6000.“我拍了一下小劉的肩膀:“夠了,還想要多少?”小劉吐個煙圈:“老板要是一天只發(fā)兩趟貨,我也沒意見,現(xiàn)在我一天得跑5趟,天天都在車上過了,天天刷牙洗臉都沒功夫,痛苦呀!
在七月底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又是飛一個人卸貨了,我隨口問了一下小劉:“程強怎么沒來?”小劉說:“他呀,找工作去了?”
我問道““在你這干不很好?”
小劉說:“誰想一輩子當個搬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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