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陳三皮告訴吳文鏡要在吳家寨村實施聯(lián)戶路工程是在一個天氣晴朗的午后。吳家寨村是吳文鏡老家。那天,吳文鏡酒癮發(fā)作想找朋友一起喝酒。他撥通了陳三皮的電話,說:“家常餐館,弄個羊肉火鍋搞兩杯?”
陳三皮在電話里說行。
兩個人于是就在新河鎮(zhèn)主街那個叫住家常餐館的酒樓喝上了。酒至酣處,陳三皮說:“文鏡,有個聯(lián)戶路項目準備落實在你老家那個村,各個組的情況你肯定比我熟悉,我咨詢你一下,哪個寨子比較合適?”
吳文鏡想了想,覺得在老家吳家寨落實聯(lián)戶路項目倒是一個博取鄉(xiāng)親們感情的好事,說:“要依我說,就在我老家吳家寨,吳家寨整個寨子兩百多家,七個村民組都能夠受益,工作也比較好做!
“兩百多家,七個村民組?面是不是有點寬?我記得以前包你們老家那個村的時候,你們那個寨子上,刁民是很多的,什么項目都沒有落實下去過。”陳三皮面露難色。
“哪里刁民多喲,都是些只能在家族中匪得起的人,不出新河鎮(zhèn)遇到強人就成了蔫蔥一根,我保證順順利利地落實下去!眳俏溺R本來底氣不是很足,幾口酒一下肚就答應(yīng)了下來。
當晚陳三皮和吳文鏡就展開了行動。先是召集七個村民組長開動員會,陳三皮在會上講了落實聯(lián)戶路的好處和如何落實的辦法,結(jié)果幾個組長都大吐苦水,說:“算逑雞巴了,人些殺廣了,勞力不好安排,再說了,搞這個事情難免丟過(錯),這些過(錯)到時候都是我們當組長的背!
陳三皮嘆了口氣,望向吳文鏡,說:“那就算了?”
吳文鏡覺得陳三皮的目光如無數(shù)根刺扎在身上般難受。一股莫名的怒火從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升騰起來。他努力地壓抑住心里的憤怒,冷冰冰地說:“算逑了?別的地方求之不得,你們以為沒得人要這個項目?你們都是長輩,我不好說得,要是傳出去,就是臊我們姓吳的人的皮!
幾個組長不說話,有的假裝打起瞌睡,有的埋下頭去喝茶?磥韰俏溺R的話撮到了幾個村民組長的痛處。
時間一分分地挨下去。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煙滅了一支又一支。劉姓占多數(shù)的那個組長終于熬不住了,說:“我看呀,夜深了,都睦(默)起也不是辦法,誰叫我們是組長呢,這個項目做還是要做,人家陳主任說了,路一硬化了,下雨天鞋上都不沾泥巴,是幾(多)安逸嘛!主要是勞動力不好安排,有些矛盾害怕去處理。開群眾會了再說嘛!我們姓劉的人我覺得沒得多大問題,我表態(tài)了準數(shù),如果喊不動群眾,我個人出錢出力也要把它修好。還有啊,我認為文鏡說得對,我們整個寨雖然分成七個小組,其實是一個整體,況且百分之七八十都姓吳,說得難聽一點,不搞,傳出去還真是丟姓吳的人的臉。”
打瞌睡的人醒了,埋頭喝茶的總算抬起了頭。姓吳的幾個村民組長顯然受到了劉姓村民組長語言的刺激,眼光齊刷刷刺過去,接過話茬,硬生生地說:“他麻皮,你那個組都行,我們就怎么不行嘍?”
吳文鏡心里的石頭落了地。他不想把時間耗下去,急忙上煙,說:“行,我要的就是你們表這個態(tài)。你們明天一早就通知在家里的人明天晚上開會。會我來開,我就不相信群眾不同意。你們組長就是要表硬態(tài),有些事情我們不好做,你們就好做,像那些不投工投勞的,要跟他講清楚:不參加修路,二天就硬是不準過。這里我講一個真實的事情,我們鎮(zhèn)花屏村的王支書在修他們那個村的通村公路時有戶人家也是干不來清不來,說是他家已經(jīng)搬到城里了,沒得哪樣利益,拒絕投工投勞。王支書說好,你不參加就算逑,也不稀罕你一個。后來,那戶人家拆老家的房子叫了一輛車拉東西,王支書就硬是沒有讓過,說路是他們集體修的,你從天上飛過去他點都不干涉。最后那人只有算清了勞工費才走成。你們當組長的就要有那個魄力,怕哪樣?又不犯好大不(個)王法。”
會終于散了,主人從柜子里取出一瓶“包谷燒”,吳文鏡喊:“每人都給弄一杯!喝了好回去睡瞌睡!”
幾個本來蔫蔥一樣的組長頓時來了興致,接過主人遞過來的酒,二話不說都吞了下去。
二
第二天的群眾會決定在吳家寨很有名望的赤腳醫(yī)生吳正祥家里舉行。
當天下午,吳文鏡買了兩只土雞吩咐一個組長準備了一頓晚餐。酒自然是少不了的。吳文鏡和陳三皮每人都喝了半斤左右,然后與幾個村民組長趕到了會場。村民已到了十幾個,有人問吳文鏡到底開什么會,他沒作正面回答,說:“等會兒就曉得了,我現(xiàn)在告訴你們了,正式開會時我說哪樣?”
耐心地等了大約半小時,吳文鏡暗自清理了一下參會人數(shù),還差關(guān)鍵的幾個村民沒有到。他吩咐幾個組長去催。不一會兒,人些總算是到齊了。
“人些基本上到了,我們現(xiàn)在開始開會!眳俏溺R整理了一下有些忐忑的心情開始講話。“各位老少,我們今天晚上開會的主題是修聯(lián)戶路,也就是把全寨的路都硬化,大家都是曉得的,目前我們寨子已經(jīng)通了幾條公路,起碼三分之二的人家戶車是可以直接開到院壩的。但是有幾個地方車還不能通到家門口,為哪樣?主要是不團結(jié),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這種情況主要有三個地方,正安叔們那兒幾家,從仕海們房前的地方擠點地,然后沿著仕周那塊田邊修到正安叔們那點,有什么不好?白家那幾家為哪樣沒有通路?說起來你們白家是一個老祖公下來的,搞得四分五裂像哪樣?至于說彎彎那兩家,當初就沒幫人家,大家想想,他們也是姓吳耶,有必要分親疏嗎?現(xiàn)在,我們有了個好機會,可以借這次修聯(lián)戶路一次性解決以前的問題!,我簡單的講這些,至于怎么修,請陳主任具體跟大家講!
陳三皮接過吳文鏡的話講了起來:“借這個機會講幾句。修聯(lián)戶路是個扶貧項目,主要由扶貧辦提供水泥和砂子,村民投工投勞,寬度是八十公分到一米,厚度是二十公分。這中間的主要難度是如何組織勞動力,幾個組長一定要負起責任……其他的我就沒哪樣好講的了!
陳三皮講了怎么修有些什么問題需要注意以后,吳文鏡覺得是時候談?wù)撊绾瓮豆ね秳诘氖虑榱,吩咐組長們:“你們幾個組長各自弄個具體方案,本組有多少勞力可以上,有多少人外出打工需要以資代勞,務(wù)必要做到心中有數(shù)。如果你們有什么請不動的人,提前給我講,我親自上門去請!
組長們開始討論上工的問題。先是確定哪些路段需要拓寬和硬化,然后是哪一個組負責哪一段的問題。大部分村民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吳文鏡清楚這不等于沒有問題。
果然,就在要宣布散會時,吳仕周家女人鬧開了:“你們要怎么修就怎么修,我不參加,你們也不要打我家那丘田的主意。”吳仕周家所屬的那個村民組長被弄得沒有一點面子,吼了一句:“靠屄你一家,以為你哥在市里面當個小領(lǐng)導就要不鳥抬(了不起)了!”
吳仕周家女人不示弱,頓時罵開去:“老子就要不鳥抬,哎喲,我好怕喲!你要去把吳仕周那卵子咬了?”
村民組長被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沒有一點辦法對付吳仕周家女人,說:“你行,你夯實,你來當這個組長嘛!”
“吵!吵個哪樣?有本事不要在寨上橫!你們精神好得很呀?都給我先回去睡覺。”見兩個人一副劍撥弩張的樣子,吳文鏡吼了一句。別看吳仕周家女人很潑辣,吳文鏡的話她還是聽的。她平時就與吳文鏡嘻哈慣了,吳文鏡見她有幾分姿色,也喜歡她的野性美,就經(jīng)常在言語上挑逗,一來二去,吳仕周家女人對吳文鏡竟滋生出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情感出來。
吳仕周家女人和組長不再爭吵,這意味著整個晚上的群眾會議結(jié)束。吳文鏡的心里并不踏實,他覺得有好些戶人家是有話要說的,只是礙于他的面子才沒有在會議上提出來。他從會場中出來走到院壩,在漫天星光下深深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
“文鏡,你兇個屁!”吳仕周家女人從會場出來,走過吳文鏡身邊時,在吳文鏡肩上擂了一拳。
“哪有你個婦人兇?”吳文鏡覺得肩膀被擂得生痛,又不好生氣,說:“回去先洗個澡,老子要給你開個枕頭會。”
“哼,還開枕頭會,你供得起幾個女人?平時都像蔫蔥一根,怕是在鋪上也好不到哪里去!眳鞘酥芗遗嗽趨俏溺R大腿上摸了一把。
“行不行試了才曉得!”吳文鏡怕影響不好,嘴巴湊近吳仕周家女人耳根,盡量將聲音壓得很低。
“今晚些你來是,你不怕老子還怕了?”吳仕周家女人輕輕地回了一句,感覺心里有無數(shù)個蟲子在爬。然后,他提高了聲音,說:“不是我不支持大家修路,你曉得的是,全寨人都把馬路修到院壩去了,我家周圍都是些小巷道,找他們商量把圈拆了就硬是不干,不干就不干,我那田邊也不準碰。還有,我給你說,我堅決不參加大家修路!彼詈竽且痪渑c其說是讓吳文鏡聽,不如說是讓另外幾戶農(nóng)戶聽。
“那都行?你家那田肯定是要被占一些的。到時候我會親自監(jiān)督大家做,看你把我怎么樣?”吳文鏡堅決地說。
吳仕周家女人沉默了。幾分鐘后,她干巴巴地甩了吳文鏡一句:“行,你狗日欺負老子倒厲害!”
吳文鏡一臉壞笑,說:“我不欺負你欺負哪個?回去把門留起哈!”
“你來是,不來是慫包!”吳仕周家女人走了,夜空里傳來她銀鈴般的聲音。
村民陸續(xù)散去后,吳文鏡決定去老黨員陳太行家去做做思想工作。陳太行家在吳家寨是孤門獨姓,他家祖上是挑夫,土改時才在吳家寨落了戶,這些年與寨上吳家人搞得水火不容。陳太行有兩個漂亮的女兒,因為垂涎陳太行兩個女兒的美色,吳文鏡經(jīng)常借故去陳太行家喝酒。
到陳太行家時已經(jīng)是深夜零點。
“文鏡,你來搞哪樣?”吳文鏡與陳三皮剛踏進陳太行家堂屋,陳太行女人沒有好氣地問。
“來找杯酒喝!”吳文鏡也不生氣。
“沒得!就是有酒也不歡迎,要是平時沒得哪樣,反正就是今天不歡迎!”陳太行女人剜了吳文鏡一眼。陳太行女人的怨氣看來還不小。陳太行只顧在旁邊傻傻地笑。
“呵呵,沒得?娘(嬸),你哄誰呢?我自己找!”吳文鏡不管陳太行女人生不生氣,去翻箱倒柜找起酒來。陳太行干咳了一聲,待吳文鏡目光注意到他時,朝墻角的碗柜腳努了努嘴。吳文鏡明白過來,徑直走到碗柜邊,在碗柜底下把酒找了出來。
吳文鏡朝陳太行女人嘿嘿地笑。陳太行女人又剜了吳文鏡一眼,“惡狠狠”地說:“這個背時狗日的,藏到夜壺罐頭,他都把你找得出來!
“娘(嬸)也是,你不歡迎我蠻,陳主任你該歡迎是,像不像樣他和你們是家門啦嘛!”吳文鏡做了一個鬼臉,對陳太行女人說:“娘(嬸),你也是喲,客人來了,喝杯酒,你也該弄點下酒菜嘛!”
“客人,你狗日也算客人?你哪回回吳家寨不到我家來和你叔喝幾杯?你也工作這些年了,按政策農(nóng)村雙女結(jié)扎戶應(yīng)該享受低保,還望你照顧兩個妹,哼,空家貨!”陳太行女人連珠泡似地責怪起吳文鏡來,站起身,去另一個房間拿來一些柑子放在爐盤上,沒好氣地說:“老子懶得服侍你們,就是這個將就哈!”
“按政策農(nóng)村雙女結(jié)扎戶應(yīng)該享受低保?誰說的?我只曉得按政策同等條件下農(nóng)村雙女結(jié)扎戶可以優(yōu)先享受低保。”吳文鏡笑了,覺得女人不講理起來還真是說不清楚,忙轉(zhuǎn)移話題:“我不給你解釋了,叔,拿杯子來,我們喝酒!”
陳太行去拿來三個杯子,滿了三杯酒。
“喝,醉死你些!”陳太行女人說。
“你硬是話話多喲,去睡!去睡!”陳太行勸他女人,說:“不要影響老子們喝酒!”
陳太行女人悻悻地走開了,邊走邊嘮叨:“我不曉得你們是來做思想工作的也,狗日文鏡,你來談也是空家貨,我們家就是不參加修路!”
三
砂子、水泥兩天后陸續(xù)到位。吳文鏡心里還是不夠踏實,他擔心有人不參加修路影響整體效果,決定去現(xiàn)場首先看看勞動力到位情況。他先去了吳仕周家那組,十幾個村民正揮汗如雨。
吳仕周女人也在。吳文鏡望著她一臉壞笑。
“笑個鬼!你不會是特意來監(jiān)督我的吧?”趁吳文鏡走過旁邊,吳仕周女人故意用洋鏟濺起少量砂漿往吳文鏡褲腿揮了過去。
“這個狗日婦人還討嫌喲,看來是老子一天沒收拾得好!”吳文鏡急忙往后退,惹得另外幾個女人呵呵大笑,說:“文鏡,狗日不要太斯文了,趁吳仕周殺廣了,弄她去好生整哈!”
“整就整,老子也不怕!又不是沒有著整過,又不是給吳仕周一個人生的。呵呵,你們說我,只怕你們都想呢!”吳仕周女人做了個要追打吳文鏡的姿勢,說:“過來站倒,我檢查一下你那家什行不行!
吳文鏡沒想到吳仕周女人那么野,反而不好意思起來,說:“算了,不和你婦人扯了,耽誤修路!
“不扯了,還是怕呀?你不興給她們交待下把我家那條路修好點?”吳仕周女人說。
“為哪樣要把你家那段路修好哇!”吳文鏡有意繃著一張老臉。
“將就你深更半夜來找我不打濕鞋是!”吳仕周女人呵呵地笑。
吳文鏡查看的第二個地點是陳太行家所在的那個小組。剛走到目的地,陳太行女人就問:“這個背時的文鏡,還特意來看我到不到呀?”
吳文鏡笑了,感到此時心里踏實起來。他現(xiàn)在想的是,如何借這次修路將白家那十多家的人心重新聚攏起來。按照陳三皮的意思,白家那十多家的路就算了,說沒有必要費起心做農(nóng)戶思想工作。
“白家就算逑雞巴了,我們余點資金出來去城頭歡哈!”在陪著吳文鏡看完白家居住地的實際情況后,陳三皮有些灰心地說。
“不行,我們還是不能不管他們。我再去做工作!眳俏溺R堅持。
吳文鏡也感到問題很棘手。白家不過十幾家,按理完全可以把馬路修到每家每戶的院壩,但現(xiàn)在它的關(guān)鍵部位被苕缸、豬圈、牛圈等等障礙物隔離開來。吳文鏡去找村民組長。村民組長姓吳,兩手一攤,說:“他們一家人戶的事情,我真的做不攏!我說呀,不管他狗逑些!”
吳文鏡只好另想辦法。還得開會。在組長家那間屋里,會開了三個晚上。每次會開得倒是很平靜,在會上村民們倒是很給吳文鏡面子,沒有任何反對意見?扇螒{吳文鏡如何苦口婆心,白家那十幾家就是僵著,相互放著狠話:誰要動苕缸、豬圈、牛圈之類的東西就殺誰。姓吳的那幾家樂得清閑,都一副隔岸觀火的心情。吳姓人紛紛勸吳文鏡算了,說殺人之類的事情白家那幾爺子還真做得出來。
“是嗎?狗日些怕是要飛天!”吳文鏡心里的犟勁被激發(fā)出來。他決定一戶一戶上門做工作。開了三次會后的第一個晚上,吳文鏡踏進了白家的門。他與每一家農(nóng)戶的主人邊喝酒邊苦口婆心擺事實講道理。他一路喝過來,最后是醉得一塌糊涂。他得的一個結(jié)論是,白家那幾爺子的結(jié)結(jié)得太深,唯一的共同點是,當吳文鏡問他們假如“我吳文鏡要強行叫你們修你們怎么辦”這一句話時都是一臉沉默。
第二天,吳文鏡從醉酒中醒來,想起頭天晚上的情況,心里頓時就有了底。還得硬來,他想。他確信白家那幾爺子對他是友善的,不至于和他產(chǎn)生什么沖突。他一家家地去請。白家的人上工了。人上工了就好。吳文鏡首先要求村民將一棵影響通路的樹砍掉。那樹不過是棵碗口粗的李子,多年都沒有掛果沒有多大經(jīng)濟價值。樹的主人黃向前長期在外務(wù)工?纱迕駛兡ツゲ洳涞,都不敢去砍李子樹。
“去砍了是,就說是我讓砍的!”吳文鏡又一次下命令。
還是沒有人動。吳文鏡從一個村民家中取來一把柴刀,照李子樹的根部砍了下去,說:“喊你們砍都不敢,硬是要我親自動手?”
“好吧,讓我來!”在吳文鏡將李子樹砍了幾刀后,有村民終于大著膽子接過吳文鏡手中的柴刀接著砍了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苕缸、豬圈、牛圈等等障礙物被一一清除。
幾天后,黃向前給吳文鏡打來電話,說:“兄弟,說是我們寨上修路了?”
“是啊,怎么了?”吳文鏡說。
“寨上的人說我家那李子樹是你砍的?還把我家那土都占了一些,是不是真的喲!我估計是組長把事情整了向你身上推責任喲!秉S向前說。
“樹的確是我砍的,地也是我讓占的,我本來是準備等你回家后再與你溝通的,現(xiàn)在你既然曉得了就行了!
“呵,你就是專門欺負我喲!”電話里傳來黃向前不快的聲音。
“你怎么說我是在欺負你呢,我敢欺負你?再說樹也砍了,占的土也硬化成路了,莫非你要我還原物?”吳文鏡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笑。
“哎,我真是拿你沒得辦法。但補償費要給我吧?”黃向前在電話里猶豫了幾分鐘后說。
“補償費?我去哪里給你找補償費?這樣,我請你喝酒,酒錢我還是出得起的!眳俏溺R說。
“一杯酒你就打算把我打發(fā)了?”
“也不能這樣說,起碼這個事情我欠你一個人情,白家老老少少都會念著你家的好,你難道說這個不值得?”吳文鏡說。
“那到是,那就改天喝杯?”黃向前再無二話。
一個月下來,吳家寨七個村民組的小路全部硬化,村民們無論是雨天還是雪天,都不在打濕鞋。吳文鏡也經(jīng)常會回去。不過個把月,白家那幾爺子居然相互間親熱起來,只要吳文鏡回老家,他們都要邀請吳文鏡去家里坐坐。
每一次坐坐,吳文鏡都會醉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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