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與我的……碰撞了一下！
接下來，她倏地低下臉去。
——我認(rèn)定她就是小白露。我擠進(jìn)人群，我像鯽魚一般，向她游過去。
她裝出不認(rèn)識我的樣子，但我近在咫尺地看清她左邊耳朵后面的那塊紅色“胎記”。
“白露，春節(jié)你也回來了！”
她不得不面向我！她笑，團臉綻開一對甜甜的酒窩。
“徐老師，你還是那樣開心哈！”
頭發(fā)拉成直直的，且染成了金黃。彤紅的羽絨衣裹到小腿，更襯出她的窈窕與高貴！
小白露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玉手；她右肩掛著一個比錢包大點的半月型申包。她說話時，就像一朵要開放的花，美，動人，令人春風(fēng)滿懷。
——記得，我有兩年多時間沒有見到小白露了。
——記得，最后一次見面，是她抱了剛生不久的孩子……生病的孩子，匆匆去“姐妹診所”。記得，她穿的也是今天穿的這一件羽絨衣！
白露，因為生了一個女兒，她自感榮幸，也很自豪。但是，她愛人，以及愛人的父母，卻甚感不幸啊，好像年輕的白露生下女兒，使他家斷子絕孫了，這完全就是她本人的錯！
記得，我后來多次聽到過她，一個剛剛做母親的小白露的哀嘆……
在石寨街“鬧元宵”的歡樂氣氛中，我不便問及白露，但我把我既定演唱的歌曲，改成了白露喜歡的那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當(dāng)幼兒班的兩個小朋友舞蹈完畢，主持人報了節(jié)目，請徐瘋子徐詩人“上臺獻(xiàn)藝”，我就把胸前掛著的相機交給白露，請她為我的風(fēng)采照像——她照相的技術(shù)，還是我在一個文友的集會上教她的哈！
“今夜花園里四處靜悄悄……”
我雖然沒有“旭日陽剛”組合在央視某個頒獎晚會上唱的好，但我看到白露照相時的萬分激動。她雙手高舉著相機，她連續(xù)按下快門，她似要把我的快樂，定格在鏡頭中……
——記得，在白露得不到愛人和愛人父母的理解、支持，一度失落之際，我給她打電話安慰她，并勸她是不是“再生一個”。只有男孩，那不行；只有女孩，也不對！再生一個，兩個比較理想、比較幸福。
但白露她回短信告訴我說，我已經(jīng)看透了他！要我像母豬一樣，為他家生，為他家流血，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白露，比我小十多歲的小白露；白露，結(jié)婚生了一個女孩的年輕母親，她，絕決地按照自己的初衷，向前走，帶了寶貝女兒，往前奔！
……在“鬧元宵”的慶典結(jié)束之后，我邀請她來到石寨街三岔路口，在“江記燒烤”喝啤酒。
當(dāng)一杯啤酒喝下去之后，白露用余光望了窗外一眼，才脫了身上的羽絨衣。她一邊脫，一邊快樂地說：我與和他離了好幾個月。我想獨身下去！
看她說得很開心，我什么也不想說。
因為，她的選擇，自有她的理由。當(dāng)今一些大城市里，不是還有選擇男孩女孩一個也不生的“另類夫婦”嗎？
“小白露，孩子現(xiàn)在在哪里呀，在外婆家嗎？”
“我每月給老爹老媽寄800，算是孩子的生活費。等以后有了錢，我會補償父母的。”
白露還告訴我說，等女兒四歲了，就把她帶在身邊；孩子，還是要自己養(yǎng)的好。白露說要把女兒培養(yǎng)成能歌善舞的那種人才，就像先前在臺上跳舞那種開放型的接班人，讓她始終揚眉吐氣……
她堅信自己的夢想會在女兒身上實現(xiàn)。
窗外，開始瀟瀟瀟地下起了春雨。
我，與白露在一片春雨漓淋之中，又碰了一杯！
我打算開車送白露回臥龍寺她老家。
“飲酒不開車，大家的生命安全重要哈！卑茁墩f不用麻煩我徐大師，自己打車回去。
我打電話，叫來侄子。由侄子開車，我坐車送她。
在小車徐徐行駛之中，白露竟這樣問我：
“徐老師，你家陳大美人還在省城陪女兒讀書嗎？”她把羽絨衣放在大腿上，酒后的她，臉頰緋紅，雙眼更加溫柔，渾身充滿青春的氣息，楚楚動人！
我對白露說，我們就這樣一個寶貝女兒，在那么遠(yuǎn)的地方讀大學(xué)，老婆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哈。
“看你們幸福和美，我好羨慕喲！
“生活，本身就是和諧的。幸福，只是一種內(nèi)心的感受。知足，才會常樂……”
車過了臥龍寺。
白露對我侄子講，再前進(jìn)，道路就窄起來了，車子進(jìn)去不好掉頭。
她堅持下了車。
我下車撐起雨傘，送她一段路。
在柏香樹林子邊，她兄弟接了她的電話后早已等在那兒了。
“老帥哥，沙揚烏伊拉——”白露竟用了一句日語與我道別。傘翼之下的她，長發(fā)飄動；濕漉漉的寒風(fēng)前，她團團的臉盤更加漂亮可掬！她紅唇白齒，弱不禁風(fēng)，似要擠進(jìn)我全部的思想。
坐在返回的車上，我收到白露發(fā)來的這條短信：“謝謝你，老帥哥！
【編輯：黃先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