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元旦,年的腳步已越來越近了。家家戶戶都好似正忙著為這一年之中最隆重的節(jié)日做著準(zhǔn)備。出門在外的人們,停留在家里的人們都在掰著手指頭盼著年的到來。
可是,對于鄭念來說,卻缺少了這一份期盼。自從8月份從貴州深山里的煤礦上回到家已4個多月了,在家里沒有正當(dāng)?shù)穆殬I(yè),日子一長,便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和老婆小芳爭的面紅耳赤。
說是和小芳爭吵,其實,大多時候都是小芳一個人在絮絮叨叨,鄭念悶著頭狠狠地吸著煙。
一對兒女也不聽話,先是女兒婷婷眼看幼師就要畢業(yè)了,卻莫名其妙地跟著一個已婚男人到處亂跑,家也不回,害他奔波了6個不眠之夜才找了回來;緊接著又是兒子鄭錘死活也不愿意讀書了,氣得他將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用草繩吊了起來,嚴(yán)厲地教訓(xùn)了一頓,才算暫時壓制住了他們囂張的氣焰,方使自己的心頭怒火熄滅。
誰知,才擺平了兒女之憂。這些天老婆小芳卻來了精神。根本不拿正眼看他,言語中滿是火藥、眼里全是刀子,讓他無處可逃,無處可避,身心俱憊。
今天,倆人又吵了起來。老婆便數(shù)落他。你看看你,你看你,四十歲的人了,除了整天在家守著老婆孩子還能干什么!你看看你,又抽煙。別人家都在想著買房買車,為孩子們的將來尋路子找關(guān)系,你想過沒有?
……
小芳一直絮絮叨叨著。鄭念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冷面沉默著。
小芳便帶著哭腔罵:“當(dāng)初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啊,要本事沒本事, 我真是后悔死了。罵著罵著,她的哭聲便一點一點大了起來,直至淚流滿面。
鄭念又點燃了一支煙,依舊冷著面,不說一句話。
哭夠了,小芳便洗臉,換外套,對著鏡子整理了頭發(fā),這才一聲不吭地抓起小包小跑出了門趕著去上班,說是上班,其實就是在鎮(zhèn)上新開的一家小超市做了個百貨營業(yè)員。
聽著女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直至消失。鄭念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一頭倒在床上,繼續(xù)抽著煙。
鄭念便胡思亂想,這個臭女人如今到底是怎么了呢?想當(dāng)初,自己生病時一片藥都不吃忍著,她得病了,是誰毫不猶豫地用血汗挽回了她的命!想到這些,他便有點憤憤然。
這時,鄭念忽一抬頭又望見了掛在墻上的父親。像框里的父親還是和三年前一樣,依然是那么慈祥地面帶笑容。望著父親,他的心里便有點熱乎乎的。同時,也有那么一點點怨恨。
父親一生為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受了那么多罪,60歲剛過就去了!可是,自己這個不幸的婚姻也是父親當(dāng)初一手操辦的。
記得那時自己才20歲。父親便找媒人張羅著給他定了這門親事,自認(rèn)是交了差完成了任務(wù)。當(dāng)初,和小芳見面后,總覺得小芳不是自己喜歡的那類?墒,父親母親都挺喜歡呀。他們說,一看小芳就是個過日子的好娃娃,說感情都是可以培養(yǎng)的,老一輩人的結(jié)合還不都是這樣子?
最后,便在長輩們的擺弄下稀里糊涂地和小芳進(jìn)了洞房。轉(zhuǎn)眼,今年已40歲了!的確,老婆勤儉持家,笑臉迎人,算是一個好妻子。想想前些年,家里一窮二白的,卻能窮開心窮快樂,她也沒太多的壞脾氣。那時他主外她主內(nèi),生活就這樣平靜淡然有滋無味地過著。
還想這些干嘛呢!唉,這人一生能活多少天呢,人死如燈滅,一點影子都沒了!如今看看,和父親曾經(jīng)一起勞作過的老地方,土房子三面墻都已倒了,老伙計菊花清的籠套也壞了,還掛在剩下的那面墻上,想來菊花清也許早都被人宰了呀!
迷迷糊糊中,他好似看見父親坐在院邊正嚴(yán)厲地問他這幾年把家經(jīng)營的咋樣?鄭念便心一慌,一下子醒了過來。
好久,他才回過神來,他忙從床上爬了起來,才發(fā)覺這都是一場夢。
窗外,不知何時已下起了淅漓的冬雨。他手機上一直掛著的聊天軟件忽然間就嘟嘟響了。
低頭、按手機開鎖健。正是苗妹“夢之藍(lán)”發(fā)來的問候。這個善解人意說話像唱歌一樣的貴州妹子總會在他情緒極度低落的時候恰當(dāng)?shù)匕l(fā)來問候或安慰,讓他總會豪無來由地變成一匹精神抖擻的馬兒。
哥,你好。笑臉表情。苗妹的卡通頭像不停地閃著。
哥,你為什么不說話了呀?
哥,你是不是又和嫂子爭吵了呀?
……
多善解人意的妹子喲。鄭念忽然間便有了再次去探望這個妹子的沖動。
四年前,苗妹的丈夫和鄭念同在貴州六盤水的一家煤礦下井挖煤。時間久了,倆人好的就像親兄弟一樣。
可好景不長,正如礦工們說的那樣,下井挖煤的人,早已是地下的鬼了。幾塊石頭夾一塊肉,過了今天不保明日。
忽一日,鄭念的好兄弟真的就被一大塊烏黑的原煤給壓扁了!彌留之際,他細(xì)著嗓子斷斷續(xù)續(xù)地對他說,念,幫我……照顧……苗妹……他們……,幾個字后便一歪頭斷了氣。
如今,想到這里。鄭念心里仍舊有一股難過的情愫直沖腦門。是啊,當(dāng)時無話不說的好兄弟已走快四年了,他那善解人意的苗妹,淘氣的小鬼想著就教人心熱。
記得最初那兩年,每逢這個好兄弟的忌日,他都會去一趟兄弟家。為他去看看她們娘倆。后來,就有些顧不上了。直到近年,網(wǎng)絡(luò)手機興起來后,他才慢慢地學(xué)著年輕人用上了聊天工具,這又跟她們一家聯(lián)系上了。
他便回消息說他要到凱里去看望他們母子,沒等她回復(fù),他便下了線,關(guān)了機。
當(dāng)火車穿過了一條條大河,鉆過了一座座高山的洞子,終于又回到了貴州!已是萬家燈火時分,他在心里喊,苗寨的兄弟姐妹們,我又回來了!好兄弟的苗妹,我又來看你了!
晚上,鄭念住在了高高的苗寨竹樓旅店。星光微微,竹林沙沙,隨風(fēng)舞動。
他開始拔打苗妹的電話?墒牵B續(xù)幾次,都是信號不好。無奈,只好放棄。
正當(dāng)一股失落襲來時,苗妹“夢之藍(lán)“的卡通頭像一下子亮了起來。鄭念的心便突突地直跳。他按挎著心頭的喜悅忙回她的消息。
喂,苗妹,我真的又回到了凱里,來替兄弟看望你來了。每次這時,鄭念感覺自己的心就變活了,仿佛回到了十八歲。
“夢之藍(lán)”發(fā)來了一個驚訝的表情。她說:“傻哥哥,我己不在凱里了,真的!
他不信。他說,你一定是騙我的,天一亮,我就去看望你們。
他又給她打電話。這一次通了。那邊,一直沒人接聽。
斷了!“夢之蘭”發(fā)來消息說,傻大哥,我們就這樣聊多好呀。相信,我們的心是相通的。
鄭念便又說起他和小芳如今生活的寡味。他說,婚姻不光需要責(zé)任,更需要倆個人的經(jīng)營。他說,假如有一方只顧一味地索取而不奉獻(xiàn)必定會傷害夫妻的感情,要懂得彼此珍惜才能越走越幸福。他還說,如今他和小芳沒有共同的語言,他要解脫,要各奔東西,這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
她回他說,傻哥哥,有家不一定溫馨,可孩子們的笑容一定燦爛,對嗎?哥。
他說,孩子們也都不聽話,這些都讓他很心煩。如今,自己感覺特別的孤單。
倆個已人到中年的男女就這么聊著。
他告訴她,十三歲那年。三個姐姐都出嫁了,家里剩下的三個男孩自己最大。父親又在煤礦工作。家里勞力太少,署假了去溝里給牛割草,下田挖地,到坡邊收麥,常常累的汗流夾背,這些大人們才干的活,那時,自己已默默地去干……
她體貼地給他發(fā)過來,咖啡、米飯、安慰、抱抱的表情。
他說,妹妹,你還記得當(dāng)初那個烈日似火的夏天,風(fēng)吹過都火辣辣的。你穿著白色T恤,黑色褲子,挺著單薄的身子汗流浹背地到礦上來看望我的情景嗎?
她說,怎么不記得呢?我今生怎么可能會忘了你這個恩人呢!
他說,妹妹,那天,我還以為是誰呢?墒,當(dāng)我走近一看,原來就是我那要強的妹子,不由得淚水就迷住了我的雙眼。人家女人那會兒都在涼房子睡午覺,而你為了來看我,曬得都快要變成非洲人了。你有文化有知識,不像我,初中都沒讀完!命運為什么這么不公?可你一笑,啥事都沒了。
倆人就這樣無話不談,將心比心地聊著。此時,天已麻麻亮了。
天一亮,鄭念便急急地洗了臉,背了包。像一個旅人或者說像一個虔誠的佛教徒一樣朝著凱里苗妹的家而去。
此時,鄭念的心里,他最渴望的是有一個愿意真心想聽他說話,欣賞他的聽眾或者說觀眾。無疑,他把當(dāng)初對兄弟的那份情誼轉(zhuǎn)到了苗妹身上。他甚至在想,如果苗妹答應(yīng),現(xiàn)在他都可以直接娶了她,干脆安家在這個遠(yuǎn)離塵事的苗家小寨。
那個讓他充滿了傷心流淚的故土,自從結(jié)婚后就再也沒有給過他快樂和幸福。只是給了他常人難以忍受的辛酸與艱辛。
他感覺這十多年在外的打拼,使他在家鄉(xiāng)修了房子,為家里添置了城里人才有的家用電器。還攢了一些本錢,在當(dāng)?shù)夭⒉凰愫懿钛。原想,自此一家人團(tuán)聚,盡享天倫,可是,才短短幾個月時間,為什么已是滿地雞毛?這讓他很苦惱。
他想不通,自己這些年在外打拼,辛辛苦苦。為什么小芳還那么不理解。
鄭念搭了一輛小面包車,到達(dá)苗妹家的竹樓下時已是中午。他的腳一踏上這塊土地,心便軟軟的。他頓了頓,上前敲開了那扇竹門。
半晌,才從門縫里露出半個花白的腦袋,是個老人睜著朦朧的雙眼問他找誰。
他反問,這不是苗妹家么?
老人警惕地看著他,喃喃自語著說:“這里就住著我一個老頭子,還會有什么人,還會有什么人!”
鄭念便對老人說出了他和苗妹的丈夫的關(guān)系。老人臉上閃過一絲感激。可是,老人也說不出她去了那里,也不愿多提。
鄭念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唉,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啊?煳迥炅,人總會要改變的吧?此時,他多少為自己的沖動有點懊悔。但,當(dāng)小芳的影子又顯現(xiàn)時他又覺得這也沒什么,就當(dāng)出遠(yuǎn)門游玩吧。
無奈,當(dāng)他背著包再次返回凱里市區(qū),漫無目地的走在他鄉(xiāng)的街頭,看那綠葉追趕陽光;看那車輛等待綠燈;看那商人迎接顧客;看那小販張羅生意;看著那來來往往匆忙的腳步,不知怎的,他突然感覺自己只是這個街道多出來的風(fēng)景。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在輕輕地叫他。
回頭一看,是個中年婦女。那婦女笑盈盈地問他是不是在等人?等弄明白原因之后,又熱情地給他介紹住處,說自己就在這一塊開旅館的。
鄭念看這婦女也像是個開店人的模樣,再說店離這也不遠(yuǎn)。便隨婦女朝著她所指一起走去。
旅店不算大,倒也干凈。吃過晚飯,鄭念躺在床上。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張小卡片,卡片上有電話。他將卡片在手里拔弄著。
異鄉(xiāng)的夜空下,他感覺是那么的孤寂。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心底的那份渴求。他在猶豫之間按下了卡片上的那一串?dāng)?shù)字。沒10分鐘的工夫,旅店的門鈴便響了。鄭念上前剛一打開門,一個嬌小的身影便一閃而入。
女子低著頭,說:“大哥,只要300塊,您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很好玩的!
鄭念的身體便有些發(fā)燙,心里的毒蟲又在不停地嘶咬。走過去,有點粗魯?shù)鼐鸵鹚。鄭念的雙臂已呈合圍狀,臂膀圓滾滾地,青筋暴露。
就在將要合圍的一瞬間。他的臂彎卻一下子僵住了,渾身動彈不得。良久,他口里才說:“是,”便說不下去了。
女人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什么,將雙眼睜的圓圓地,說:“是,”便也說不下去了。也是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最終,還是女人先反應(yīng)了過來。她便想要奪門而去。
鄭念一伸手,老鷹抓小雞一樣一把抓住了她。
淚,便順著女人的臉流了下來。
她說:“怎么會是你呀,你為什么也有這樣的愛好呀?”
鄭念也是未語音先顫,他顫抖著聲音說:“為什么這個人會是你呀!你為什么變成了這樣子?你為什么這么傻,有啥困難說出來,哥總會幫你的呀!”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網(wǎng)上聊電話聊,善解人意的苗妹呀。
在這異鄉(xiāng)的天空下,異鄉(xiāng)的小旅店里,倆個已到中年且經(jīng)歷了情困情傷的男女終還是在一問一答里抱在了一起。
不知怎么回事,她的上衣便掉在了地上。她那兩對圓鼓鼓大乳房便兩只兔子一樣跳躍而出,一搖一搖的。她兩條胳膊、兩條腿像四條水蛇一樣開始纏繞他的身體。
誰知,鄭念卻一把推開了她。愣愣地望著她,像是在觀望著博物館里的一件被人打碎了的藏品,眼里全是陌生及惋惜!甚至,讓她感到他眼里噴發(fā)而出的鄙視及憤怒。
他說:“你,你不是苗妹!苗妹那么單純,那么好!
她反問:“苗妹是誰,哈哈,今晚這里只有嫖客與妓女的關(guān)系,苗妹,什么苗妹,哈哈!
他說:“那以前的苗妹去了那里?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了,我真的就只是為了你胸前的這兩坨肉嗎?!你為什么要走上這么一條路啊!”
她罵:“你不是要嫖嗎?此時不正是你心靈的“斷乳期”么,感情的漠然,生活的平淡,激情變親情后的麻木,子女的教育不都使你心靈孤寂和落魄么?你們男人不都一個德行,不都要的是性么?
可是,她就是一個字也不提自己為什么走上這么一條對他來說的不歸路。
她便又罵他:“他媽的你們男人有一個是好東西嗎?包括你,也一樣。來呀,來呀,你不是要叫雞(妓)嗎?你不是想操嗎?她不由分說地又蛇一樣要進(jìn)攻,又要纏繞他的身體。
他搞不懂為什么曾經(jīng)柔弱的苗妹如今那來這么大的力氣,纏得他呼吸困難。他雙眼里溢滿了憤怒,像兩團(tuán)燃燒的火球。
倆人便又纏在了一起,白花花的兩條。像是兩條被人丟上岸的魚擺著尾拍打著,更像是兩條被人剝了皮的野狗在床上嘶咬著。
當(dāng)倆人終都疲憊地歪倒在床上,不知為什么,鄭念是那樣地想要入睡。
夢里,他看到小芳正一邊笑盈盈地為他端飯倒茶,一邊關(guān)切地怪他這些天跑那里去了?急死人了。女兒婷婷正領(lǐng)著一堆可愛的孩子在做游戲。兒子興高采烈地拿著“三好學(xué)生”的獎狀在他眼前晃動著。
不知睡了多久,當(dāng)清晨的陽光照在床上,照在鄭念的身上,當(dāng)窗外的人聲及噪音傳來時,他才醒了過來。伸手一摸,苗妹早已不知了去向。
他猛地坐了起來,自語著問,這是夢嗎?這時,他看見桌上壓著一張紙片,他忙拿起來看,上面寫著:“傻哥,今晚之后,忘了我吧,我真的沒有想到你還會來找我,竟然在這里遇到你。原本,我想今生只能在虛擬的空間里遠(yuǎn)遠(yuǎn)地祝福你,為你快樂而快樂悲傷而悲傷?墒,一切都已過去了,你以前的苗妹只能留做回憶,我不配。你有你的生活,你的家你的老婆和孩子呀!畢竟,生活和理想是有太長差距的。請你也別再追問我為什么會走上這條路?此后,你我將成路人,相信我,你永遠(yuǎn)是我今生珍惜到骨子里的好哥哥。明天,你就趕緊回去吧?嫂子、孩子們都在等著你!
鄭念在床邊坐了好久,他拔她電話,已是空號;他看他的卡通圖像,已是灰暗一片。他掏出了一支煙點上,深吸了一口,吐出長長地一串清煙。他知道,這一切都已過去了。曾經(jīng)的苗妹已不復(fù)存在了,夢是該醒的時候了。
他又一連抽了幾根煙,嘴里感覺苦苦地難受。他狠狠地將剩下的香煙扔在地上,用腳踩了兩下。突然間,他就很想馬上逃離這個地方。很想再聽聽小芳的絮絮叨叨;還有,很想看看自己那一對不爭氣的兒女。
他便逃也似地跑下樓。一路跌跌撞撞地朝著車站狂奔而去。
(池宗平,流浪深圳、東莞多年,業(yè)余愛上非專業(yè)之事。寫散文,寫小說,自娛自樂。)
(編輯:黃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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