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鐵打的青春,流水的年華。愛或不愛,我們都在。
一
二零零一年九月的第一天。黔中小城像六月一樣驕陽似火。
懷著落榜市重點(diǎn)高中時的郁悶,胡天祥走進(jìn)了即將鎖他三年青春的順時高中。這是順城第一所高級別的私立高中,招生簡章上如是說,全封閉式的管理,半軍事化的教育。
報名處設(shè)在第一教學(xué)樓的二樓,剛到一樓樓梯口拐角處,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一長發(fā)女孩已撞進(jìn)他懷里:哎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改天再和你說對不起,話剛說完,人已風(fēng)一樣跑進(jìn)操場的人群里。這不是電影里常有的鏡頭嗎?可是,什么事讓她這么急?而且連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說對不起呢。
“同學(xué),想什么呢,不去報名呆在這里干嘛,”身旁不知何時多出的男學(xué)生拍了他肩膀一下,他才下意識到還得繼續(xù)上樓報名。不過心底卻莫名多了絲涼意,如沐春風(fēng)。
二
天祥很早就起了,輾轉(zhuǎn)反側(cè)令他徹夜未眠。在他看來,躺在床上睡不著還繼續(xù)躺下去,那簡直是由外向內(nèi)的催殘。不如早起,校園里轉(zhuǎn)悠轉(zhuǎn)悠,一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好熟悉熟悉陌生環(huán)境。
此時校園依然寂靜,操場邊上的的路燈依然亮著,天邊掛著月亮依然圓著…..天祥隨便拿了本書,在校園一角的順時亭坐了下來。其實(shí)心根本不在書上,要是有人投以他比如瘋子,比如有病,比如另類之類的眼光時,手里的書可以予以對方有力的回?fù)簦翰灰沐e,我是在晨讀呢。
這世界,兩個人的相遇與別離也許就是命中注定,或者說提前上帝安排好的,無論你遠(yuǎn)在天涯,還是近在咫尺無論,無論你顛沛流離還是我居無定所,該要相遇的一秒也不會錯過,該要別離的一分也顯多余。
就在天祥坐下大概三分鐘不到,馬馳騁也不快不慢的向順時亭走來,不到五分鐘,一女孩從女生樓出來,竟然又向順時亭慢慢靠近。
馬馳騁,天祥的班主任,報名的時候就相互認(rèn)識,并互有好感。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還適應(yīng)這里的環(huán)境嗎?”
“還好,就是第一晚就失眠了,以前沒住過校,突然間又睡在幾個人同住的房間,有點(diǎn),怎么說呢,就是別扭!碧煜椴恢肋@樣說算不算說謊,話說回來,他也沒必要向他吐露什么,一是他們并不熟,至少現(xiàn)在還沒達(dá)到交心的地步,再者,有些東西,他自己本身也說不清道不明,那種從未有過的,如些美妙的感覺。
“沒事的,過幾天就會好的!
“其實(shí)我也是剛應(yīng)聘來的,和你一樣,昨晚也沒怎么睡好”,他微笑著補(bǔ)充道。
這樣的說辭,天祥打心里佩服,既直接回答了他剛見他時疑惑的眼神:難道你也和我一樣失眠了?又間接拉近了所謂的師生距離。
“哎呀呀,你們倆比我還早呢,我以為我是第一呢,那個從生生樓出來的女孩,此時已人沒到話先到的和他們打起招呼。天祥正盤算著怎么回話才好時,馬馳騁一句“,喲,歡迎新同學(xué)”飛了出去。女孩報以馬馳騁以老師好便在天祥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天祥看著眼前的女孩,就那齊肩的黑發(fā),已讓他為之一驚:你不是昨天還欠我個“對不起的同學(xué)嗎?,難道也失眠了?還是明知我在這里,特地來還“債”的”?天祥故意把話說的很輕松。
“哎呀呀,還真是你呀,我叫盧小青,你叫什么呀?”
“胡天祥,叫我天祥就成。
“對了,對不起,對不起,昨天我真不是故意的,說罷甜甜一笑,嘴角揚(yáng)起兩個圓圓的酒窩。
面對眼前的這個感覺純純的盧小青,天祥一時不知說什么好。恰在這時,馬馳騁手機(jī)響了。
“你們聊吧,別忘軍訓(xùn)遲到就是”,說罷匆匆離去。
“這下自在多了”,天祥站了起來。
馬馳騁咋看也算個可親的人,但他畢竟是老師,可親后面還有可敬,可敬就意味著距離。
“難道你真的也失眠了?”天祥撿回剛才說過的老話。
“呀,你怎么知道呀!”依舊是那甜甜的笑,圓圓的酒窩。
“猜的”。
兩人相視一笑。
三
一天下午,馬馳騁講完戴望舒的《雨巷》,沒到下課時間,便興致大發(fā)的給同學(xué)們吹起了他的初戀。臺下剎那間活躍起來。這就好比魚缸里的魚,它們不游動的時候,并不是它們懶,而是它們沒有游的動力,一旦給它們換點(diǎn)水,或輸點(diǎn)氧,結(jié)果顯而易見。馬馳騁的初戀顯然就像那根插在魚缸里的氧氣管,不過插在了教室里,一下連通同學(xué)們屬于青春的,那根敏感的神經(jīng)。
馬馳騁慣性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同時收起臉上和微笑,繪聲繪色的擺了起來。
然而故事還沒講到一半,叮鈴——叮鈴——下課的鈴聲不識時務(wù)的響起。
后來怎么樣?”男生們急于知道結(jié)局,女同學(xué)們則大多雙手托腮,好美,好美,完全醉在其中仿佛身臨其境。
下次吧,下次繼續(xù),馬馳騁帶著他那未完的故事,頭也不回的走出教室,也罷,結(jié)局并不一定美麗,但想象總是無限精彩,同學(xué)們自我安慰。
天祥也想趁課間休息的空檔,到走廊上透口氣,不過經(jīng)過盧小青座位的時候,順帶扔了句,盧小青,看你那如癡如醉的模樣,恨不得你就是女主角吧。
“死豬,你才女主角呢”,盧小青雙手握成兩個拳頭跟上天祥,不由分說就往他背上敲——one two three four。
其實(shí)天祥是想說約盧小青一起出去聊天,也不知話到嘴邊怎就拐個彎,還變了裝。
盧小青往他背上敲的時候,說實(shí)話他不僅感到身體舒服的,心理還特美,又故意說:“你不女主角,干嘛那么美,還醉成那樣?你看看咱班女生,哪個像你?”
盧小青知道是計(jì),迅速收回他背上的拳頭:哎呀呀,挺享受的,是不是!”
天祥立即轉(zhuǎn)移話題:“聽說你家就在附近,干嘛還住校啊,學(xué)校不是允許方圓百米的學(xué)生走讀嗎?”
“嗯,我就是想體驗(yàn)一下住校生活”,盧小青說。天祥看她那若有所思的模樣,簡直可愛至極,真所謂那句老土話:情人眼里出西施。不過他們還算不上情人,頂多是天祥一廂情愿的關(guān)注她的一舉動,喜歡她的一笑一頻。而天祥在她心里,也就是佩服他看上去也不怎么學(xué)習(xí),考試成績總是班上最好,如果硬要說點(diǎn)其它什么,就只有她有事沒事的時候也愛找他聊天。
末了,她就嗲嗲的說:“胡天祥,我口好渴哦,請我吃雪糕“,就像此刻。
四
這個小女人,除了雪糕,就是棒棒糖。走吧,別的請不起,雪糕沒問題。兩個人一前一后向小買部走去。這個跟屁蟲,要是天天都跟著就好了,大不了自己的零花錢算她一半,天祥如此想著想著,心里覺著從未有的溫暖,臉上已然掛起久違的笑容。
盧小青,要不這樣,我天天請你吃雪糕,你呢,就周末請我們?nèi)ツ慵腋纳粕钤趺礃,你不是一直想著看《藍(lán)色生死戀》嗎,我可都租好了。
哎呀,你個死豬,還真會計(jì)算呢——
正說著,馬馳騁經(jīng)過,你倆說什么呢,是不是準(zhǔn)備去哪里玩啊,到時別忘算我一個呢。馬馳騁兩眼放光,完全看不出點(diǎn)作為師者的架勢。
馬老師,盧小青正想著這個星期約幾個同學(xué)去她家做客,她好展現(xiàn)她的大廚風(fēng)范呢。天祥一本正經(jīng)。
喲,好啊,那記得算我一個,剛好這周末也沒什么活動,正愁沒地方去呢!權(quán)當(dāng)家訪。馬馳騁笑,那樣子,一點(diǎn)也沒把自己當(dāng)老師。
星期六下午,天祥,馬馳騁,盧小青,安丹,潘峰一行五人走在通往盧小青家的田野上。學(xué)校在城郊,盧小青家也在城郊,只不過,如果走大路的時間是走小路的兩倍。馬馳騁提議走小路,理由是走出校門,不就是放松嗎,走田間小路,不僅空氣好,還接地氣。大家覺得有理,一伙人便樂呵呵的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向前行進(jìn),到了半路竟不約而同的哼起了齊豫的《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快到盧小青家時,天祥突然問盧小青,喂,盧小青,我們這么多人去你家,你之前和你爸好說過沒有哦,怕到時候煮的飯不夠吃哦,我現(xiàn)在都開始餓的心慌了,還有,我們到了你家,是叫你爸媽姨爹姨媽呢還是叫伯父伯母。
這還用我教嗎,死天祥,你不會看年齡來決定嗎,話音剛落,一把野菊花扔向天祥,而天祥斜身避開,野菊花不偏不倚的撞在馬馳騁胸前。
天,盧小青雙手捂住嘴巴,一時不知所措。
沒事,沒事,我既然跟你們出來玩,大家不必把我當(dāng)老師看,只開心就好,否則我會覺得不自在呢。馬馳騁笑著安慰。
經(jīng)他這么一說,大家心中那或多或少的拘謹(jǐn)頓時煙消云散。再不分師生男女的瘋玩開來。
……
說話間已到盧小青家門口,盧小青敲門,天祥問,怎么沒帶鑰匙?萬一你爸媽不在家,你且不是放我們的鴿子?我就只放你的鴿子,那你飛啊,盧小青一臉壞笑,天祥發(fā)覺她不僅可愛,還淘氣,心底的某種情愫不免又添了幾分。
一中年男人打開鐵門,我說小青青,又忘了帶鑰匙是不是,話說的是責(zé)備,其實(shí)是笑呵呵的,快,快,快進(jìn)來先看看倒電視,要不聽會歌,碟子就在電視機(jī)下面的柜子里,飯一會就好,說著接過盧小青的書包。
我媽呢,是不是在廚房,盧小青問。
你把同學(xué)們招呼就行了,飯的事不用你操心,盧父拿了一盒鐵觀音出來,天祥起去幫忙,盧父說,我先給你們馬老師端過去,師者為上!你幫我倒給同學(xué)們的就是。
哎呀呀,爸爸,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們的馬老師呀,你又沒見過,盧小青撒嬌。
小青青,你也太小看你爸爸我啦,何況,你們這幫小孩跟馬老師站在一起,誰是文化人,這不明擺著的嗎,誰也沒想盧父居然如此詼諧,全都一改剛時屋時的中規(guī)中矩,仿佛就在自家,該干嘛干嘛。
馬馳騁接過盧父手中的茶,忙說謝謝。盧父順勢坐在他的旁邊,聊起了盧小青,我家小青青不乖的話,馬老師,你就給我打哈,說完大笑。
怎么回呢,不舍得,不舍得。馬馳騁也大笑。
五
天祥突然有些坐不住,橫豎覺著不自在, 馬馳騁和盧小青兩束不期而遇的目光,徹底打破了他慣有的安靜,他完全不需要思考,便讀出了他們眼神里的密碼。
百分之百,盧小青對馬馳騁的感情,不再是單純的崇拜。
百分之百,面對盧小青清澈明亮的眸子,他用迅速抽回的目光說明他心底有鬼。
天祥依舊獨(dú)坐在沙發(fā)邊的角落里。
他后悔剛才的掉頭。
他否定自己的判斷。
他祈禱晚飯?jiān)琰c(diǎn)開。
他希望只是個誤會。
吃飯時間,大家各懷心事。
吃完晚飯,大家謝過盧家的熱情款待,便各自散去。
馬馳騁邀天祥一道回校,天祥先是猶豫,后又爽快應(yīng)允,剛好,和他吹吹,看看能不能從中分解分解這個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班主任,此番積極參與,究竟帶著何種目的。天祥覺得自己有點(diǎn)小人,但暫時也管不了那么多。
從盧家出來,天祥如釋重負(fù),深深的倒吸了一大口氣,馬老師,我想我是喜歡上了盧小青了。
天祥自己也沒料到,自己竟然如此直白的問馬馳騁,馬馳騁可是他的班主任,盡管平時對他也挺關(guān)心照顧的,但也不至于到無所不談的地步,他們之間的默契,無非是馬馳騁欣賞天祥的聰慧,天祥敬佩馬馳騁的才華。
天祥是真的豁出去了,他直接把話扔在哪,看他如何回應(yīng)。天祥作了最壞的打算,先他一步,將他一軍。
而馬馳騁的回答卻讓天祥大為吃驚,非但沒讓他豁出去,反而令他豁然開朗。
六
他說,緣份原本可遇不可求,但是愛情,我們不能等待,若真喜歡,便可全力以赴,不管結(jié)局是否圓滿,至少過程無愧于她,無愧于已。
他接著說,青春之所以多彩,愛情之所以美妙,一切皆因情竇初開的年齡,我們羞澀,我們純潔,我們相信海枯石爛,我們渴望天長地久。
馬馳騁說這些的時候,天祥總覺得他是神,而不是人,他打心里敬佩他,仰望他。
……
回到宿舍,天祥自覺無比的輕松,他回味著馬馳騁說過每一名話,每一個字,躺在床上不多時便美美的睡著了。
愛情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天祥如此想著,決定醞釀醞釀后去找盧小青表白。馬馳騁說了,千萬不要壓抑自己的感情,不要等到很多年后才悔不當(dāng)初,有的人一旦錯過,便是一生,與其拿一生的時間去慢慢回憶,不如用一顆熾熱的心去細(xì)細(xì)呵護(hù)。
反正是期天,天祥估計(jì)盧小青要晚點(diǎn)才回校,頭也不回的便直奔盧家。他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不受身體的支配,不受語言的牽引,以至于潘峰問他,那么急,要去干嘛的時候,他全然沒聽見他的話。
可是上蒼好像和他開了一 個天大玩笑,當(dāng)他馬不停蹄跑下樓的時候,他分明看見馬馳騁和盧小青,正盤腿對坐在順時亭的草地上,相談甚歡的樣子,儼然一對情侶。
他懵了,他傻了,眼前一切,已然拴住他馬不停蹄的腳,他立在那里,無聲,無息,像極了一尊雕塑。
她怎么那么早就來學(xué)校!
他因何與他席地而坐,他們嘴里談著什么。
為什么沒有其它同學(xué),偏偏是他們兩個。
昨天不是說的好好的么,怎么一夜就完全變卦。
難道他喜歡她也是真的,昨天的長談不過為他的追求埋下伏筆。
那么,他說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quán)利,原來說的正是他自己。
天祥與他們距離漸行漸遠(yuǎn),直到天祥變成一個模糊的點(diǎn)。
他的悄然隱退,天知,地知,他們不知。
折回宿舍的天祥,無思無念,無牽無掛。他找來個塑料凳,臨窗而坐,他又拿了本書,三毛的〈〈雨季不再來〉〉,心無旁騖的讀了起來。
原來讀書,的確這般美好,順著三毛樸素而不失優(yōu)雅的敘述中,天祥如臨其境,竟也很快忘記了時間,抬眼望時,天已向晚。
七
看書,聽歌,上網(wǎng),接下來的幾天,天祥用傳統(tǒng)加新潮的方式打發(fā)著空余的時間。不多時日倒也察不出什么異樣,一切都像沒發(fā)生過。
是真云淡風(fēng)清,還是假波瀾不驚,恐怕天祥自己,當(dāng)時也未必說得清道得明。
依舊,一起作業(yè),他教她做,一起聽歌,一人一只耳塞。
惟獨(dú),一起天南海北里沒了你我,前世今生后不是將來。
每每這個時候,天祥就會說,盧小青,要不今天晚上我們?nèi)ド暇W(wǎng)怎樣。
盧小青依然那撒嬌的模樣,嗯,我都沒有鰍鰍號,怎么上?她故意把QQ號說成鰍鰍號。
我?guī)湍阍偕暾堃粋不就行了?順便把你加為好友,十年八年后我們通過它就可天南海北呢,或者你想吃雪糕了,只要Q我一下,我準(zhǔn)第一時間給你送達(dá),怎么樣。
盧小青沉默。
八
轉(zhuǎn)眼間,新學(xué)期即將接近尾聲。
以為一切早已塵埃落定,事實(shí)卻是一切似乎才剛開始。臨近考試的一月前,馳騁突然來了個幫扶政策,一對一的輔導(dǎo)。天祥幫扶的對象是盧小青。正是馬馳騁這個理解民意順應(yīng)民心的政策,徹底掀翻了天祥平靜的人生。
和盧小青成為同桌,雖說談不上欣喜若狂,至少在他內(nèi)心,暗自高興,曾幾何時,傳小紙條還得通過好幾人。
她問:感覺時間好難熬哦,還有幾分鐘下課啊。
他回:當(dāng)真難熬?那我給你講個笑話,怎樣。
她又問:講什么笑話?好聽嗎?
他又回:你得先保證無論好不好聽,你都要笑,他故意逗她。
她接著回:我保證,可以說了吧。
于是他給她回:別熬了,下課了。
她看完紙條,下課鈴就真的響了起來。死天祥,她笑的春風(fēng)滿面。
然而,這樣的小幸福并沒有持續(xù)太久,盧小青的一本日記,就像一塊巨石,狠狠地砸向他平靜的心湖。
那天下午,第三節(jié)課上,體育老師突發(fā)慈悲,象征性的叫大伙操場上跑了幾圈,便解散了。
盧小青叫住天祥:天太冷了,我想順便回家收點(diǎn)冬天的衣服。
然后呢,挑重點(diǎn)講嘛,有何吩咐。
哎呀呀,我就是想請你幫我把課桌上的書給收回桌箱里,哦,我假都請好,說罷得意兮兮的抽出她的請假條,擰起一只角,在天祥眼前搖來晃去。
趕快走吧,別晚了回來讓人擔(dān)心。
喲呵,你個死天祥,會擔(dān)心我?我才不信呢
你當(dāng)然不信了,我怎么會擔(dān)心你,我是說你爸!還有你媽!哈哈。
盧小青氣的直跺腳,懶得理你,我走了。
回到教室,天祥惦記著盧小青的吩咐,第一時間拿起她書桌上的書,便一個勁的往桌箱里塞。事有湊巧,她的日記本,不挑時候,不看主人的從桌箱里滑了出來,掉在地上,完整打開。第一次,他的眼里,擒滿淚花。
天祥,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我喜歡他。
但愿,我只是你生命里的過客。
而他,已成為我記憶里的?汀
九
一個陽光的午后,天祥悄然離去,青春的背影,沿東華路,匍匐前行。
命運(yùn)原本沒有轉(zhuǎn)機(jī),一切皆為注定。
天祥說。
【編輯:卓禮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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