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接到通知讓她去面試。面試時是單獨一個人一個人的進去。她進去時,里面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理著板寸的中年男人,有點霸氣逼人的他抬頭看了看若溪,讓她坐下,問了問她的基本情況,然后說:你開放嗎?她驚了驚,笑說,你覺得開放的最大程度是?他說:哎呀,其實就是比較開朗,也不可能是隨隨便便就脫光什么的……她開玩笑似的說:哈哈,其實我很開放的,呵呵。她當時很緊張,只是想極力掩飾,才說這句話。他說:這樣啊……哦。然后起身走過來,走到她的背后……
她當時在想他會干嘛,突然他就伸出手從她的衣領里面伸去。她蒙了,被嚇到,所以一動都沒動……他說:哇塞,你太棒了,要是能再放開一點就好了。她僵了一會兒才反映過來,有點后悔,有點惱怒,卻沒敢做聲。隨后他讓她起身,讓她撩起裙子,她這下反映過來了,急忙捂緊裙邊說:不行。他笑了笑,又坐回座位,在她填的表上寫了什么,放到旁邊一小疊紙里。然后跟她說,把身份證押著或者交500押金,就可以來上班了。她這會兒因為急于踏入社會,嘗嘗鮮、好奇,反叛或其它說不清的原因,反正她毫不猶豫的交了500元押金。
第二天下午5點左右,她去到酒吧辦公室,一個男生帶她來到了化妝間。那時候可能因為太早,沒幾個人,就兩個化妝師和幾個濃妝艷抹、衣著暴露的女人。
她坐下來,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然后就開始想,我做這個陪酒對嗎?應該不要干嘛吧,就喝喝酒,兩個小時就可以得到200塊錢。然后想著掙了錢她就可以獨立了,可以離開那個冷冰冰的家,可以買新衣服……東想西想的,就畫完妝了。然后去換衣間,看到好多五顏六色的暴露裝,她問:不能穿自己的衣服么?服務生說不能。然后拿了件類似鋼管舞服的黑色皮衣,她問在哪換,他說就這啊!她驚訝的說:那你不出去嗎?他說沒什么,看多了。她汗顏……很別扭的換完衣服,轉身看著大鏡子里的那個人:濃妝艷抹,身著暴露,倒是挺性感,是自己嗎?那個服務生一直很猥瑣地盯著她的胸部,情有可原吧,是個男人都會看。在寄宿學校長期吃食堂,雖然不是每餐都有營養(yǎng),但她胃口一直很好,所以居然發(fā)育得不錯,1米65的個子,身材屬于很勻稱的類型。
服務生讓她進一個包房等著點名,坐在她旁邊一個女生上下打量著她,說:新來的?聽說你是大學生?她點了點頭,然后很多女生就往她這看,有幾個還議論紛紛的,表情極為排斥,她最討厭別人看著自己唧唧歪歪的,在寄宿學校的那種感覺仿佛又轉回來,心里有點不舒服。點完名后,服務生來到她旁邊說:跟我走。然后看到后面好多女生跟著,爭先恐后的。他把她拉到前面,走到一個卡座旁,那里坐了幾個中年男人,其中一個胖胖的,一副猥瑣樣,第一眼就看到他了。然后那個服務生推了推若溪對那些上帝們說道:這個是新來的,大學生,身材也不錯哦!若溪一臉尷尬,不知道眼睛要看哪里,就四處張望,只聽那個胖男人說:就她。然后那個服務生在若溪耳邊說:你去陪他喝酒,多說話,放開一點,有事找我。然后若溪就坐下了,坐下后她完全不知道要干嘛,就一直把手放腿上,突然一只咸豬手搭到她肩上,那個胖男人湊過來,問她:新來的。拷衲甓啻罅?若溪頭也不敢轉過去,小心翼翼的說:今天來的,22歲了。他什么也沒說,沒問若溪名字,就拿起酒杯說:來,喝。若溪拿起杯子就往嘴巴里倒,喝得太快,感覺一大口冰啤酒在肚子里膨脹,難受。他就一直攬著她的肩,什么都沒干。她在想.雖然看起來不像什么好人,但是還挺正經的。剛想到這,他的手就不安分了,往她的身上摸。她不知道怎么辦,有什么也不敢說,就被他摸了,只覺得惡心、厭惡,坐在那兒真的很煩躁。
又喝了幾杯紅酒,差不多一小時過去了。他們好像有事要走,起身,他只拿了100元錢給她。她疑惑了,不是200嗎?他說才一個小時。若溪內心開始燃燒了,就算我什么都不懂,就算我是新來的,你也不能這樣欺負我吧?我剛才受的委屈本來忍忍就算了,怎么能這樣呢,這樣一想眼淚就掉了。她從小就是一個感性的人,受一點點委屈就掉眼淚,忍都忍不住,他們準備往外走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就去找服務生,跟他簡單了說了一下。他看到她一臉的眼淚,妝也花了不少,就過去跟客人說了什么.客人又拿了100元出來,然后很不屑的看了看她,就走了。若溪捏著這200元錢,沖到廁所就咬著手指哭,她怕發(fā)出聲音,她很怕別人看到自己哭,怕別人覺得自己軟弱好欺負。所以一直在廁所哭到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才收拾了一下到小廳里面坐下。閉著眼睛回想剛才的一切,除了委屈兩個字,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等不到下班時間,她便沖回家。
到家時12點半,剛好遇上了應酬回來的母親。母親怒視著她,問: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去哪兒瘋來,叫你好好找工作不找,一天到晚不是四處瞎逛,就是睡大覺。今天更長本事了,弄成這副模樣,還喝酒了!
從不還嘴的若溪今天委屈大了去,嚷著:你怎么知道我沒去找,這不沒找著嗎?就說我,你一天到晚不著家,回來就知道教訓我,你不也喝酒了嗎?
母親大怒,從沒動過手的她,伸手就是一個耳光給若溪扇來,大罵道:真長本事了,還跟我頂嘴。明天就去報名參加公務員考試培訓班,準備考公務員,否則,你就不是我的女兒,就不要回來。
若溪捂著臉沖回了自己的房間。
本來,她還以為自己去酒吧錯了,準備再也不去了?赡赣H打她了,還撂下那句絕情的話,這不是逼著她離開這個冰冷的家嗎,這不是逼著她回酒吧嗎?
第二天,父母一如往常在她還沒起床的時候便去上班了。她起床后,看到他們給她留在餐桌上的紙條,上面寫著公務員培訓班的聯(lián)系電話,地址,還有母親昨天晚上說過的話:參加公務員考試培訓班,準備考公務員,否則,你就不是我們的女兒,就不要給我們回來。
看來,母親也與父親溝通了,對這件事他們是站在一條戰(zhàn)線上的,可為什么沒有人來與自己溝通呢?
這張紙條讓她下了狠心,她簡單的收拾了幾樣衣物。走之前留下一封信,告訴父母她找到工作了,但工作的地方離家遠,為方便上班,在外租房子不回家住了。
她還不知道,一旦返回酒吧上班,她只能屬于黑暗,每天清晨,太陽升起時,卻是她拉上厚厚的遮光窗簾開始睡覺的時候。
5
回到酒吧后,很快若溪就和小姐妹們混熟了。沒想到跟她們在一起時也有那么多快樂,大家可以天南海北神吹神侃,可以結伴去瘋狂購物,也可以在沒客人的時候打撲克、看手相。生活仿佛是快樂的,錢也很好掙,漸漸的若溪開始習慣這樣的生活。當然也有不如意的時候,就是碰到不好的客人,尤其是那些酒鬼或沒錢卻控制不了自己到這里找刺激的。前者常常折磨小姐,后者可能覺得花這么多錢要是不把小姐渾身摸個遍就吃虧似的。遇到這樣的,若溪一般都拒陪。這個酒吧的老板黑白兩道都很厲害,客人基本不敢把小姐怎樣,委婉拒陪也是客人能夠接受的。
父母分別給她打了兩次電話,她都給他們說在一家游游公司找到了工作,經常帶團出去旅游,所以不能經;丶,他們居然相信了,從未找過她。出來到酒吧快一年,她就回家去過兩次,每次回去都沒有遇到過他們同時在家的時候,她越發(fā)的覺得那個家的冰冷。
她對所有男人說,我是不“出臺”的,但很少有人相信,一如很少有人會相信她自始至終的“純潔”。
當時的她好像莫名其妙地就被推進了一個糜爛的圈子,這個圈子的女孩子不需要付出太多就可以掙到很多錢,但在身邊男人的目光里卻沒有了基本的尊重,也沒了被愛慕的機會,“付出”和“珍惜”一類的詞都變得很諷刺,只要肯花錢,所有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都會圍著你轉,大可以買幾個小時或一夜的愛情。在這樣的世界里沒有諾言,沒有人會認真,一切都是金錢交易。
若溪在“陪酒女”中卻是個例外。除了錢更多的是為了打發(fā)心里的茫然,生活的慣性讓她每天依賴著那份推杯換盞的熱鬧才不會讓自己感到孤單。當時,很多客人都喜歡找她聊天,都說她看起來并不像“陪酒女”,志強當時也是這樣說。
志強是酒吧里調酒師中的一個,當時若溪并不知道他其實是這家酒吧老板的弟弟。他不是每天都來,調酒只是他的業(yè)余愛好。他調酒時動作很帥,很流暢,并不亞于那些專業(yè)的調酒師。黑黑的短發(fā),很柔軟干凈的樣子,瘦挺的鼻子,很有輪廓的國字臉,時常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望著若溪。
他很尊重她,關心她的健康與心情,看她喝醉的樣子會心疼地皺眉,他帶給她的情和那些身上帶著濃重酒精味道和欲望無處發(fā)泄的男人不同,她以為志強這樣的男人在酒吧里算是干凈的,可以給她帶來全新的健康生活。
直到有一天,酒吧里來的一群人中,居然有認識母親的人,看到了若溪。這個人是母親的一個下屬,逢年過節(jié)都要到家里來送禮,他在家里看到過若溪,所以把若溪出賣了。當怒氣沖天的父親將若溪從酒吧揪出來之后,她知道不能再待在這家酒吧,不能再待在這個城市了。
若溪被押回家后,父親怒斥的同時,又被痛哭流涕的母親扇了好幾個耳光,說她把他們的臉都丟盡了,從此不許出這個家門。第二天,他們去上班時將門反鎖后把若溪的鑰匙也拿走了。若溪打電話給志強,讓他找一個開鎖王來開門。門開后若溪給父母留下一個便條后,再次離家出走了。她對父母說: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不要你們管,我需要你們管的時候你們在哪里,現在來管我,晚了。怕我臟了你們,那從今后就不要來找我。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放心,以后我不會出現在你們認識的人眼里,我要離開這個城市。
志強勸若溪不要沖動,這樣離去會讓她的父母傷心,她完全可以找另一份工作,離開酒吧就行了,不要和他們絕裂。若溪說:“你不了解我們家的情況,我是走定了,雖然舍不得你,但我與你終究是不可能的,你哥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敝緩姳еf:“我喜歡你,我舍不得你,我不放你走,我哥那里我會去想辦法。”若溪記得,他說這些話時聲音很好聽,溫柔的語調低沉的聲音,像一個甜美巨大的夢境,將她籠罩。但她覺得這只不過是夢,是看不見未來的。“我不值得你珍惜的,你將來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忘了我吧!比粝f完從志強的懷抱掙脫出來,她毅然絕然的離開了他。
6
到了另一個城市,若溪也試著去找其它工作,投了幾百份簡歷,但短時間內都未果。她覺得很孤獨,最終忍不住還是去了一家KTV陪酒,雖然也堅持不出臺,但每天陪客人喝很多的酒,酒這個東西喝得越多她心里越清楚,她覺得自己很虛偽,很痛苦。每天晚上在不同男人的懷抱里笑著,不管外面氣溫怎樣,總是躲在空調室里,永遠是盛夏的打扮,吊帶裙、小背心、牛仔短褲、高跟涼鞋,裸露著大片的肌膚,臉上涂著厚厚的脂粉,每天過著行尸走肉一樣的日子。她的收入比這個城市里的白領還要高一些,但她不知道怎么花,除了和姐妹們一起去酒樓里吃夜宵,買衣服和化妝品,她把所有大部分的錢都存在銀行里。
一次偶然的機會,若溪遇到了她的丈夫林毅。
林毅長得很孩子氣,看上去很單純,性格寬厚,有著濃濃的眉毛和潔白的牙齒,給人帶來一種特別踏實的安全感。他第一次是陪客戶來KTV里消費,碰到若溪。第二次是他自己來,那天他與女朋友不知怎么地分手了,心情低落,喝了很多酒,醉得不醒人事。若溪將他帶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林毅醒來的時候發(fā)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還以為是在做夢,一間裝扮很溫馨的女孩子的房間,怎么會在這里呢。他捏了捏自己的臉,痛的,不是在做夢。正當他惶惑的時候,房間門被推開了。一個楚楚動人的女孩子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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