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

 

梅，我來世的新娘（外一篇）

◎王永梅

 

冰天雪地、凄風苦雨里的梅，你會冷嗎？你會痛嗎？——題記

誰會在今夜失眠？

冬天走來的時候，我在屋檐下等待。穿過季節(jié)的輪回，還有誰會在意，一樹梅花的開放？

梅，你的清香，在我不經意間直逼我的心扉；為何我的心，有淚水劃過午夜？

梅，我把你放到了我的生命里，不去驚醒你的夢。

我靜靜地守候，不讓疲倦襲擊渾濁的眼睛；我無法做到純粹，我就一直在這樣等待。

風吹過樹梢，我看見你瘦峭的臉龐，你的衣袖里灌滿夜晚和憂傷。

那些草木早就已經枯黃；梅，你顯得更加孤獨，你的影子越來越長；你臉上的花朵還在綻放；只是為何額頭有著風的痕跡；腮邊有著雨水的形狀。風呵！吹皺了你的日子。雨水呵！打濕了你的滄桑。

梅，仿佛無人認領的孤兒，在冰天雪地里蕭瑟，凄風苦雨里的身子日漸憔悴。梅，你在自己溫暖自己么？在北風日漸變薄時，你老了。那長長的白發(fā)，在風中瘋了一般，飄啊飄；顫巍巍的身影搖呀搖！

梅呵！我夢中的梅，誰能將你熾烈的心事照亮？梅，在唐詩宋詞平仄的韻腳里，你高擎文字的燈盞啼血歌吟么？梅，你心靈的凝眸，是否是樸實的思想在詩意地回蕩。梅，風雨阻歸途，早已將那些過往的腳印淹沒。

梅呵！你是唐詩宋詞里踏著平仄款款而來的女子，憂郁的眼神像極了寒冬的冰；長長的頭發(fā)散亂，你未曾梳妝，在風中搖出滿世界的苦澀。

梅，月已隱去，在這并不被理解，或許也并不需要理解的風中，你為誰活著？

梅，你寫在花瓣上的承諾，將會是誰的真愛？

梅，你風中的嘆息，如深沉的夢魘，將愛恨化著一把銳利的斧頭；卻砍不斷對記憶的牽絆。

梅，幸福和你是肩并肩的平行線么？讓你永生的向往卻又永不相交么？

梅，雪化為水，是你跌落的眼淚么？枯萎飄零的花，是死去的愛情在靈魂里消瘦么？

梅，你被放逐到冰天雪地中，靈魂被撕扯成滿地的花瓣么？那飄然而下的花瓣上爬滿了冷清的相思。梅，是誰在刀子一樣的寒風中，啃噬你的傷口？靈魂在凄風苦雨中走丟，你的傷口究竟有多深、有多長啊！梅，歲月深處，你不肯回首，終不肯隨波逐流。梅，你在前世五百次的回眸，綻放成了了五百朵悲情的花，在今生，散落一地的花瓣，每一瓣都藏著一個傷口，都隱含著一份疼痛。梅，你飄忽不定的心境，隱蔽的孤獨，在不堪一擊的現實面前觸目驚心。

梅，風注定是凄風，雨注定是苦雨。對于愛，你下錯了定義，人生終被誤讀�？蓻]有人看出你的脆弱，因你給人的映像太過堅強。梅呵，你為什么要認為，憂患、苦痛、離合、美景，一切都是虛幻啊！梅呵！我多想在你飄零之前，把你敲醒，讓所有時光的污垢都被你洗滌；讓所有回憶的遺憾都消失；讓你回頭便得一片明月冰心。

梅，春天來了，而你的相思被磨成了灰燼——你終歸死去了。也罷，死了就一了百了……

梅，誰的心被寒冷的北風劃破，揪心的痛！

梅，讓我的詩歌攜著你做一次簡體的飛翔，從黎明到黃昏，我?guī)闳ピ忈屔钪惺企@天的箴言；去割斷那些記憶中的曾經；去坦然描摹自己的內心；去刪除那些刻骨銘心的痛；然后沿著時間的年輪不停地去攀爬；忘卻寒冷，停息莫名的惆悵；尋找真正的自由，用純真的眼睛訴說永恒的誓言；讓我陪著你靜觀云卷云舒，閑看花開花落……

梅，我夢中經年流浪的純情女子，我默默地關注你已經成了生命的慣性；時光的剪子無法剪斷我的目光；可卻將我的思緒裁成絲絲縷縷；讓我看見你日趨凋落的模樣。

梅，我舉起了手，可卻無法穿越那道巨大的傷口，用指尖去感受你靈魂的溫度。梅，難道你冰冷的天空，我永遠無法仰望么？

梅，那朵云是雨做的，我的心是那一朵云來做的，那飄飄灑灑了一地的雨啊，是這個寒冬里我灑下的淚。

梅，讓我為你許下的前世來生的盟約，讓我為你傾注一生的期許。如果有來世，我要你做我的新娘，我會拼盡一生的情意，疼你寵你愛你。我不要你在冰天雪地、凄風苦雨里，站成我心頭一塊硬硬的傷……

 

不是悲秋

 

一

 

你在很遠的地方朝我招手，那手離我好遠，卻可以使距離忽略不計。你揮動的手臂，讓涼風習習滲入心底，手的溫度卻燦爛了生活的每一個縫隙，溫暖每個滄桑的過去。

走近你，城市的高樓和擁擠的人群沒有能阻斷你的目光。我從不曾想到過情感澎湃的交響和激蕩，只想沉醉于一杯茶和幾句話之間，為了莊嚴與美麗，于你的掌紋間，掬一捧清泉，詮釋季節(jié)外的價值與意義。

誰的手被誘惑的笑容捉住；炙熱的溫度讓心跳無路可逃。

“咚咚！咚！咚！咚咚！”強烈的心跳驚得落葉紛紛，喚醒沉睡千年的沉寂，引得空谷陣陣回音……

來生轉世，你的吶喊和呼喚，是否依然能夠點燃我靈魂深處的燈盞？

你說：這也是一種永恒的美麗，永遠不變……

在愛的回溯和情感的神話里，我不是那株臨江而舞的楓香樹，只因你一句永遠，燃燒的不只是我自己。

而我永恒的心香，是否能讓你把最神圣的旋律歌唱……

 

二

 

收割的田野在城市之外，很遠；成熟的瓜果在街頭，在茶幾上，很近。

你溫暖的大手把我略帶涼意的手握住，我在巨大的沉默中保持尊嚴。一雙為家庭日夜操勞的手，拒絕背叛，拒絕去尋找背叛的理由�？墒�，那從未曾有過的溫暖，擠滿了心頭眉間…………

蕭蕭秋意里，一只由鄉(xiāng)間放飛的鳥兒從凄風苦雨里飛出，多少年了，揀盡寒枝不肯棲，熾烈的肝腸蒸干滑落的淚水，羽毛凌亂，陣陣歌聲被生活的鉛彈沒收；無人理解的孤寂，荒蕪了情感……寒冷卻被懂得瓦解；孤傲，只因無人明白……

懷著虔誠之心，我像一個怯生生的娃娃，伸出自己的手，看見一些陰影在一點、一點地消褪。為何你的每一句祝福和問候，都能敲打在我的心坎上。

祝福和問候，也許只是一種形式，但的確能夠給人帶來溫暖。我不敢抬頭，我真的害怕在那雙深深的眼眸中迷了路途。

我懷揣圣潔，孤獨地朝你所在的方向走去，不是為了功利，不是為了索取，更不是為了把滿園的菊花，沏成手中那一杯茶冒著熱氣帶著清香的茶……

手掌與手掌重疊，默默立于落葉紛飛的季節(jié)深處，想你，你的目光中停泊著的靈魂不在孤獨；念你，停歇在秋天的額頭上，那跋涉的腳步不在疲憊；你手心里的溫柔，帶著春天的溫度，抵御塵世的寒冷……

秋天奔忙的腳步，每一步都踏響思念的鐘擺……

 

三

 

長久的飛行，一定很累；長久的跋涉，必然很疲憊……

在塵世中，有的人從未曾謀面，卻是那么的似曾相識，很多的事情從未曾經歷過，卻是那么的似曾相似

你微笑著說：“那是前世注定的緣分�！�

見過海的人，不會為水感動。你卻微笑著說：“你說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腳！”歌詞變成獨白，需要多少詩意的情懷……

行走于小巷大街，我不過是這個季節(jié)里一枚飄落的葉，顫怵的靈魂撩起情感的引線，層層疊起孤獨的思念，美艷與憂郁閃耀著青春年少的色彩，時光深處的仰慕是我神圣的情懷。

時間永遠不會把相逢相知的過程折疊成冷冷的風景，對嗎？

我呵！不過是這個季節(jié)一枚飄落的葉，我從清晨的微風中尋找著真摯；從地心深處掘出句句祝福；從佛前的香爐里翻來聲聲祈禱；把相遇淘洗成養(yǎng)育精神的五谷；把相知的歷程跋涉成音符……

 

四

 

是隱忍，還是含蓄？

走近，走近自己的心跳，心漏跳了好幾個節(jié)拍；我的心一片圣潔。

秋天的雨；擁抱山川和河流，不是為了采摘。

秋天的風；親吻成熟的山頭，不是為了占有……

走進，走進夢幻般的色彩，走進季節(jié)，我并不艷羨那一片片金黃，我更不會眷戀那些瓜果飄香。

……因你，我的心始終一片圣潔。

有風拂過，有樹葉在無聲地飄落，有蟲子的鳴叫如同天籟拂過耳膜，發(fā)乎情而止乎禮。

你無限愛憐地說：“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拘禮！”

那么！就讓我選擇靜靜地坐著，看月圓月缺，云卷云舒，風起日落。請允許我，就這樣坐著，什么也不說，靜靜感受那份溫暖從你的眼底升起，從四面八方漸漸彌漫整個空間……

走近季節(jié)，我的心一片圣潔；無欲無求。只是離開之時，回首之間，你緩慢揮動的手；依依惜別中失落的眼神；戀戀不舍得略顯頹廢的表情；讓我慌亂，讓我找不到定位的標準：我們是朋友、是知己、還是……？

倉惶間，我只能奪路而逃，我在拼命地逃開我自己；可是，秋天是一場幸福的劫難，而我注定在劫難逃……

行走在略帶寒意的深秋，在茫茫人海里，在平淡的時光中，我用筆，輕輕撫摸那些別致的細節(jié)；精心收藏那一縷縷前世注定的溫暖，收藏那一個個美麗的相遇作為歲月的標簽，用心雕刻著美麗的秋天。

 

【責任編輯：龐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