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不夠的祁連雪
多次寫過祁連雪
它的神韻仍牽引著我
走得太近,它就寒氣逼人
始終沒捂透
我身上的濁氣太重
凡胎肉體,沒有位列仙班的資歷
站在山腳下,眼前的皚皚白雪
忽然不寒冷了,長跪在地
玉門,這道靈魂之門
從東到西,從南到北
我沒有找到你的城門
沒有門,也沒有鎖
更沒有看門人
忽然覺得,你有門
進門就是家,有家才有愛
進出多少年,才知道
玉門,你是一道靈魂之門
過濾了無數(shù)風雨霜雪的疲乏
迎來了四方心仰玉門的故人
走進這道門
誰沒有感覺到一股溫馨之氣
他的靈魂就扔在戈壁上徘徊
疏勒河,我的生命之水
翻過無數(shù)的山
淌過無數(shù)的河
到你身邊時,才覺得
你是我的生命之水
每天早上,只要洗過
整天都會神清目明
猶如母親的奶水,喝過一次
就會生出一生的力量
在河邊住過三年,就會把它
認作故鄉(xiāng)。河里的水
流著流著,就成了我的血液
河灘,樹木,牛羊,野花
無意之間,長成兄弟姐妹
何況,我的后半生
都要在河邊度過
站在疏勒河邊,我的心是平靜的
移栽了一天的洋蔥苗,人困馬乏
面對舒緩的河水,我愿用平靜的心緒
與疏勒河水保持相同的姿態(tài)
五月的河西,漠風已失去威力
我愿把渾身的酸痛埋進心里
不愿讓你看見我困乏不堪的樣子
從土坷垃里長大的樹,誰還怕風刮起的塵土
風再大,今天的蔥苗必須栽完。苗子的水分
決定成活的質量。只有緩緩的河水
能讓我安心。困乏和煩惱隨流水而去
仿佛河水從心里流過。
可以輕松的干完下午的活
再種一茬莊稼
皇天厚土之上,春種秋收
是土地最仁慈的智慧
春天又來了,這一茬莊稼里
我種下麥子、玉米
用來養(yǎng)活生命
種下鳥鳴,用于歌唱春天
還要種下陽光和露水
讓我順著季節(jié)的腳印
在時光的傷疤上尋找詩意
沒過多長時間
從一株草帶來的訊息里
我看到那些莊稼
像我一樣面臨被收割的境地
春風再也不能喚醒體內的鳥鳴
流水再也不能溫潤干燥的骨骼
明年的春天,會有另一茬
莊稼下種,如果我被漠風收割
下一茬我會在哪片土地上生根
洋蔥:2007
那年十月
寒流砸在路上
把農人心中的熱氣
化做臘月的冰
凍傷了路兩旁的樹
那年十月
天出奇的冷
風出奇的硬
從一定的高度落下
受傷的一定是樹
或樹上生出的繭
那年十月
積雪的聲音從南方傳來
令北方的高度降低
原本起飛的心情
順樹葉落下,融入樹根
失去了仰望星星的心情
那年十月
疏勒河無聲的流下
從不對上游下來的石頭說不
河水變淺
本該在這里出土的文物
被月亮無情的留在南方
那年十月
兩棵樹停止了生長
疏勒河
幾十年積累的汁液
全部倒進了樹根
沒能緩解樹的旱情
那年十月
疏勒河的水時多時少
聽說海水的起落與月亮有關
疏勒河水的起落
是否也與月亮有關
請允許——
請允許我再一次寫寫向日葵
它的金黃始終向著大地
他的執(zhí)著令我吃驚,羨慕
內心的火焰,暗藏的光明
從梵高到今天
一直在撞擊著詩寫者
心中那座快要生銹的鐘擺
在飲馬的向日葵地里
一伙用筆擦拭內心銹跡的人
他們是行人中的智者
他們筆下的詩和散文
不是寫在紙上,而是寫在大地上
請允許我進入向日葵的內心
讓它的光明和溫暖
推出我靈魂深處的銹跡
請允許我成為一株向日葵中
籽粒最飽滿的一顆
讓腳下的土地享受花朵的魅力
河西走廊
我出生在榆中的一座山下
河西走廊也是我的家
在河西的漠風里
我思緒多年的雨水
時常在時常在清晨的露珠里
閃現(xiàn)
河西的水多在地下
15米深處的水
足以養(yǎng)活我和牛羊
50米以下的水,可以激活
5000米以上的積雨云
20米高的風塔
控制著2000米高的風向
那些云都是做夢的高手
我只能用詩歌的腳步
300篇首的長度
一定能找到夢中的情人
然后,用全身的血液
增加它的綠和紅,長和短,深和淺
作為信函寄給你
來自菜市場的鄉(xiāng)音
一次在菜市場
看到無數(shù)的鄉(xiāng)鄰
在城里人的目光中
面露羞澀,我一眼看出
他們的心事,和我一樣
袋中的土豆還帶著
泥土的香味,白菜 蔥蒜
像我的姐妹。眨著期盼的眼睛
我不由又走近了幾步
城里人就喜歡這種綠色的心情
那位大嫂笑咪咪的面容
和菜籃中韭菜的神色
又相思又遙遠
眾多鄉(xiāng)鄰的目光中
鄉(xiāng)音是一種無聲的企盼
我走出市場
卻走不出鄉(xiāng)情
【編輯:黃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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