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靈使者
一九八六年九月二十三日的那天下午，一個男孩在岑唐的一戶農(nóng)民家中降生，赤裸裸的來到了這個世界上。他的名字叫夢在飛，十八歲那年，他又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雪淚無痕，別人都叫他雪。
他是個非常奇怪的孩子，喜歡聽鬼狐故事，卻又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妖魔鬼怪存在。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他獨自住進(jìn)了菠蘿家灣頭。可是沒想到，一個禮拜之后，他真的要死在了這里。更可怕的是，他被那個黑影嚇昏過去之后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許是被妖魔活生生的剝了皮吃掉的，畢竟妖魔都喜歡這樣吃肉，然后用血腥的畫面來裝飾這個世界。
他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蒲公英的種子在天空中隨風(fēng)飄蕩。他很清楚這是無家可歸的冤魂，他也確實是個冤魂，假如他真的被妖魔吃掉了的話。他非常想回家，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像在黑夜中迷失了方向的孩子。他的心里充滿了恐懼和害怕，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正向地獄里飄去。但他不甘心，努力地張望天空，似乎在尋找什么。不錯，他確實是在找尋天堂的大門，假如地獄真的存在的話。
“嗨，山間小子……”他迷迷糊糊地聽到那個聲音又在呼喚自己，“快醒醒吧，你已經(jīng)到了……”
“什么？我已經(jīng)到了地獄？”他非常緊張，因為緊張，他從天空墜落下來，像一顆墜落的隕石劃破了黑暗的夜空。
“啊，不要……”他感覺自己掉進(jìn)了地獄，本能地尖叫起來。
忽然，他聽到了蛐蛐的叫聲，還有其他畜生的聲音。他驚魂未定，感到百般奇怪，難道這就是地獄嗎？他想地獄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至少不會有生靈的聲音，而是鬼魂的哀嚎。
他的手動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好像躺在什么地方。難道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嗎？他驚恐極了，一下子坐了起來。不錯，他沒有被妖魔吃掉，確實是坐在自己的床上。這個答案，是慘淡的夜色告訴他的，還有恐懼，更多的是疑問。
“我不是已經(jīng)被妖魔吃了嗎？”他努力的回憶起來，卻感覺自己的嘴唇像撕破了肉一樣疼。
他并不知道是自己咬破了嘴唇，還以為是哪位美女給他留下的杰作呢。然而，這樣的美事真的會發(fā)生在他的身上嗎？半晌，他想到了那個黑影，以為又是自己在做夢，便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疼，這不是做夢……”他自言自語的說，帶著幾分疑惑和恐懼。
忽然，房間里亮了起來。他不由地一怔，本能的轉(zhuǎn)過身來，看見一個老人在自己的房間里。老人坐在窗戶邊，劃燃了火柴點燃了那根只剩下半截的蠟燭。黑夜就這樣被燈光征服了，擺在他面前的是慘淡的燭光，更多的是對那位神秘的老人的恐懼。
“你是妖……”不知何時，嘴里剛鉆出這半句話，他發(fā)現(xiàn)自己說漏了話又立即捂住自己的嘴。他像一個說錯了話的小孩，正等著老人對他的懲罰。他愿意接受說錯話后的懲罰，如果在與死亡之間來選擇的話。
“我不是妖魔，你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你，”老人轉(zhuǎn)過身來看看他，和藹地說，“很抱歉，我的到來把你嚇成這個樣子。但是我想你不用害怕，既然我能在這里遇見你，就說明我們還是很有緣的！
老人的話打消了他的恐懼，但是涌上心頭的卻又是疑問。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會在妖魔鬼怪出現(xiàn)的地方遇見人，如果那些傳說是真的的話。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看到他驚魂未定的樣子，老人轉(zhuǎn)過身去望著燭光，仁慈地說道，“孩子，我愛你，愛這里的每一顆花草樹木，愛宇宙中的每一個生靈。我沒有惡意，你不必害怕我。你可以把我當(dāng)做一顆草，或者是一棵樹，但你絕對不能把我當(dāng)成邪惡的妖魔鬼怪！
老人的話徹底驅(qū)逐了他的恐懼和害怕。他坐在床上，遠(yuǎn)遠(yuǎn)地望見老人披著一件灰色的袍子，像一尊雕像蹲在窗戶前。老人著實像一個巫師，如果他反應(yīng)過來了的話。
他終于下了床，踟躕地靠近老人。但是剛走到一半，他的膽怯就全沒了，他想如果老人真的是妖魔鬼怪的話，他在這個世界上早已只剩下血淋淋的畫面了。他深深的舒了口氣，從床邊搬來板凳坐在老人的旁邊。
“你是……”他盯著老人，終于開口說話了。
“我，一個偶爾路過這里的老人，”老人說道，“請你寬恕我，在沒有得到你的允許，我叫你山間小子。”
“哦，沒事，”他放松下來，給自己獎勵了一個微笑。說道，“我叫雪淚無痕，你可以叫我雪，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的話！
“雪？”老人忽然一驚，轉(zhuǎn)過身來打量著他，說道，“多好的雪啊，用自己純潔的身體掩蓋了丑陋的世界。”
他并不知道老人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他看見老人滿嘴胡子，白的，而且滿臉的皺紋似乎告訴他這是一位百歲老人，像千年古樹？墒，老人又給他留下了仙風(fēng)道骨之氣。頓時，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害怕，他回想起自己剛才看見老人好像沒有眼睛，又好像沒有鼻子，甚至連臉都沒有。他心里非常矛盾，老人到底沒有什么，他也不記得了。
“怎么了，孩子？”他被老人的話從恐懼中驚醒。
“哦，我記得我剛才好像看見你沒有眼睛……”他盯著老人說，但心里還是有些擔(dān)心，害怕自己的話刺傷老人而給自己帶來厄運(yùn)。
“喔，你看到什么了？快告訴我，”老人大吃一驚，盯著他興奮極了。
老人的樣子把他嚇了一大跳，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說的那句話會讓老人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
“我剛才好像看見你沒有眼睛，不，好像是沒有鼻子，也不對，好像連臉都沒有，就像是妖……”他忽然感到自己說的話太傷人，看看老人，便又說道，“唉，我忘記了，你到底沒有什么，其實我也記不清了。”
“哈哈……”聽了他說的話，老人竟然大笑起來。望著老人反常的舉動，他又感到害怕了，低下了頭。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老人高興地說道，“一個凡夫俗子，肉眼凡胎就能看到這些，將來一定能干出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業(yè)……”
老人似乎是對自己說話，好像說自己不是人似的。他并沒有打斷老人的話，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瘋子。老人到底是誰，為何會來到這里？在這座充滿妖魔鬼怪的傳說的禁地里。他很驚奇，越來越覺得老人是瘋子，也或許是妖魔。
“你喜歡聽故事嗎？我給你講個故事，”不知何時，他聽到了老人說的話。
“當(dāng)然，我最喜歡聽人講故事了，”他似乎忘卻了擔(dān)心和害怕，高興的說，“這個晚上我都陪你，如果你愿意給我講故事的話。”
“其實我是一個使者，萬物生靈派來的使者，”老人轉(zhuǎn)身望著燭光，對他說道，“幾十萬年前，我被萬物生靈派來宇宙找尋一樣?xùn)|西，可是我尋遍了整個宇宙，找遍了幾百個星球也沒能找到……”
“哈哈……”忽然，他的笑聲打斷了老人的話，“老爺爺，你的故事也太搞笑了吧。幾十萬年前你就來到了這個宇宙中，那么你至少不是有幾十萬歲了嗎？”
“不錯，我與宇宙同在，”老人嚴(yán)肅地說，“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絕對不能懷疑我說的每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也不行！
“好好好，你繼續(xù)說，”看見老人嚴(yán)肅的樣子，他又笑了，說道，“我們的高科技如此發(fā)達(dá)，如今也只能到達(dá)月球和火星，但是這兩個星球都沒有生命的跡象。你說你尋遍了幾百個星球，那是什么樣的星球？有生命嗎？”
“當(dāng)然有生命，人類也會發(fā)現(xiàn)的，”老人嘆了口氣，說道，“唉，如果那時候地球還存在的話！
“對了，你在宇宙中是找尋什么東西？”他克制自己盡量不要笑出來，卻越想笑。
“我是來找尋智慧球，”老人說道，“上古時代正邪大戰(zhàn)之時，能穿越時空的智慧球掉入人間。因為害怕智慧球被邪惡得到而打破宇宙的規(guī)律，給宇宙帶來災(zāi)難，上帝封存了智慧球。到目前為止，沒有誰知道智慧球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他并沒有相信老人說的話，只是仰頭看著天空笑著，就這樣笑著。他似乎越來越覺得老人是個瘋子，而且不是一般的瘋子。這世界哪里有人能活到幾十萬歲，還說出這種不可思議的話。他想想又忍不住笑了。但是老人并沒有在意，在老人看來，他只是個孩子，一個無知的孩子而已。
老人憂心忡忡地說道，“三八三八年，將會是地球的末日……”
“什么，三八三八年……”沒等老人說完，他忽然叫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難道你已經(jīng)看到了宇宙的未來……”聽見他驚恐的叫聲，老人盯著他驚奇的問道。
“我……只是夢見……對，就在今天晚上，我就是被那個噩夢驚醒的……”他似乎還有些害怕，接著說道，“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噩夢，說不定我現(xiàn)在還在美夢中呢！
“啊，是這樣，”老人驚奇地說問道，“都夢見些什么了？你說說看！
看著他驚恐的眼神，老人回過神來，又說道：“也許我能為你解夢，假如你把夢中之事告訴我的話。”
也不知道老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他覺得很玄乎，并用驚奇的眼神看了老人一眼。
“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乞丐，為了生存，我在華爾街到處偷東西……我夢見那些人都變成了狼，對，是吃人的惡狼……”他說著感到非常害怕，依然對那個夢心存恐懼，但他看見老人正聽著他的講述，于是又接著說，“我被那些惡狼追殺，掉進(jìn)了一個天堂般美麗的地方？墒，不久那里就變成了地獄，所有的生物都變成了殘忍的妖魔鬼怪……”
“啊，我找到了，我終于找到了”忽然，老人全身顫抖，站起來從窗口仰望星空，激動地說道，“看來我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了，是時候離開了……”
“老爺爺，你說什么？”他并沒有聽清楚老人說了些什么，驚奇地問道。
“哦，沒事，”老人深深的舒了口氣，如釋千斤重?fù)?dān)，說道，“還有什么，你都告訴我……”
“對了，我好像還聽到了上帝和萬劫不復(fù)的對話……”他忽然想了起來。
“你聽到他們說了些什么？”老人似乎比他還要驚奇。
他努力的回憶夢中之事，試著想起上帝與萬劫不復(fù)的對話。
“好像是說宇宙被妖魔占領(lǐng)了，人類沒有了正義和仁慈，沒有了道德和感情……”他絞盡腦汁說到這里就想不起來了，說道，“我記得的就只有這些，其他的想不起來了！
老人再次打量著他，忽然覺得他顯得很高大。但是他并不知道，在老人的心里，他的地位發(fā)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他所擁有的是害怕、驚恐，還有疑惑。
“雪，你很想知道答案吧，那我告訴你。你夢見的就是宇宙的未來，那條華爾街就是這座山，如果宇宙沒有被拯救的話。到那時候，人類為了金錢和權(quán)力，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他們拋棄了正義和仁慈，擁有了邪惡和兇殘，制造戰(zhàn)爭，制造殺戮。萬劫不復(fù)把最邪惡的思想賜給人類，把冷無、殘忍、爆裂都強(qiáng)化到人類的骨髓里，并讓一切不美好的妖魔鬼怪重生。他們變成了罪惡的奴隸，一切生命都將成為萬劫不復(fù)統(tǒng)治宇宙的工具，把宇宙變成黑暗的地獄！
“啊，這是為什么？”他痛苦的叫起來。
“黑暗才是邪惡的需要，才是邪惡享受的樂土。可是引起此次劫難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妖魔鬼怪有多么強(qiáng)大，而是人們已經(jīng)失去了人生的美德！崩先吮瘋卣f道，“在漫長的歲月里，人類的欲望不斷地增長，使得人生的美德漸漸地被人類拋棄，踐踏，遺忘。因此，邪惡的力量也在慢慢地萌發(fā)，增長，強(qiáng)大！
“難道沒有解救的辦法了嗎？”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想到老人說的話和自己所夢之事絲毫無差，誰還覺得老人是個瘋子呢。
“人類拋棄了上帝，沒有了正義和仁慈，沒有了道德和感情，宇宙的一切都將為邪惡而改變。所以，這個宇宙注定會由萬劫不復(fù)來統(tǒng)治！
聽了老人說的話，他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了。他低下頭感到萬分痛苦，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地球的未來，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但是想了一會兒他又笑了，笑自己太愚蠢，差點被老人欺騙。他想自己不可能活到兩百歲，更不可能活到三八三八年。
難道自己的夢也是假的？他忽然清醒過來，想從老人的嘴里得到答案？墒抢先嗽缫巡灰娏耍皇Ｏ履菞l板凳，空蕩蕩的。他驚恐萬分，朝窗外望去，只見老人如同幽靈一般行駛在深山之中。
他感到很害怕，猛地站起身來追出去，想找老人問個明白？墒撬汲龇块T才知道天已經(jīng)開始亮了，所有的花草樹木也漸漸地蘇醒過來，而老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給他留下的是無限的困惑。他真不知道那個老人到底是殘酷的妖魔還是善良的使者，但他希望自己遇見的是天使，如若不然他就只能變成妖魔餐桌上的美味了。 （待續(xù)）
【編輯：黃先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