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貧困時代里詩人何為？

但是你說，他們就像酒神的神圣祭司

在神圣的黑夜遷徙，浪跡大地。

——荷爾德林

在神圣的黑夜里，我恨，我不是酒神

因為我貧困，猶如枯藤，生長在

干涸的沙漠之旅。沒有酒神的火焰

只有太陽的燃燒，狂野的紛爭

我的赤裸的頭顱，茹毛飲血，顫抖著

一個時代的背景。用什么向酒神司祭

假如這個時代，僅僅是流行物質的惰性

和那猶如痛苦的青春，甚至全部釀成疾病

那么誰有權利預示：我們不過是流星

背道而行，追問天空，何處留下我們的足跡

那么遙遠的黑夜，永恒留下我們的記憶

平息一切，這個時代已經赤身裸體，更甚

肉體腐化，骨頭不能當作酒的配品

堅實的文字：在貧困時代里詩人何為

但是你說，他是酒神的傳達者

他要早早地離去，在癲狂的天國里

用鮮血譜寫，愛情的殘酷

以及生命的脆弱。脆弱！我們的文字

正在埋葬我們的想象力，斑斑死跡

什么是生命？那猶如大理石，上面

刻著，留給未來的探考，在一根

繩索上，絞殺多少代人的企盼與希望

或許在蔚藍的天空下，流著雨露

掩蔽著秋天里的最后一片枯葉

在清涼的灰燼里，傳染著酒意

當然，我還要說，詩人的確

是酒神的祭司，是酒神的傳達者

他憂傷，他瘋狂，他墮落，他歌唱：

山川，河流，土地，太陽，以及

我們生命的雷電風雨，于世無害地

在貧困時代里，過著夢想，美妙

而有貧困的生活。詩人啊

和畫家的雙手，把世界雕畫成

五彩繽紛的圖像，并熱愛生活

在生命的星空里流星般閃過

有許多種傳說，我站在天空的深處

俯視碧綠而又蒼茫的大地，誰在

高處的酒意不堪酷寒的侵襲

還有誰在？早已冷落的午夜花園

我的眼睛不應該毫無歡樂地

離開這酒神的口諭：我要生活

并且與詩為友，繼而是詩的化身

披著彩翼，靈犀一點通地承受

那些失卻的過往元素，或者定為

毫無生氣的蒼白無力，世界正在火葬

光明向前，神祗近在咫尺而又難以把握

轉瞬即逝的時間啊，你看著

所有的事物即將終結。哪里有危險

哪里就有拯救，但是，誰來拯救詩人的

不辭勞苦，浪跡各方，帶著神靈的口諭

散布世間的安寧。猶如長滿厚繭的農民的手

撫摸金色的麥地，高空飛著黑鴉

烏云密布，各種亙古如斯的嚎叫

籠罩著人性具有的神圣的激情

完成黑暗帶來的一切，許多東西

宛如一種沉重的負擔，需要保存

就讓我安靜，在酒后慢慢地犧牲美的年齡

天空溫柔的愛，容納著故園的大地

暖風輕輕地吹拂，我最愛的西南風

飽和陽光的豐富性顯示，單純的天空

閃動著群星，月黑之夜風更高，燃燒的

野火，神靈在遙遠的花叢中跳躍

在路上，悲傷的奴隸攙扶著我

用左手撕下我的人皮面具，我在激怒的

浪尖上，嘔心瀝血，漫長的黑夜，再也

沒有我更合適的居處，我飄揚在天空

依然存在，并在存在中端起酒杯

我已準備好一杯，醇香的米酒

酒神的目光注視著我，我保持沉默

我孤獨地站著，置身在夜晚的欲流

大地的兒子，流浪的精靈，毫無危險地

暢飲酒神的神圣光明，力量的飽滿

驚心動魄的圖像，在古老的月船上

失卻永恒，留在中心，只是一彎死水

時代的河畔，不迎接我的航行

我的觸覺，只有清苦的貧困本分

我的神性，只有在夜晚和酒杯里開啟

從欲望的鋪天蓋地中醒來，何處是

我的家園，我的美和年齡，早已犧牲

剩下痛苦的記憶，在貧困時代里

苦吟著地理，詩人早已無地自立

【編輯：楊汝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