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許久沒來了,一個月,或許兩個月,呂不韋實在太多操心忙于他的《呂氏春秋》該如何名揚天下,以至于現(xiàn)在一踏進秦王書房,便驀然覺得有一股從未有過的陌生,非常不適應(yīng)地朝他撲面而來,似乎這高大的殿堂已經(jīng)隱隱變化著,頗有點兒神秘莫測之感,難以捉摸了。
或許是聽到了腳步聲,遠遠地,久久佇立在諸侯列國戰(zhàn)勢大圖前的秦王嬴政,一下轉(zhuǎn)過了身來。
呂不韋緊忙收縮快步向前,放慢了,一副神情泰然地迎走了上去。
嬴政面含一絲溫和,輕一聲地招呼著:“噢,仲父,來了。”接著,他為顯示關(guān)心,別有意味地問候了一句,“您,近來可好?”
呂不韋展顏一笑,若尋常一般,連忙拜謝道:“好,好,謝大王關(guān)心呵。”隨之,他即很急切地想切入今日之來意,“大王……”
然未等他說出所以,嬴政猛一下拉高了聲音,遽然搶斷道:“仲父,該狠狠教訓(xùn)趙國了!該教訓(xùn)它了!”
非常突兀其來,呂不韋愣怔了須臾,還尚無徹底反應(yīng)過來:“大王……”
根本不由他分說,亦根本沒想要聽他說,嬴政很堅決很堅定地又大叫了一聲:“仲父,別猶豫了,現(xiàn)在,是打它趙國的最好時機,寡人決定了,不想錯過,對,決不容錯過這個時機!”
呂不韋顯然懵眼了,嬴政怎又是事先一點征兆都沒有,突然喊叫著說打就要打趙國,讓他一時不知如何說才好,是點頭還是搖頭:“大王……”
嬴政才不管呂不韋甚么態(tài)度,仍沒讓他發(fā)聲意見出來,亦根本不給他發(fā)聲意見的機會,就更加狂妄地狼聲狠氣道:“寡人不想,就是不能再如此憋屈下去了,他趙悼襄王不仁,寡人亦就不義!現(xiàn)在就打了它,定報我大秦被它合縱侵伐的一箭之仇!定打它個屁滾尿流,打它個片甲不留!”
呂不韋大眼瞪小眼,直瞪瞪地看著嬴政兇兇叫嚷,片刻之后,才慢慢地緩過神情來,整了整無言以對的情緒,唧唧哎哎道:“大王,大王,伐趙之事是否,能否容……容……慢慢商議,呵,現(xiàn)在,仲父只是想問……”
哪知,嬴政當(dāng)即蠻橫一甩手,異常果決地道:“仲父,別問了,就如此定了吧!你,即去幫寡人統(tǒng)籌安排一下,看看,到底讓誰去主將最好?”蠻橫歸蠻橫,話語中嬴政明顯還顧忌著甚么,帶有商議的口氣。其實,嬴政亦是沒辦法,不管怎樣,在他未親政之前,諸如調(diào)兵遣將之類的大事,還得得到呂不韋的同意吶。
呂不韋沒有立馬回答,稍頓了頓,清理了一下頭緒,已然丟棄掉此行目的,就嬴政伐趙大事,表情郁郁地提醒道:“大王,攻伐趙國,并非說打就打,說誰主將就誰主將的輕舉之事,得坐下來好好謀劃,花點時辰權(quán)衡利弊考慮才行。大王,你千萬別輕易作出決斷,輕率作出決定,仲父懇請你還是慎重考慮,三思而行呵。”
可今非尋常,嬴政幾乎變了個人似地,根本聽不進呂不韋一句話,反而感覺甚是刺耳,一個勁不爽不快:“仲父,沒啥多考慮的了吧,寡人已想有段時日了。要說時機,可是稍縱即逝的。如今趙國正處衰弱時期,國力銳減,我大秦此時不打它,更待何時?定然一擊即垮,一擊即完。若一旦給它喘息時間,等它強大起來,恐就晚矣,怕連勝算的把握都沒有了!”說著,嬴政亦不再不想聽取呂不韋甚么意見,亦不作過多考慮,斷然自己決定道,“別猶豫了!這樣吧,若仲父沒意見,寡人就讓王翦去主將,如何?”
這哪能行,決然不行。呂不韋唿嚕急了,亦不再作任何考慮,事已至此,不能讓嬴政一意孤行地決定下去。于是,他胸悶氣怒,卻又不敢發(fā)作地趕忙道:“既然大王決意伐趙,那依仲父來說,還是讓蒙驁……蒙大將軍去吧。”從來沒有的窩心,萬沒想到他現(xiàn)在居然落到只有聽命的份了,不能自己主見,不能自個獨斷專行了。
重慶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四川省文學(xué)藝術(shù)發(fā)展促進會 云南省高原文學(xué)研究會 貴州省紀實文學(xué)學(xué)會 貴州省青年文學(xué)研究會 遵義市愛國擁軍促進會
版權(quán)所有:西南作家網(wǎng)
國家工業(yè)信息化部備案/許可證:黔ICP備18010760號 貴公網(wǎng)安備52010202002708號
合作支持單位:貴州省青年文學(xué)研究會 四川省文學(xué)藝術(shù)發(fā)展促進會 云南省高原文學(xué)研究會 重慶市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投稿郵箱:guizhouzuojia@126.com QQ1群:598539260(已滿) QQ2群:10423034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