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碧藍(lán),熱氣蒸騰,陣雨洗過的道路沾滿了泥沙,太陽一曬,輕風(fēng)刮來,便微卷起一層一層的塵灰,朝著四處胡亂地散去。
可掩映在綠蔭下的紫書房,陽光明媚,清爽幽然。
一串珍珠頸鏈和一堆金銀首飾擺放在書案幾上,顯得光彩熠熠,耀人眼目。
范姒閃動著鳳眼,看著呂不韋:“先生,此是為何?是否要趕我走?”
呂不韋開眼笑道:“范姑娘想哪里去了,不韋像是趕姑娘走的人嗎?”
范姒細(xì)眉一挑,顯得莫名:“我亦以為不是,可這些飾物……”
呂不韋“噯”了一聲,連忙道出原由:“陽翟家中來人啦,說我兒呂蜴,不聽先生教誨,氣得要走,父親讓我回去一趟,教訓(xùn)教訓(xùn)兒子。亦好,許久沒回去了,回老家走一趟,順便看看母親,看看結(jié)發(fā)之妻,盡一份人情吧。”
范姒一聽,噘嘴嗔怪:“噢,原來先生是借故打發(fā)范姒,可是嫌我啦。”
呂不韋慌忙擺手,慌忙解釋:“范姑娘又說哪兒去了,你出來亦有月余,郢都有你經(jīng)營的酒肆,亦不能不管呵。你我情分都在,況且你還得為我刺繡一幅《百鳥朝鳳》呢,唉,相逢終有相離時,我……”他說不下去了,眼中不知不覺地滾滿了淚花。
范姒眨動著眼,看著呂不韋,已然是盈淚滿眶,不知說甚么是好。
呂不韋屏住淚花,沒讓它滾落下來,繼爾情真意切,道:“這些金銀首飾,是給你和孝敬你母親大人的,一點心意呵。”
范姒擦拭去一滴滾下的淚珠,面露笑意:“多謝先生美意,范姒替母親一并謝過了。”
呂不韋指著那串玉潤的頸鏈,亦展露出笑意:“此頸鏈?zhǔn)俏姨氐厮团c你的,質(zhì)地成色都屬上乘,你佩戴上一定會更漂亮更好看。”
范姒“嗯嗯”兩聲,隨后苦楚一笑:“先生又在笑話我了,范姒還有自知之明,都二十六七的人了,人老珠黃不值錢。”
呂不韋故意伸頭,左看右看她的臉,然后嘿嘿一笑:“范姑娘自去銅鏡一照,自然明白,可親可愛,麗質(zhì)迷人,不韋是愛之不惜呵。”
范姒聽著心里很受用,然臉上卻顯憂郁:“先生不必如此甜言,范姒明白,分離雖是痛楚,但還有相見之時。請問先生,甚么時候啟程呀?”
呂不韋明顯依依不舍,頓了片刻才道:“送了范姑娘,不韋即啟程。”
范姒一聽,忽然語氣一下強硬起來,大聲道:“不!此回你得依我,送你啟程后我再回郢都。”
呂不韋看著她,憋了少許時間,最終還是無可奈何搖搖頭,笑了笑,道:“好,好,還是不依不饒的脾性,那就依了你吧。”
范姒一噘嘴,得意嬌媚地一笑。
紅紅的太陽,掛在城外的小樹林上,早早收起了耀眼的光芒,似害羞的小姑娘,悠地,天邊出現(xiàn)了一道紅霞,紅霞的范圍越來越大,轉(zhuǎn)眼間,西邊的天空都被染紅了。
范姒佩戴著呂不韋饋贈的珍珠頸鏈,雙手伸進紫藍(lán)色車輦的窗簾口,繞著呂不韋的脖子,一再叮囑,一再關(guān)愛。
呂不韋亦戀戀不舍,撫摸著范姒玉潤的手臂,看了許久,說了許久,最后終于纏綿地道出一句:“我走了。”
范姒含情脈脈,不情愿地慢慢松開了雙臂:“先生,路途保重。”
呂不韋不忍心,趕緊輕聲關(guān)照馬車伕:“走吧。”
馬車伕一個響鞭,兩匹白馬立即奮蹄啟動,向前奔跑起來。
兩滴滾燙的清淚,滴落下范姒的眼眶,很快,范姒便被紫藍(lán)色車輦拋得遠(yuǎn)遠(yuǎn)的,留下了一個體態(tài)豐盈、神情冷峻的渺小身影。
紫藍(lán)色車輦快速地消失在夕陽西照下的驛道上……
陽翟,商朝置歷國。西周以此地為歷邑,春秋時稱禹州,為鄭國別都櫟邑。周襄王十六年,公元前636年,北方狄人入據(jù)櫟地,因其地在嵩山之陽,改稱陽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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