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臺王宮,樓閣高聳,湛藍天空下,黝黯色的秦磚黑瓦重檐殿頂,顯得雄渾磅礴。滾滾渭水從宏大宮殿的前方奔流而過,分流出一條水波蕩漾地涌入暗紅色宮墻。一進入正南宮門,行五十或百步就能看見一座樓閣,廊道回環(huán)曲折,突起的檐角尖聳,猶如禽鳥仰首啄物。宮殿閣樓都隨地形建筑,彼此環(huán)抱呼應(yīng),宮室結(jié)構(gòu)參差錯落,精巧而工致。
今日,章臺至上,金鐘清越,舞姬宮女微含嬌笑,輕舒玉臂,款折纖腰,舞袖蹁躚。
秦昭襄王,腰佩長劍,峨冠上珠簾閃閃爍爍,威風凜凜地端坐正中,面容肅穆,似乎無心觀賞,而是遐想沉思。身旁,王妃麗人矯情作勢,嫣笑相伴。身后兩側(cè),站立著十二名威武的虎賁軍衛(wèi)卒,一律霜甲金杖,刀鋒凜冽。
突然,一陣馬蹄嗒嗒,一馬快騎飛馳而進宮門,背負文書的驛卒只是向熟識的守卒抬手致意,通過一道道關(guān)卡,直向章臺至上奔去。
章臺至上階下,守衛(wèi)的虎賁軍衛(wèi)卒攔住快騎,一把接住騎卒丟下的韁繩,烈馬昂頭長嘶。
騎卒飛速下馬,疾步登上臺階。
秦昭襄王聽到馬嘶,驀然一驚,滿臉慍怒,急忙招手喚來中常侍福瑞。
騎卒三步并作兩步,離秦昭襄王還有數(shù)十步遠,便急忙跪地,匍匐行至秦昭襄王跟前,迅速解下背囊,雙手捧著,聲音顫啞地叫道:“大王,王龁將軍急報!”
秦昭襄王慍怒未消,厲聲旨令道:“快呈上來!”
福瑞急忙上前,從騎卒手中接過背囊,又快速回到秦昭襄王面前。
騎卒跪地匍匐后退而去。
秦昭襄王驗畢封泥,拆除泥封,展開竹簡戰(zhàn)報,一目十行地閱讀起來。讀畢,他遽然大怒,一聲暴吼:“撤了歌舞!”
樂聲嘎然而止,舞姬宮女急速退去,章臺至上立刻靜謐下來,顯得空寂無聲。
秦昭襄王讓福瑞急急傳令:“請武安君火速進宮!”
太陽燒天,火辣難熬。
章臺王書房,高大空曠,縱深百米,至端頭上至三層臺階,寬敞的王臺上,正中一張闊大的黑檀書案幾,沉木背墻上黑龍飛舞,卷風踏浪,氣勢雄武,威風四海。左側(cè)墻面上,鑲嵌一張碩大無比的諸侯各國疆土形勢圖;離開有兩米遠,沉立著一座長平戰(zhàn)局的大型模形泥盤。右邊傍壁處,置放著兩張用來面對商談議事的軟墊寬座榻。
大秦丞相范睢急急趕來,一步才跨進王書房,秦昭襄王未等他走到跟前跪拜,余怒未消地劈頭就是一句:“丞相,王龁不是廉頗的敵手!”
范睢被秦昭襄王說得懵懵然,然他還是趕緊跪地而拜:“臣范睢拜見我王!
秦昭襄王敷衍道:“起來吧,丞相!彪S之,他忿忿然,急急地數(shù)落起王龁來,“王龁無能,又兩個月了,非但拿不下長平關(guān),且屢屢戰(zhàn)事不利,如此下去,難言不敗!
范睢呆然聽著,束手無措,無法作答以對。
秦昭襄王隨手將竹簡戰(zhàn)報拿與范睢,便回身走到座榻邊,慢慢心平氣和下來:“丞相來了,寡人可以有所依傍了。坐吧,請丞相幫寡人謀個主意!闭f著,他徑自坐了上去。
范睢捧著竹簡緊跟到座榻前,小心翼翼將屁股挪上軟榻,與秦王面對而坐,趕緊低頭,仔細閱讀起戰(zhàn)報來。
秦王靜靜地,等著范睢讀后商謀計策。
半刻時辰,范睢讀罷,思慮著慢慢抬起頭來。
秦王忙問:“丞相,王龁意想卸卻軍職,請罪解甲歸田,你以為如何?”
范睢搖搖頭:“我王萬萬不可答應(yīng),秦乃正是用將之際,不能隨意摒棄良將。王龁雖然無大謀,沖鋒陷陣卻是勇猛頑強,無人能夠抵御!
秦王點點頭:“寡人亦是如此之想,但再讓王龁統(tǒng)領(lǐng)全軍,恐他難堪此任。”
范睢謹慎慢言:“可是如此,我王,臣以為,還是將王龁留于長平,作為輔將擔當,我王可再派一人前去主將……此主將之人……請我王擇定吧。”
秦王兩眼直逼范。“寡人贊同丞相主張。趙國主將廉頗,智勇兼?zhèn),我軍主將要與之抗衡,亦須智勇雙全之將軍。丞相,你看,白起如何?”
范睢心里一蕩,默思了片刻,言道:“白起將軍固然智勇雙全,料敵合變,出奇無窮,聲震天下,前往長平關(guān)必定能夠及時扭轉(zhuǎn)戰(zhàn)局,最終制服趙軍。”
秦王傲然一振:“若丞相所言,寡人還有甚么可猶豫的!
此章應(yīng)為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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