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王微,筆名星星,貴州作家網(wǎng)簽約作家。貴州畢節(jié)人,六盤水師范學(xué)院在讀,漢語言文學(xué)專業(yè)學(xué)生,文章見于《畢節(jié)詩刊》《長河詩刊》以及其他網(wǎng)絡(luò)公眾號。喜歡分享生活中的每一個點滴,希望用筆記錄下每個精彩的瞬間,珍惜自己遇到的所有人,不辜負(fù)每一場遇見。喜歡在閱讀中去探尋不一樣的人生,去領(lǐng)悟作者筆下的世界和周遭主人翁的人生經(jīng)歷,同時豐富自己;喜歡用筆點亮未來,去建造一個桃花源,給那些在前進(jìn)途中迷失方向的人指明前行的路,讓自己迷茫時有情感寄托的地方。因為生活很苦,所以文章中該是甜的。喜歡古風(fēng)、旅游,喜歡詩詞,喜歡一切喜歡著的事物,希望可以遇到一堆喝酒寫詩的人,暢談古今。
只愿:浮生若夢,不負(fù)余生。
月下感懷(散文)
庚子鼠年,疫禍荊楚,千戶閉,萬巷空,余留家。二月春來,月上梢頭,幸賞一簾夜色。
飯余,日隱西山,玄色襲來,月出東山,不見斗牛。余攜二小童,曰雨欣,曰雨林,皆尚幼。見滿月當(dāng)空,雨林驚曰:“月不眠!”雨林為二者中更幼者,孩提之童,不分東西,稚氣引人笑矣。翩翩于月下,口呼:“月不眠,余亦未寢。”雨欣年稍長,年僅七八,已求學(xué),尚存稚氣。見此景,思片刻,曰:“吾師曾語之‘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此物可是‘玉盤’?”二人皆惑,上前低語。吾舉頭望月,曰:“汝意如之何?”林嫣然一笑曰:“月餅與月者,二者名相似,同為圓,然未知月可食否?”欣大笑,“月怎能食?吾以為盛飯之皿更似矣,齊白如雪,狀如圓!庇嘈,“汝尚幼,未知月為何物,及長,汝可知其然,自古詠月者不絕。”又問,余不語。月掩面而去,星河璀璨,兩小童越發(fā)歡愉。忽而,林惑,問曰:“何月見星匿也?”余思量片刻,對曰:“月何其大,星何其微。”兩小童入屋,后遂余空對月。
閑庭無聲,感傷中來,舉首相望無言。憶往昔,于小大取舍之間可有誤?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家國不可兼得,忠孝亦難兩全。古人云:世間安得兩全法?余以為應(yīng)如是。皓月當(dāng)空,群星皆不見,然何如此?其真無星邪,其望月而不知星邪也!三兩人門前過,視其著裝,工者也。蓋夜八時始?xì)w,無人曉,如空中之星,璀璨自知。不復(fù)思量取舍,轉(zhuǎn)稱其精神,春蠶絲盡,蠟炬淚干!忽覺明亮,舉頭驚矣,月墜于星河,渾然天成。嗟夫!余嘗困于魚與熊掌,家國,忠孝間。然若勉,魚與熊掌可兼得,報國保家,保家為國,忠則孝,孝即忠。宇宙之大,蜉蝣之微,皆有其位,何須取舍,怎可取舍?
兩孩童出,見星月高呼,引尊者出,齊贊月圓花好。黃發(fā)垂髫,怡然自樂,好不熱鬧。少頃,眾人散去,一片儼然。閑庭微涼,狗吠三兩聲,燈火萬千,庭中人獨賞夜色。
陌上花開(小說)
順著村子一直往前走,連著公路的田埂旁開著一家花店。花店有個文雅的名字“陌上花開”。就我所知這是相思之意,可花店是夫妻二人開的,也不知這陌上花開是何意。
花店的兩個主人約莫七十左右卻是膝下無子女,據(jù)說是脾氣臭臭的老板娘不肯要。雖這花店店名雅性,可那老板娘的性子卻毫無雅性。凡有人進(jìn)店,她便上下打量,說難聽的話,時時斤斤計較很難相處。由此,村上的人都不喜歡她。相反的,老板是個書生意氣的人,對老板娘寵愛有加百依百順,出了名的好脾氣。大家都喜歡和他打交道,喜歡他溫文爾雅的待人方式。
三月是個有詩意的月份,這樣說的原因是奶奶的生辰就在這個月。奶奶年至70,理應(yīng)大辦?赡棠滩粣勰欠蔽目d節(jié),又怕爸爸他們麻煩,便謊稱年紀(jì)大了,不想折騰,大家吃個便飯就好了。父輩拗不過她,便依了她。
備戰(zhàn)高考的我也匆匆回家。路過陌上花開,心想這種禮物怕是奶奶最欣喜的了,反正比那些俗不可耐的金錢、牛奶高雅的多。村上的人都與花店老板娘不和,也唯獨奶奶與她談得來,相信她會選出奶奶喜歡的。
進(jìn)到店里,瞧不見人影,只有暖色調(diào)的彩燈,掛在復(fù)古的墻上,墻上是各種各樣的照片:小孩、老人、風(fēng)景格調(diào)溫馨宜人,配得上陌上花開這個名字。突出的一張是一張五個人的合照,竟明顯地看出了爺爺奶奶,余下三人肯定是老板娘一家吧。不得不說時間真是將所有美好都吞噬了,余下的是由年歲與故事化作的皺紋,它們爬滿了風(fēng)霜的臉。除去四位年輕人更讓我好奇的是中間站著的可人的小女孩。她不像父輩中人,也不曾在村里見過她。我正入迷,老板娘惡惡地走過來“想買花干嘛,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只知道玩,習(xí)著別人浪漫,小心我告訴你爸媽。”我把注意力從照片上抽出來,投向老板娘,瞬間,種種美好的詞涌入腦海,她就是照片上的另一個女子。說她優(yōu)雅又不夠細(xì)膩,說是婉約又不太確切,像是冷艷,又像是高雅,那種感黨,像八月獨立的荷花,高貴冷艷動人。我雖算不上閱人無數(shù),但也看過不少美人兒,可像老板娘這般的還真是聞所未聞,真可謂年齡與氣質(zhì)無關(guān),與精致無關(guān)。
“哎,孩子”一個蒼老無力的老年男音拉回了我的注意。他沖我微微一笑,讓人在愜意的同時也察覺到時間的無情!肮媚,沒被嚇到吧?你奶奶她就這脾氣你見諒!崩习宓臅鈿庵胁浑y看出蒼老的氣息,據(jù)說他呀是大城市的,為了奶奶才搬過來的。老一輩的愛情就是如此吧,車馬慢慢,一人便是歸程。但明顯地,老板不是照片上的人,縱使時光蹉跎也不會輪為這般。
我生怕會再被她數(shù)落,怯怯地微笑回應(yīng)“奶奶,我不是玩浪漫,今天是我奶奶生日,我從學(xué)校來得急,想給她買束花!倍挍]說,她便給了我一捧劍蘭!澳萌グ, 她愛這個!闭f完頭也不回地進(jìn)里屋了。奇妙的是,似乎老板和她關(guān)系不好,從我進(jìn)屋,兩人相敬如賓,規(guī)矩得讓我覺得他們是主客關(guān)系。
抱著精致的劍蘭,我出了店門,出門時聽到老板娘呢喃著:“要她還在,孩子也有這般了吧……”
回到家,奶奶欣喜地瞧著劍蘭,眼中溢出了眼淚,我肯定那是幸福的。還未來得及問小女孩的事就被爸爸拉去干活了。我心想日后一定要問明白,誰料又匆匆趕回了學(xué)校。
本以為故事會以陌上花開的關(guān)閉而結(jié)束,沒想到卻是因為它才開始。
八月很是燥熱,只有荷花獨立。再到陌上花開的時候,老板已離世,老板娘為其守孝一個月后關(guān)閉了陌上花開。我在店門口站了很久,想著或許是歸期無望所以就任思念隨風(fēng)了吧!斑M(jìn)來”店里走出一個憔悴的老人,短短幾月,竟又多增了幾條皺紋,頭發(fā)更是花白了不少,滿眼風(fēng)霜,眼神中卻有了不一樣的光茫。
我慢慢邁進(jìn)花店,格調(diào)悲戚了很多,復(fù)古底色未變,只是暖色都黯然為白色。氣氛沉寂,我害怕奶奶會哭,便說“奶奶,你年輕時真漂亮!边未說完,我便知錯了。久久地再無半點聲音。奶奶擦了眼淚坐下!皩Σ黄,對不起!蔽疫B忙道謙,在奶奶對面坐下。奶奶嘴角輕揚,眉間微彎,眼神充滿溫柔朝照片望去。
果然擇一人終老,便只忠于一人。原來照片上的陌生人是奶奶的丈夫和女兒。女兒愛玩,突遇大雨不知去向,丈夫便去尋,叫奶奶在家等,結(jié)果這一等便是不歸人。奶奶思夫心切便開了這陌上花開?蔁o奈家人逼迫與老板掛了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漸漸地便成了這高冷不好相處的性格。而這心結(jié)也是在老板臨死之時才解開的。奶奶說老板臨死之時拉著她的手流著淚說“花店不開了,但花還繼續(xù)開,你要為自己活著,因為鄉(xiāng)間的美景再多都只剩你一個人了!闭f完便安祥地走了。
再次路過花店已是九月,門口坐著一群祥和的老人。她們的談笑沒有任何煙云,只是皺紋與白發(fā)訴說著她們的故事與曾經(jīng)。我倚在車窗思考著21世紀(jì)的紛擾生活,城市倪虹,復(fù)雜人心,昏貨睡去。田梗上的花好美,一個成年男子帶著漂亮女兒向陌上花開走來,花店老板說,花店不開了,花繼續(xù)開。淚水順著眼角叫醒了沉睡的我。
來日可期的等待最為值得,雖說故人無歸期,但愿歸期似故人。“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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