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陳景思奏薦鴉兒，楊復(fù)光計除偽相
話說朱全忠降唐，得除官祿，方還歸同州，欲起兵伐黃巢。妻張惠勸之曰:“今諸道按兵不動，隔岸觀火，未連同枝。君若起先討之，乃置己于賊之矢的也。”全忠覺甚理，乃罷伐策，禮尚往來，甚結(jié)王鐸之心。鐸大喜，以全忠為外援，甚倚之。田令孜妒之，讒于僖宗，言鐸仗外威而懈于伐賊。僖宗信之，貶鐸為檢校司徒、義成節(jié)度使。
值黃巢得報曰:“今同州防御使朱溫已斬監(jiān)軍嚴(yán)實(shí)、殺裨將馬恭，投屬大唐，擬興兵伐陛下！背膊淮笈，罵曰:“竊鍋賊，天地不容，朕誓擒之！闭撻g，有報奏曰:“代北監(jiān)軍陳景思受唐朝令，率沙陀大將李友金、安慶都督史敬思等諸部伐取長安，已至絳州！背采蹉，問曰:“來眾幾何？”
探報答曰:“極其眾也，不可勝數(shù)。”巢嘆曰:“前有叛賊，后有來兵，窮煞朕也。今須先解急危，后圖叛臣。何人愿抵陳景思？”朝列中驟出左軍使孟楷與偏將軍王賢曰:“小將愿往！背苍:“與孟將軍十萬雄師，并王將軍為副將，勢必破賊，勿失朕望！倍搜陨颇巳。
話分兩頭。卻說陳景思、李友金、史敬思至絳州，為刺史瞿稹出城迎入城內(nèi)，設(shè)宴相待，謂景思曰：“賊勢方盛，未可輕進(jìn)，不若且還代北募兵！本八紡闹，與還雁門，募兵得三萬人，皆北方雜胡，多為沙陀人，屯于崞西。胡兵獷悍暴橫，行猖作亂，稹與友金不能制。
李友金謂陳景思曰:“今蕃兵難制，戰(zhàn)賊必敗。不若奏書朝廷，乞赦李氏父子二人，命之討賊，必大獲全勝！本八荚:“莫非李國昌、李克用父子乎？”友金曰:“然也！李氏父子素來驍悍，懷威名于沙陀，若以此二人為帥，必能統(tǒng)籌此部！本八紡钠溲裕松蠒喑，曰:
“臣陳景思之于大唐，無甚功績。徒享厚祿，誠為傀怍。今巢賊行猖作亂，禍殆百姓。臣每念于此，切齒拊心，本欲興兵討之，以報陛下之恩。然沙陀兵眾驍而難馴，臣不能制。今有沙陀二李，勇冠三軍，負(fù)將略之才。竊觀天下群雄，無能及此人者。彼所統(tǒng)沙陀騎兵，皆驍勇健捷。后因無知而恣犯國威，為大唐天兵驅(qū)入韃靼。今陛下何不赦宥其罪，詔之討賊？則大唐將興，黎民可安矣！成敗之機(jī)，在此一決，惟陛下裁之！
僖宗閱畢，問文武曰:“沙陀二李所謂何人？”司空鄭畋答曰:“乃朱邪赤心、朱邪克用父子也。”僖宗問曰:“何稱‘二李’？”畋曰:“朱邪氏父子本為沙陀人。向者赤心因隨康承訓(xùn)討龐勛有功，封為李姓，賜名國昌，為振武節(jié)度使，其子克用，勇武過人，號為飛將，能開弓一箭射雙鳧，與父大破賊軍。后陛下踐阼，適代北年荒，百姓饑寒，故軍需不供，漕運(yùn)不濟(jì)，運(yùn)糧一石運(yùn)費(fèi)以倍計，致供差者破產(chǎn)斃命，哀鴻遍野。同州防御使段文楚憐憫百姓，嚴(yán)命縮減軍士衣米。軍卒哀苦，將士怫然，議欲謀之。
“云州沙陀兵馬使李盡忠乃遣部將康君立秘達(dá)蔚州，聯(lián)蔚州牙將薛志勤、李存璋，謂克用曰:‘段文楚殘橫無仁，不恤將士，若彼久留，無利我代北之眾也，望請謀之。’克用不知真?zhèn)，信其言，遂與李盡忠夾攻牙州，生擒文楚。盡忠欲避殺重臣之罪，乃交文楚與克用？擞脛幹，以泄軍憤。后朝廷所知，欲詰責(zé)李國昌。國昌聞情，曰:‘臣不負(fù)國家，若咎在克用，絕不姑息’。朝廷遂遣盧簡至振武監(jiān)之。國昌大驚，疑簡欲除己，乃殺之。朝廷怒，遂遣天兵伐沙陀李氏父子，彼敗，遁入韃靼。”
僖宗復(fù)問曰:“以卿觀之，朕當(dāng)赦其罪否？”鄭畋曰:“宜赦之。近日西祁州街市童謠云:‘山中果木重重結(jié)，巢臼鴉飛犯帝都，若要太平無士馬，除是陰山碧眼鶘！酥{言黃巢兵犯長安，大逆不道，若欲除之，非碧眼鶘不可！钡蹎栐:“碧眼鶘是何人？”
鄭畋對曰:“碧眼鶘、李鴉兒、飛虎子、獨(dú)眼龍俱為李克用之綽號。其麾下八太保，皆無敵將才。部眾五萬，號稱鴉兵。此正謂‘群鴉入巢，巢自破也’。若陛下赦其父子之罪，命之討賊，必可大獲全勝。”帝大喜曰:“斯言甚善，朕今免其罪！蹦俗髟t書一封，言赦李氏父子，命其出兵伐巢之意，又遷克用為代州刺史、雁門節(jié)度使。
卻說李國昌得詔，喜從天降，朗聲曰:“善哉！此托友金賢弟、陳監(jiān)軍與史都督之福也。”語方盡，一人驟至其身前。國昌視其人:天庭圓滿如蓋，雙眉刃似戟開，左目微眇，右目如潭，碧瞳隆準(zhǔn)，虎頷紫須，赫然有王者之姿，乃三子李克用也，字翼圣。克用問父所樂何事，國昌以詔言告之。
李克用曰:“今陛下赦我父子之罪，意使伐巢。然父親年邁，恐久征有失。不如讓孩兒領(lǐng)軍，待功成之時，再與父親相聚！眹笙，曰:“善！吾族有爾類奇子，乃天之所賜也。昔汝生時，虹光燭室，白氣充庭，井水保溢，必有神靈護(hù)佑，雖巢何足患哉！汝速去罷！”克用大喜，敬父飲酒，叩首數(shù)番，次日引兵而去。
行了數(shù)日，至雁門關(guān)，李克用見一前方百丈外有旗號飄起，疑是巢軍已至，乃謂麾眾曰:“此或賊軍至矣！誰敢前去搦戰(zhàn)！币徽Z未了，唯一少年將軍閃出，曰:“孩兒愿往！甭暼珞@雷？擞糜^彼:年方旬余，面如青銅，目光似劍，虎首獺須，乃義兒李嗣昭也？擞么笙，曰:“速與賊戰(zhàn)，勿失為父所望！彼谜褗^起，綽一把驩耳刀，躍上馬背，引五百騎兵而去。
卻說李嗣昭本為汾州太谷縣民家韓氏之子。昔日克用出獵，路經(jīng)韓家，見其林中郁郁有神氣，甚異之，乃喚韓氏問曰:“此林有如此神氣，是何緣故？”韓氏對曰:“家適生子，乃天地蓄之。今觀公至，必為有緣之人也！笨擞没笤:“緣從何來？”韓氏曰:“賤內(nèi)未孕之時，嘗夢與神人遇，神人謂之曰:‘汝腹中子非為常胎，乃是集天地精華而孕。至其降生之日，汝家林中將涌出神氣，那時必有一英雄人物經(jīng)至，汝可將此子與之，以助之成大業(yè)，則汝夫妻二人功德圓滿，死后可至福境也！裎嵋妼④娭链耍刂^斯有緣之人也，何不收養(yǎng)此子為義子，以成大業(yè)？”
李克用大笑，欣然曰:“既是神賜吾子，豈可拒之？”因收其子，取名進(jìn)通，遺以金帛而謝韓氏，乃去。及進(jìn)通年長，更名嗣昭，字益光，性恢宏大度，膽勇過人，好與精壯之士角斗，未嘗敗績，然尤好飲酒，克用嘗勸曰:“酒乃傷身之物，久飲必減勇武。”嗣昭深覺有理，遂終身不飲。
言歸正傳。卻說李嗣昭方行至?xí)r，見彼軍一灰衣人拍馬而出。其人喝曰:“何處山賊，竟敢至此攔路？”嗣昭厲聲曰:“吾乃代州刺史義子、二太保李嗣昭也，今見爾等征經(jīng)此地，料是賊軍，正來問罪！被乙氯苏鹪，卻見身后一人拍馬躍出，喝曰:“益光休得無禮。”嗣昭觀其人，乃李友金也，遂滾鞍下馬，拜曰:“孫兒不知義祖至此，多有冒犯，乞贖罪！
李友金大笑，上前扶起，手指陳景思、史敬思，謂李嗣昭曰:“此二人乃代北監(jiān)軍陳景思、安慶都督史敬思也，與我甚有交契。”嗣昭聞言，忙拜景思、敬思。景思曰:“汝父親何在？”嗣昭答曰:“后百丈也！比四艘娙，與克用逢。
李克用見李友金至，載驚載喜，下馬拜曰:“克用不知叔父至此，冒尊瀆威，且請寬恕。”友金扶起，笑曰:“同宗血親，何足見禮！笨擞闷饡r，見陳景思、史敬思于其側(cè)，乃問曰:“此公何人？”友金曰:“乃代北監(jiān)軍陳景思、安慶都督史敬思也，本受帝命與吾伐巢，及引兵至絳州，因士生亂，不能制馭，乃奏薦汝，知汝將至，故到此相迎！笨擞脧(fù)拜二人，動容曰:“克用無才無德，幸賴叔父與陳公、史公所舉，此恩今生不忘！
陳景思、史敬思忙上前扶起，曰:“休得過禮，能得將軍所助，乃大唐之福也。”克用乃起，復(fù)曰:“某自前幾日得天子免罪，除為代州刺史，受詔討賊，故日夜兼程、風(fēng)餐露宿而至此地。今將士疲慵，且請歸代州，休兵歇養(yǎng)，以備破賊！庇呀鹪:“善！”乃與克用、景思、敬思同往代州。
卻說孟楷、王賢受黃巢命發(fā)兵以御絳州陳景思部眾，后聞景思、李友金因亂罷兵，遂歸，告于巢曰:“沙陀軍不戰(zhàn)自退也！背泊笙苍:“彼自退卻，孤后無虞也。今楊復(fù)光、王重榮、朱溫勢猖力狂，為心腹之患，必先除之！
忽一人應(yīng)聲曰:“楊復(fù)光閹宦丑類，王重榮反復(fù)無常，朱溫?zé)o信無義，勢不久也。臣不才，愿為大王除之！秉S巢視其人，乃三弟黃鄴也，展顏曰:“準(zhǔn)奏。與卿十萬兵馬，自擇將士，務(wù)破其眾。然卿為朕心腹，不可有失，可使趙璋相助！编捔钪，以趙璋為謀主，擇將李唐賓、霍存、張歸霸、張歸厚、張歸弁等，引兵十萬，發(fā)往河中。
黃巢正坐于長安城內(nèi)，觀覽史書。倏然腰間沖天寶劍晃動，巢甚異之，乃拔劍念咒，見劍指東北，遂思忖:“莫非三弟、趙璋將于河?xùn)|見危！毙南律鮼y，乃引尚讓、王璠等，親兵十萬取道赴河中，及至梁田與黃鄴相逢，曰:“幸汝等屯兵未戰(zhàn)，否則危矣！”趙璋問曰:“陛下何出此言？”巢曰:“朕腰間之劍，乃神所賜，能識厄避邪，今觀彼異象，朕遂知卿等將逢難，故至此解危！倍朔綍，按兵不動，以尋戰(zhàn)機(jī)。
早有細(xì)作報于王重榮。重榮大驚，乃修書求援于楊復(fù)光。復(fù)光陳書言:“吾自屯兵渭北，公駐華陰，形成掎角之勢，賊腹背受敵，勢難長久！敝貥s從其言，屯兵華陰。復(fù)光方至渭北，遣人與書予重榮，分撥既定。重榮回書曰:“我先戰(zhàn)于賊，以分其心，公可乘間襲其后，出其不意也。”復(fù)光深然其言。
及王重榮下戰(zhàn)書于黃巢。巢甚疑，思忖:“我軍眾達(dá)二十萬，勢處上風(fēng)。而王重榮不過數(shù)萬之師，竟不堅守，反主出戰(zhàn)，莫非有詐而欲分我心耶？”乃與眾臣計議。趙璋曰:“王重榮以數(shù)萬之師擊我，豈非以卵擊石乎？臣料其意不在于此。昔日彼累戰(zhàn)能破朱溫，其因在與別將盟兵兩處夾擊耳！今陛下不可中其計！背矒犴毿υ:“丞相之意與朕所同。不如分兵兩路，丞相與太尉引一軍戰(zhàn)楊復(fù)光，朕引余軍戰(zhàn)王重榮，破此二人掎角，如何？”璋與尚讓曰:“此計甚善！背材耸冠w璋、尚讓為右軍，共引兵八萬而去。自以林言、王璠為左軍留住。
卻說楊復(fù)光久不得王重榮戰(zhàn)報，乃與麾下將士商議。王建曰:“王重榮素為精細(xì)之人，若戰(zhàn)于賊，必報情于楊公。今彼不來報，可知為黃巢所阻，致消息不通！睆(fù)光大悟，曰:“軍情不達(dá)，莫非掎角為巢賊識破？”鹿宴弘曰:“末將之見亦是如斯也！蓖踅ㄔ:“賊既知我計，為免掎角，必分兵來阻，旦夕將至。楊公何不乘賊未至，引兵伏于道中，勢破其眾！睆(fù)光稱善，乃引兵出渭北數(shù)十里，掘塹埋伏。
適趙璋、尚讓引兵將至渭北，行于道中。忽大風(fēng)起，掛斷軍旗。璋大驚，謂尚讓曰:“大風(fēng)拂斷軍旗，乃中伏之兆也！鄙凶屇酥^眾曰:“速速退兵！闭蚤g，楊復(fù)光立于高處，擂一通鼓，地塹間刀槊驟起，多如牛毛，殺死草軍無數(shù)。璋拍馬欲走，卻被王建、鹿宴弘等八都頭引兵捅中馬腿，跌至塹中而死。其眾大亂，死傷大半。唯尚讓殺退忠武軍，引余眾三萬得脫，遁至梁田，告敗于黃巢。
黃巢仰天太息曰:“果應(yīng)沖天劍之厄兆也，若非朕過，趙公何至于此！狈酱笈，引右軍黃鄴、林言、王璠等共伐重榮，戰(zhàn)數(shù)日，兩軍互有死傷。及復(fù)光至，與重榮復(fù)成掎角，共伐黃巢于梁田。巢使林言、王璠出戰(zhàn)，大敗，軍死傷甚多，退軍數(shù)十里下寨。
卻說王重榮計與楊復(fù)光傷亡之眾，亦極眾。甚憂，乃謂楊復(fù)光曰:“向日我軍累戰(zhàn)于彼，死耗極眾。此誠謂‘強(qiáng)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也。今雖小捷，若賊引兵復(fù)戰(zhàn)。如之奈何？”復(fù)光曰:“王公勿憂！近聞沙陀飛虎子為陛下所赦罪，駐兵代州，養(yǎng)精蓄銳，圖謀伐巢，今可求其一助！敝貥s曰:“李鴉兒嘗冒犯朝威，擅殺段文楚，自領(lǐng)代州，懷如此野心，豈能輕信焉？”
王復(fù)光正色曰:“非也！李雁門實(shí)乃忠國之輩，擅殺段文楚不過未辨一時，固欲救軍眾耳！彼室與仆家世舊，深知其人忠勇，奮不顧身，死義如己。倘得彼為援，吾事濟(jì)矣。”王重榮方悟，曰:“楊公所言極是！倍怂煨迺环，使人持赴代州予克用。
時李克用駐于代州，款待陳景思、李友金，日日飲酒，尋歡作樂，不覺旬日已過，絕口不言起兵之事。一日宴畢，景思避席問曰:“將軍幾時起兵伐賊？”克用曰:“勿躁！方今黃巢累為諸道所征，備御森嚴(yán)，雖數(shù)十萬兵馬不能當(dāng)之。吾徒五萬之眾，量少難用。汝部三萬之師，卻為新兵，難以謀之。若草草起兵，能免敗乎？不若先觀其勢，伺機(jī)而圖。”景思只覺尷尬，無言以對。
俄而克用身后一婦人出，婀娜亭亭，頗有顏色，厲聲曰:“今天子危急，殷心盼援，以汝驍勇有為，欲用之，故赦汝罪。然汝背天子之意，未擬動兵，沉溺酒戲。今卻忌賊而不發(fā)兵，如此戀生懼死之徒，誠枉為男子漢大丈夫也！”克用視其人，乃正妻曹氏也，聞得此言，自覺失色，乃曰:“吾非懼巢，乃欲先老其兵，再因勢而圖耳！”
曹氏冷笑曰:“汝如此遲疑，恐未待時至，黃巢已為他人所滅耳！‘久夢豈知花落去，閑庭醒后聽寂聲’。屆時功落他人手矣，汝有何面目見天子耶！”李克用自覺理屈，曰:“卿言是也。今日且整頓兵馬、糧草，明日發(fā)兵！辈苁吓c景思皆大喜。
翌日，李克用召集文武，命士卒布陣，每列前后隔三步，錯落有致？擞眯廊，謂其眾曰:“今我等將捐軀赴國難，成壯士之功名，然擇士須精，若去者無心，徒勞也。爾等若有欲隨吾往者，踏前一步！毖苑奖M，只見八萬將士盡皆前行一步，全無猶豫之色？擞孟矎奶旖担事曉:“振興我朝，天佑大唐，天子萬歲，萬歲，萬萬歲。”其士眾亦呼:“振興我朝，天佑大唐，天子萬歲，萬歲，萬萬歲！笨擞脢^然，命將士取出酒壇，歃血為誓，盡飲之，念李友金因年邁體恙，未使相隨，留彼居于代州，自引兵而行。
八萬大軍正行，尚未出城十里，前方哨馬執(zhí)住數(shù)人至前，回報李克用曰:“此人持信至此，自稱為天下兵馬都監(jiān)楊復(fù)光與河中節(jié)度使王重榮所使，至此請援！笨擞妹隈R釋之，問來使曰:“我素善楊公。彼若求援，必有信至，且請示之！笔鼓税l(fā)信與克用閱之。克用覽畢，驚曰:“今楊公有難，不可不救！蹦藗髁顡衿皆M(jìn)發(fā)，加速行軍。正是:
受任危際解國危，奉命難間救難情。
欲知此去能否擊退黃巢，且看下文分解。
（編輯：白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