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滴血的樹枝寫作，在是非之地

孜孜不倦地，畫地為牢。

光線纏裹手指。烈火

羈押著洪水，

漫漶了紛爭不斷的器官。

頭顱沿著快速生長的街道，

滾動，如奔走在血管中的惡習。

視網(wǎng)膜，已經(jīng)栽不活

精確的影像。鏡子里，

布滿了崎嶇的血絲，飛舞的紙屑，

揭不開的霧霾。

空氣的漩渦造就了心臟，

跳動和停頓，仿佛都是生命的險情。

鳥雀們按耐不住咳嗽，

在不遠處，又被干癟的皮囊制止。

拆遷充滿悲歡的道具，

從一座遺址搬到另一座遺址。

同化為一坡荒草。石頭雜坐其中，

宛若丟失在夢中的紐扣。

現(xiàn)出恐怖的寂靜，

巨大的牢籠橫亙牙道之上，

滋生讖語，用烏黑的發(fā)絲

編蒼白的月亮。然后，

從歲月的骨架上

摘下，漲紅了脖子和臉的承諾。

認不出自己的臉

對著鏡子，我突然認不出自己的臉。

看到的，是另類的。

蜘蛛爬進眼眶，誆騙與剝奪。

卯足了，割讓出去的勁兒。

建筑勉強類似于鄰居。被吞進

下水道的燈光，驚慌失措。

熟悉并服從了道德的易容術(shù)。

刑具轉(zhuǎn)換成玩偶。

挪不開這面鏡子，

我與臉僵持著，走偏的笑

凝固住，等待剝落。

或者，寒風販賣養(yǎng)分。

我的臉，又像遍地污穢的廣場，

人來車往，蹂躪破損零碎的腳印。

愈加陰郁的色斑。

干脆放手，讓我一味地

保留邋遢鬼的樣子

——憔悴如斯。

【編輯：黃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