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章山水奇情

題記：歐陽崇廷到了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養(yǎng)傷，心系黔山贛水，心潮澎湃，思緒萬千，留下了一段動人的故事。

懸空陡峭的山崖同活潑蹦跳的小溪野水結(jié)合，形成了美妙絕倫的瀑布。山崖的形狀千奇百怪，瀑布的形態(tài)百變多姿。山崖的某些地方成山鼻外凸，某些地方都向山壁內(nèi)凹。凹進(jìn)的部分形成大小不一、淺深異趣、收縮自然的挖巖腔。挖巖腔向山體內(nèi)部延伸凹進(jìn)，就形成洞穴。從遠(yuǎn)古時代開始，洞穴往往是窮苦老百姓首選的居住地。余書先的家就住在洞穴里，只是在洞穴外面立了柱做了門窗，門窗兩邊用竹塊編了壁頭，壁頭上托著茅草編蓋的一塊瓦形狀的屋頂。屋頂和墻壁默契地配合，為居住的人遮風(fēng)擋雨，帶來了一些兒安寧的感覺。住在這里的人們，會自我安慰地認(rèn)為有屋子住，比住在露天野外好得多。

余書先昨晚上沒睡好覺，原因是做夢。她做了一個離奇的夢。她平時日思夜想，都盼望自己能做個好夢，夢見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可是，一旦好夢來了，那個人在夢中出現(xiàn)了，她又承受不了。她承受不了好夢帶給自己的喜悅和歡樂。那種溫馨和幸福的氛圍纏繞著她，久久地不曾消失。她失眠了，到快天亮的時候才朦朧入睡，但是，沒睡一會兒又醒了，小鳥的叫聲喚醒了她，她的思緒進(jìn)入了回憶中。

余書先16歲那一年，外出趕場，在歸家途中被人綁票，帶到綠林好漢宋憲珍的山寨中。余書先好害怕哇：外婆曾經(jīng)告訴過她，凡是占山為王的人多是些不要命的人，既然不要命，那就可能什么事都敢干，啥子事都做得出來，她最怕受到傷害，使她一個女孩子沒有臉面回家。她也怕丟了性命回不了家，再也見不到父親和其他親人了。慶幸的是，寨主宋憲珍沒有糟蹋她，也不許部下傷害她和欺侮她。宋憲珍要她家拿出3千塊銀元為她贖身。余書先家境貧寒連一塊銀元也拿不出，更不用說3千塊銀元了。宋憲珍就將她留在山寨中，當(dāng)丫環(huán)仆役使用。她每天在山寨燒水做飯、掃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雜活。這中間曾發(fā)生過有一位二寨主想占有她的事。那位二寨主趁她掃地的時候，從后面將她抱住，動手要脫她的衣服。她嚇得大聲喊叫“救命喲——救命喲——”。她邊喊邊哭邊拼力掙扎�？藓奥曮@動了山寨的其他人和宋憲珍。宋憲珍及時趕到，斥責(zé)二寨主，要二寨主放了她。從此之后，宋憲珍為了保護(hù)她，除了派一個名叫苗牛兒的小伙子保護(hù)她之外，還減輕了她的勞動量。她除了掃地外，只是專門為宋憲珍端茶送水，洗衣送飯鋪床疊被。苗牛兒不到20歲，正是血氣方剛的火爆年齡，聽宋憲珍的話，保護(hù)余書先盡心盡職。因此，余書先在宋憲珍山寨里的這一段日子，倒是過得較為安穩(wěn)無事。

余書先的父親余顯貴不見女兒回家，四處打聽尋找，聽說女兒在宋憲珍的山寨中。余顯貴不辭辛苦，冒著生命危險來到宋憲珍山寨，通過苦苦央求守寨門的頭目，進(jìn)寨見到了宋憲珍。余顯貴給宋憲珍跪下，請求宋寨主放了女兒。宋憲珍說：“錢帶來了嗎？見了3千塊銀元，我才肯放你的女兒。”余顯貴說：“小民的家境貧寒，拿不出錢，只求寨主開恩，放了小民女兒，小民感恩不盡，來生變牛作馬，好報答寨主�！彼螒椪洳豢洗饝�(yīng)，只是說：“老哥子，你女兒在我這里，干點燒水掃地的活兒，有吃有穿，生活得很好，強(qiáng)似你帶她回去受苦。你就安心回去，讓你女兒留下來吧。我會保護(hù)她，我保證她不會受到傷害，你安心回去，把錢湊齊了再來�！庇囡@貴說：“不能光憑你說啥是啥，我要問一問我女兒！”

宋憲珍讓余顯貴父女見了面。余顯貴問余書先在山寨的情況，問有沒有受到欺侮和傷害。余書先將自己在山寨的遭遇如實地告訴了父親。余顯貴舍不得女兒，但宋憲珍不肯放，他也沒有辦法。余顯貴又同宋憲珍商量，請將贖金少下來，宋憲珍將贖金降到1千塊銀元。余顯貴見女兒果真未受到傷害，宋憲珍又要錢來贖才肯放人，就只好對宋憲珍說：“宋寨主肯保護(hù)小女，使她不受到傷害，小民感恩載德，永世不忘。還是懇請宋寨主續(xù)施恩德，保護(hù)小女。容小民回去，湊錢來領(lǐng)小女回家！”宋憲珍說：“多說無益，還是那句話，你放心回去湊錢來領(lǐng)人吧�！庇囡@貴對余書先說：“女兒在此，一切小心，保護(hù)好自己�！备概ь^痛哭一場。余顯貴別了女兒，要回去湊齊1千塊銀元，來贖女兒回家。

但是，任憑余書先兩眼望穿，父親卻是一回去就沒有再來。家徒四壁的余顯貴湊不齊1千塊銀元，沒辦法來將愛女贖回家去。

余書先就這樣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望父親湊錢來贖她。

盼不來父親，余書先的日子還得過，在淚水中泡著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