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 外
——給L、M
1
我好想去看看湖北荊門的油菜花。
湖北荊門的油菜花其實早就盛開了。抬頭看去，滿眼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黃和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黃，還有一大片一片的油菜花香——
你說——
你不去，湖北荊門的油菜花，不會跟著春風向你一路走來；你不去，湖北荊門的油菜花，我也不會去看；你不去，湖北荊門的油菜花，很快就會遍野凋謝了……
我決定去看看湖北荊門的油菜花。
我去，你也去。
我們約好：元宵節(jié)過后，我們一起去你老家——湖北荊門看油菜花……
2
但是，我的那一場病，那一場與春天有關(guān)的病，把我從貴陽害到了成都，把我從去年的寒冬臘月害到了新年的春天深處。
我好想去看看湖北荊門的油菜花呀！
當我這樣說的時候，你不在，你在遠方，而我在成都的醫(yī)院。我知道，你也沒去，我更去不了。
3
我真的好想去看看湖北荊門的油菜花……
你的病還沒好，現(xiàn)在那邊的油菜花季節(jié)也快過了，今年肯定去不成了。如果……如果你的病沒法治了，在你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就算我舍了命，我也要了卻你的心愿，陪你去湖北看看油菜花，哪怕我們只能看到一點點一點點油菜花枯萎的花瓣；如果你的病有治了，你就去成都的郊外看看那里的油菜花吧。明年的春天，我一定陪你去看看湖北的油菜花……
你說。
4
我好想好想去看油菜花！
就算不能去看湖北荊門的油菜花，看看成都的油菜花也好……
5
成都的油菜花，在很遠很遠的郊外。
6
我終于看到油菜花了。
成都郊外的油菜花，早已盛開了。滿眼里的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黃……
7
你終于看到油菜花了！
你在遠方高興地說——
成都郊外的油菜花，是不是也象湖北荊門的油菜花一樣，到處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黃和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香？
8
……
是的！我終于看到成都郊外的油菜花了！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
成都郊外的油菜花，早在湖北荊門油菜花盛開的時節(jié)，就已經(jīng)凋謝了。滿野里都是一大片一大片枯萎的黃和一大片一大片調(diào)落的油菜花瓣……
那時候，我的目光充滿憂傷。我的目光穿過成都的郊外，一如穿過我遠方的相思和惆悵……
郊外的女孩
——給D、E
1
當我住進成都陸軍醫(yī)院的時候，你正站在巴里坤的雪山上，了望春天！鋵嵨抑，春天正象雪蓮花，早已盛開在了高高的雪山之頂。
而在你的世界里，依然是雪和不住的尋覓…
你的目光穿過千山萬水，誰能撥動心弦，讀懂你內(nèi)心深處無可言說的憂傷？
2
我時常一個人徘徊在成都的郊外。
我試圖穿過成都郊外的春天，將一片祝福送達：抑或一絲云朵，抑或一縷南方的花香…
西北的世界永遠冰冷無情。我什么也改變不了。
3
多少次，你想高高地飛翔，飛越遠方…
當你的目光轉(zhuǎn)向，轉(zhuǎn)向你那遼闊的草原，草原上——
那一頂頂破敗的氈房，那一群群白白的綿羊，那一縷縷裊繞的炊煙，黃昏燈影里的孤獨的母親…
這時候，你的心碎了。
你所有的心事和夢想，和著夕陽，碎在草原上…
4
我隔著千萬里，隔著千萬里的郊外; 我隔著千萬里，隔著千萬里的憂傷！
5
哦！郊外的女孩！
當西北的春天讓你依然感到寒冷，有一天，我會帶著成都的春天趕來，和你一起迎一場新疆的大雪。
【編輯：黃先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