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作者簡介
楊正勇,男,布依族,生于上世紀60年代末(陰歷)70年代(陽歷)初,命里注定了是一個上不沾天下不搭地的人。玩文字的路上一路走來,懵懵懂懂地寫過一陣詩歌,寫著寫著覺得有些空靈,懸在現(xiàn)實與理想的臨界點上有點不實在,便轉而去寫小說。小說發(fā)了幾篇,發(fā)現(xiàn)人間的精彩與平淡依然是在筆尖上“跳躍”,似是而非的。2000年本科進修時,幸逢恩師,搭上文化學、人類學的船到貴州山地民間游了一圈,人們說這叫“田野”,味道果然不同。心頭歡喜,就陷了進去。進去了便不想再出來,所以大抵便只能這樣走下去了。
文化學、人類學不能天馬行空,所幸有散文的詩情畫意小作點綴,于是那些個田間地頭的故事便像涼水泡出的茶,靜下心來慢慢地品,漸漸嘗出點沁人心脾的味道。加上貴州還是有幾分神奇,水邊寨、半坡村、壩子人家,裊裊炊煙、雞棲于塒、牛糞飄香……平平淡淡中卻柔情似水、情濃于水,便再也不敢“造次”。
幾年下來,先后與老師合著了《苗侗之鄉(xiāng)》、《龍行貴州》、《山水相伴的家園•榕江》等幾本小冊子!渡谄教痢冯m是自己獨立完成,卻不好定位。里邊有散文的行筆,也有田野的訪談,還有學術的縱論,雜。“雜取種種,合而為一”用在一篇文章的布局里,叫技巧,混合在一本書里,不敢妄言是技術。至于書中流出來的味,我只想說:家鄉(xiāng)人做家鄉(xiāng)事,小人物寫小地方,小地方里有大歷史!
二、序言摘選
留住我們的根
楊昌儒
還記得有首歌就叫《把根留住》,歌手童安格那略微有些滄桑的聲音將茫然于生活奔波中的無奈者的辛酸與忙碌演繹得淋漓盡致。每當我哼著、唱著、聽著這首歌,心里總會生起這樣的問題:為什么要把根留住?根在哪里?2003年7月15日《解放日報》刊登了一篇關于上!氨8こ獭钡牟稍L報道,上海社科院研究員趙鑫珊回答記者的提問時說:“根,是物化的歷史記憶,是積淀的精神渴求。我常常會在老家后院里一呆就是一天,看著濃蔭匝地的老桑樹,看著井沿一道道的繩痕,仿佛又見到了母親的慈祥,又聽到了外婆的呢喃?讨K痕的老井是我的根,是我情感寄托的所在。無論一個人還是一座城,不知來路的失憶,會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是啊,時過境遷之后,人們只看到繁華覆蓋了曾經(jīng)的廢墟,卻未發(fā)覺,廢墟正在不知不覺中占據(jù)著人們的心靈。當我們西裝革履,修眉齊發(fā),享盡春風之際,是否仍舊記得那句話——留住我們的根!
未曾謀面但QQ上早有聯(lián)系的老鄉(xiāng)——楊正勇寫了一本著作,取名為《生于平塘》,用散文的筆調寫意平塘的前世今生。讀著這些文字我仿佛看到了老家的那棵樟樹,幾百年來一代又一代的人拜祭它,紅絲線、紅布條延綿著一個人生命共同體,人們相信它是寨子的保護神,有了它便有了生命的延續(xù)。
在正勇的筆下,皈依寧靜田園的布依族在倒插楓樹成活的啟示下完成人類的繁衍,后生與月亮姑娘成親而演繹出來的甜蜜與悲哀、善與惡的交織,成為建構“六月六”祭祀儀式的基礎。雖然口頭傳說不是信史,但,那是布依族在訴說昨天的故事。
我不知平塘的苗族來路,正勇利用工作之便走家串寨,梳理了平塘四支苗族——新塘鴉鵲苗、大塘里中孔雀苗、鼠場黑苗與紅苗。新塘與大塘苗族的“跳月”儀式彰顯了人與人的生存規(guī)則,“送葬花”儀式則是一種豁達的生存智慧的表達,鼠場黑苗和紅苗為我們洞見了一種人地關系的樣式。
平塘的毛南族,是一支自稱為“印繞”的人們共同體,周邊的布依族稱其為“布絨”,鄰近的漢族管他們叫“佯僙”。他們在溪洞的環(huán)境里形成維系族群繁衍的規(guī)則,家長里短的話語在迎春節(jié)里得到老年婦女們的道德評判,入贅女婿從妻姓彰顯男女平等的原則,火把節(jié)、;瘕、猴鼓舞是每一代毛南人在承接傳統(tǒng)、彰顯現(xiàn)代性的舞臺。
是的,走進平塘,帶著強烈的欲望不行,心中激蕩著些許的沖動也不行,因為平塘不會給你大驚喜。山間水畔,谷底人家、水邊寨、半坡村,按天干地支輪回的“轉轉”場、雜蕪的歷史、綿延的傳說,一切有關平塘自然人文的描述與追憶,上溯下尋,訪遍民間,窮盡古籍,也實難以找到一處、一頁堪以彰顯其大形象、大手筆的濃墨重彩。但是,百姓人家的生活情趣本來就是在苦與甜之間變換,而生存的智慧終究只是為了求得安居樂業(yè)——生之于以姓氏、村落聚集的群體,原本就不需要驚天動地的大起大迭。
正勇的“平塘故事”,從山水到民間,從傳統(tǒng)到現(xiàn)代,娓娓而談。一地子民,來了去去了來的延綿不息,一方土地上生成的那份真實、真味、真情在歷史的轉換中依然很真。他們用自己的方式書寫自己的歷史,再怎樣名不見經(jīng)傳,平塘到底還是獨擁一個屬于自己的傳奇!
用散文的筆調書寫民族志不失為一種寫作方式,優(yōu)美的文字為人們講述了一個個深藏于民間的故事,充滿哲理的思辨為人們解讀了一個個文化事象。著名民族學家林耀華先生也曾用書寫小說的方式完成了他偉大的著作——《金翼》,為人們展示了福建農(nóng)村兩個宗族的生活場境。正勇的著作雖然沒有余秋雨《文化苦旅》那樣的鴻篇架構,采擷的物事略嫌瑣碎,也沒有林先生《金翼》那樣連貫完整的生活場境,但正勇的文章翻遍了整個平州與大塘,翻出了陳年舊事,翻出了深埋在地下數(shù)百年的窖藏,他的作品竟然也如此醉人;那種深翻與鉤沉,若不扎根在生活的底層,怕是搜尋不到這樣文化生態(tài)的、撼動人的靈魂的東西。魅力平塘,盡在正勇的“平塘故事”中。
對正勇而言,愛好寫作,先寫詩歌,覺得不足以展現(xiàn)復雜的人生和社會,又改寫小說;又覺得小說的虛構很飄浮,便轉而鉆研人類學田野文本,頗有些感悟。鄉(xiāng)土文化是他永遠的新娘,初戀的激情一直持續(xù),不能自拔,始終戀不夠。鄉(xiāng)土文化是人群的根,平塘文化的尋根,多少人的故鄉(xiāng)夢。人要有個根,不然走到哪里總像是過客或浮萍。把根留住,留住永恒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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