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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江龍
信息來源:本站發(fā)布    作者:漂客    閱讀次數(shù):224557    發(fā)布時間:2017-03-04


天剛開河口,河風(fēng)爽爽,拂在臉面上有點兒冰涼。五個人各提著一包大米和蔬菜前前后后走上船,陳長福一副笑臉,嘴里叨著一根香煙。用力一篙竿奪開船頭,江龍在船屁股左舷拿長橈梢。其余三人忙著拴白布纖帶,馬上要拉纖藤上岸扯船。

陳長福在船頭拿著篙竿撐來鉤去,江水很湍急,波浪拍打船殼啪啪響。他怕兒子聽不見他說話,大聲叫喊:“好生看住前頭,不要亂搬,我叫挖住你就挖住。”

陳江龍緊緊抱住橈把,大聲回答:“曉得!标惤垙男∈人,三四歲就偷偷下河洗澡,五六歲就學(xué)會撐船劃橈。讀書狗屁不懂,一心只想著弄船玩。

十八歲的陳江龍一米七三高,身子偏瘦,頭發(fā)有點兒卷曲泛黃,眼晴大鼻梁高嘴巴寬闊,手膀強勁有力,能擔(dān)一百四五十斤。天生是弄船扯纖的料子,父親特意教他弄船技術(shù),將來能自力更生自食其力自由創(chuàng)業(yè)。

陳江龍知道弄船上岸扯纖藤最危險辛苦,穿著草鞋在亂石稀泥上踩,又重又累。陳長福擔(dān)心兒子吃不消,就不讓他上岸扯船,在船頭撐篙竿也很惱火,雙手提著篙竿左右揮舞,動作要快,慢了船就會撞岸邊的石頭,陳長福就讓兒子在后面拿梢,拿梢要輕松些。陳江龍一邊拿梢一邊想,不讀書了,從此就要在烏江闖一輩子了,直到結(jié)婚生子成家立業(yè)。我一定要闖出名堂來。

三個男人在岸上吼著船歌,伏著身子,汗水如雨。陳長福放開喉嚨喊道:“老刀,跑快點,打起精神來,后面的船追上來了。”

五十多歲的老刀走在最前頭,他咳了一聲,低聲說道:“你跑的快,你來呀!老子累死了,你還在催!

陳長福使勁撐了一篙,高聲吼道:“一個個要死不活的,像沒吃飯一樣軟巴了!

江龍聽他老漢吼工人,生氣說道:“你叫啥子,人家沒用力船能前走嗎,水流那么洶急,又不是機器跑得快。”

岸上扯船的老刀對身后的力包和水牛說:“陳長福卵話多,不顧工人死活,二回老子不來了,看你兇個卵!”

“他兒子江龍還可以,不像他老漢一樣兇巴巴!彼Uf。

“江龍真不該和他老漢弄船,他那么年輕,又是初中文化,應(yīng)該去剎廣,進廠學(xué)種技術(shù),人輕松,工資高,日不曬雨不淋!崩系督舆^話說。

“廣東好找錢,一去三五年。轉(zhuǎn)家看父母,沒得路費錢。你以為剎廣好,走不上路,找不到工作,比什么都慘。江龍比他老漢聰明,一定有搞干。”水牛說。

“我不是送三個崽崽讀書,我也不會這么苦來走船,萬一那天翻船了,命都保不住。生活所逼。 绷Π鼑@氣道。

三個人邊走邊說,低頭使勁拉。陳長?傆X得木船慢,怒氣沖沖的抓住纖藤追趕三人快走。后面的大木船有七八個男人拉扯纖藤,船速很快,轉(zhuǎn)眼就追上來了。陳長福氣得跺腳,把船板踩得嘣嘣響:“爹,老子,加把勁吧!后面的船要撞屁股了!

岸上三人忽然站住不拉了,回頭氣沖沖盯著怒火滿臉的陳長福。江龍在船后面大聲吼他老漢:“你兇什么兇,這下好了,他們不扯了,你看怎么辦?你到后面來搖橈,我來撐。”

江龍走到船頭,把船靠到岸邊,然后跳下船,拿著一包遵義牌香煙朝三人走近。江龍一邊遞煙一邊客氣地說:“老刀爺,力包,水牛,我老漢脾氣不好,說話得罪人,你們不要計較,大家下力都是為了錢,看在我面上,請你們走吧!”

“你老漢不講理,亂發(fā)脾氣,誰人受得了。江龍,我們聽你的。”

“行,行,老刀爺!苯堈f完又發(fā)了三支煙后回到船上。

老刀三人背起纖帶哼著號子走了,江龍抄起斑竹篙竿站在船頭撐,他不會喊號子,閉著嘴巴不說話。陳長福在后面一邊搖橈,一邊煮飯。后面的大船男人們吼著響亮的號子,快速的趕上來了。老刀三人不甘示弱,齊心合力用勁,邁開步子前行,片刻功夫,把大船甩掉好遠。

天黑了,陳長福的木船到達瓦窯碼頭,碼頭其實是個渡口,停著一條渡船,還有兩條機動木質(zhì)汽船,分別是瓦窯一號和二號,幾條船上杳無一人。江龍把木船靠在汽船旁,把船繩系在汽船鐵樁上,然后說:“今晚歇瓦窯吧,你們要買什么東西吃了飯可以上街去。伯伯,飯熟沒有?”

陳長福手里拿著鍋鏟,高聲說:“馬上炒菜!

秋后的夜晚依然熱乎乎的,渡口碼頭沒有任何人,老刀江龍幾個脫光了衣褲泡在涼爽的烏江里,開著玩笑抹洗身上的汗泥。

陳長福炒熟了菜,叫道:“江龍,吃飯了,別洗了。”

“馬上來。”陳江龍光著身子爬上船,穿衣服褲子。

老刀力包水牛立刻登上船,來不及穿整齊衣褲,慌忙慌張奔到船后艙搶碗筷吃飯。忙活一天了,早也餓了,五個男人端著大碗狼吞虎咽,三五分鐘把飯菜一掃而光。江龍說:“我從來沒吃過五碗飯,今晚吃了五碗還沒飽。你們吃飽沒有?”

“年輕人吃得才有力氣,力包去年和別人打賭,吃了十二碗飯,三斤豬肉,一個人扯了一個大灘。”老刀笑著說。

力包笑了,轉(zhuǎn)身去水里洗碗。水牛哈哈笑道:“力包,明天的飯給你一個人,你一個人扯灘吧!”

“不是吹牛屄的,水牛,老子一支手使力,也比你五個人厲害!

“別吹了,你們上街不,我要上街去逛逛!苯垞Q了一件新襯衫。

“上什么街,你沒傷嗎?早點睡,明天還要扯灘呢!”陳長福對江龍說。

老刀和力包是酒蟲子,也想上街喝兩杯。老刀說:“難得在瓦窯歇一晚,上街喝一杯晚上睡覺腰不痛,力包借兩塊錢來。”

“走吧!我也要去買煙!绷Π┲闲叱龃。

江龍幾步跑上前,說著:“我也要去看看,我還是大姑娘上轎,第一次到瓦窯!

陳長福和水牛洗了腳爬上床睡覺。三人慢慢走上河坡,走進瓦窯街巷,在街頭小商店喝了三杯酒,然后在街道上逛了一圈,才高高興興下河上船。老刀和力包上鋪睡了,江龍輕腳輕手爬上一艘汽船,走到駕駛室,用力推開門,鉆進去坐在駕駛板櫈上,拿著舵盤搬來轉(zhuǎn)去?痛蠜]人照看,江龍大膽起來,對著幾顆按鈕亂按。他按了幾下沒反應(yīng),抬手抓住啦叭開關(guān),忽然“昂“的一聲,嘹亮刺耳。江龍嚇了一跳。趕緊松開手,跑出駕駛室跳到自家船上爬上鋪睡覺。啦叭驚動了街上人,汽船老板急沖沖兇巴巴奔下河,跳上船沒看見人。他罵了一句:“狗日雜種,誰在亂拉老子的啦叭?吁,這條木船那時來的,吊在我船邊。船老板,船老板!

他連叫兩聲無人答應(yīng),然后自言自語道:“莫非睡著了,還是全部人上街去了,管他的。”他邊說邊走上岸回家了。

江龍拉開被頭說話了,“剛才把老子嚇得心慌!

陳長福閉著眼睛說:“真討厭,亂摸人家東西,萬一抓到你,捶死你。”

“怕雞巴,他曉得是那個?”力包動著身子,把鋪板壓得吱吱響。

老刀和水牛沒說話,一動不動躺著。船外月光明亮,星星燦爛。江龍睡不著,胡思亂想什么。他默默想著明年或者后年,他也要開上機動汽船。也許白天太累了,漸漸地困著了。他做了一個非常非常美好的夢。他開上了機動船,雙手握著方向盤,加大油冂,船像飛艇一樣迅速,他滿面春風(fēng)心花怒放充滿活力……

“江龍,江龍,動,動了,開河口了,早點開船,追前面的幫船扯鯉魚灘!标愰L福溜下鋪,穿草鞋。

老刀力包水牛都起來了,各自蹲在船舷屙屎屙尿。江龍還蒙著頭不想起來,他感覺腰酸腿疼,手掌辣痛。昨天捏著篙竿撐了十幾個小時,手掌打起水泡紅腫了。陳長福怒火了:“江龍,起來了,快點,別哆嗦了!

“伯伯,我手痛,起水泡了,撐不得船了。”

“叫你好好讀書,不相信,現(xiàn)在才曉得惱火了,還沒有,苦頭才開始。你來后面拿橈,我在前面撐。”

“我上岸扯,叫老刀來撐!苯埲讨聪麓玻庵_板上岸走到老刀面前。

“老刀叔,我手打起泡了痛,你去撐,我來扯纖藤!苯埳扉_手掌給三人看。

“你不穿鞋怎么行,石頭扎腳,恐怕晚上腳要腫了!

“沒事,我腳板硬扎,從小就打光腳板在河邊沙壩跑,早緞練好了!

太陽從山峰后升起來,霞光絢麗多彩,江面上泛起閃爍的亮光。小魚兒歡快躍起水面,呼吸清鮮空氣。江龍背著老刀的纖帶邁開步子前奔,力包水牛跟在后面追趕。江水奔流湍急,十多里長的浪灘,木船逆流而上,行似蝸牛,三人艱難前進,拖著沉重的木船。

江龍不會喊號子,力包偶爾喊幾聲,兩人隨聲附和。河邊洗衣洗菜挑水的姑娘婦女三五成群,哈哈嘻嘻。江中客船乘風(fēng)破浪嗚叫著響亮的啦叭飛速前進。汽船一晃而過后排出的波浪撲打在江岸上,濺起一米身高的浪花。木船顛菠不停,陳長福剛架上鐵鍋,船身晃動,鐵鍋由三腳鐵架上滑下來,落在船底板上。陳長福大發(fā)雷霆,朝著遠去的汽船亂罵。江龍邊走邊看江中前進的汽船,心想,總有一天我也要開上汽船。

夕陽西墜,倦鳥歸林。秋風(fēng)涼爽,江水湧流。鯉魚灘濤聲如雷貫耳,氣勢滂沱。江龍不由得心驚肉跳,望著鯉魚灘翻滾的巨波大浪,叫道:“好兇險的灘呀!灘頭至少有三米多高,我們幾個怎能把船拉上去?”

老刀靠攏木船,抓著船二繩上岸套在巨石上,然后坐在石頭上抽煙。陳長福焦急的說:等后面的幫船吧!大家撿點干柴燒火煮飯!

江龍邊走邊尋找亂石旮旯的干柴,他撿一根夾在腰間,亂石中的干柴是漲水沖來的,天天有船經(jīng)過,差不多撿完了。江龍尋了好久才撿到幾根木棍,他走過鯉魚灘,坐在一磴巨大的石頭上,望著江水緩緩流動的上游。江龍以前聽他伯伯說過,鯉魚灘是烏江上下游幾百處灘中最兇險危難的灘,又名吃人灘。傳說灘底有一大洞,洞中有條千余斤的鯉魚精。凡在此灘翻沒的木船總會失蹤一個人,被卷入碩大無朋的洞中,鯉魚張開大嘴吞入肚里,從來沒有一個尸體浮起來。

江龍以前半信半疑,如今親眼目睹鯉魚灘果真名不虛傳。天色漸漸暗下來,兩岸的千米懸崖欲似倒下來。江龍看見上游一里之外的江中來了一艘裝滿煤炭的木船,劃槳聲嘩嘩響著。江龍一直看著木船徐徐到來,木船慢慢靠近渡口碼頭,四人停止劃槳,駕長壓起撥橈跳上岸吊船。船上共有八人,他們?nèi)可习蹲呓庺~灘看虛實。

江龍動了動坐麻的腳,心想天黑了他們肯定不敢下灘了。幾個陌生船工從他身邊走過,說著不同的話。駕長說:“現(xiàn)在正漲水,波浪小一些,水退了灘底淺浪濤兇猛,關(guān)緊天黑了,下灘看不見!

“即然這樣,明早走吧!”一個高瘦子說道。

江龍覺得沒戲看,站起來失望的走向灘頭回到船上。吃過晚飯,天全黑了。江龍爬上架子床鋪,打開手電筒看小說。陳長福見兒子照電筒看書,馬上責(zé)備道:”電池一塊五一對,你還不快睏,明早又動不起來!

“你話話真多,人家看一會兒不行嗎?”

“該看書的時候不看,現(xiàn)在看晚了!标愰L;貞(yīng)。

“唉呀!老漢卵話好多,我不愛聽!苯埳鷼怅P(guān)掉電筒。

“你得點意了,說老子卵話多!标愰L福提高嗓門講。

“你兩爺子不吵好不好,大家都累了,睡吧!”老刀接過話道。

江龍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也入眠。震耳欲聾的濤聲使他心煩意煩,偶爾還聽見懸崖峭壁傳來野獸的恐怖慘叫。木船搖搖晃晃,波浪拍打出啪啪的響聲。船外月光白亮,兩岸巖石樹木清晰可見。江龍尿脹了,急忙下鋪走到船棚外。他恍然看見對岸有人影順著河畔走動,忽然感覺背部發(fā)涼,心驚膽額。他以為看花眼了,眨了一下,那個人影消失了。江龍想難道看見鬼了,他越想越怕,尿沒屙完,慌忙回船艙爬上鋪睡覺。轟隆的濤聲忽然變成了女人凄厲的哭聲。他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明天將要發(fā)生不祥的事情。

天剛拂曉,陳長福第一個起床,拿著洑水斗咣咣的舀船艙里的水,他故意把洑斗弄得大響,把幾個人鬧醒了。

“動了,動了,江龍。快起來!我去渡口請那船上的人幫忙扯灘,你們快準備拉好纖藤!标愰L福拿著一包煙走上岸。

老刀力包水牛趕緊洗臉刷牙,江龍還賴在鋪上不肯動。

“快起來,江龍,等下你老漢來了要罵你!

陳長福趕到渡口,煤船己經(jīng)奪開了。駕長站在船頭中間使勁捏著橈把,四個男人站在船舷齊心合力的劃木槳。船后還有三人緊抱長橈桿,目視前方灘頭。陳長福失望的回轉(zhuǎn),趕緊跑到最高點看重載煤炭船下灘。

駕長提高嗓子大喊:“下灘了,注意前面,不要慌張,劃橈的不劃了,準備桶桶舀水,干萬不要慌,聽我喊話?劬o點,躲開大浪!

駕長說完話,木船頭眨眼之間滑下灘,沖入滔滔巨浪之中。船頭船尾起伏搖晃,像一片竹葉飄蕩在驚濤駭浪上,浪花兇狠撲拍船板,船體像要破裂一般。駕長猛地大喊:“后面搬住,搬住,不要放開橈桿。”

一排巨浪撲在駕長頭頂,全身淋濕了,船艙頓時灌了半船水。整個船頭淹沒在水中。四個劃橈壯漢拼命舀水,卻無濟于事。船頭下沉了,無情洶浪涌入船棚,船尾翹起來。俯仰之間,船身翻了跟頭,半沉水中。陳長福拼命向自己的木船跑去,老刀力包水牛江龍目瞪口呆,尤其是江龍親眼目睹煤炭木船短暫幾分鐘就被大浪吞沒,驚恐萬狀。陳長福跳上船,撲了一跤,忍痛站起一篙竿奪開,大喊:“你們愣著干什么,快救人!

江龍猛然驚醒,慌忙駕橈。八個男人在浪谷中時閃時現(xiàn),有的抓住橈把,篙竿,長跳木板。 煤船下沉了,江面泛起黑色污水。八個人手里抓著救命浮物,沖下奪命的灘頭,流入平緩的江面。陳長福的船及時趕到,將八個失魂落魄的男漢撈起。

“全得你們救命及時,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船沒了是小事,有命就有一切!

“你們把衣服脫了扭干,我們上岸找些干柴來燒大火!

江龍爬上半山一塊荒土中,抱了幾把干柴捆住滾到河邊,然后燒起來,幾個人光著身子燒衣褲。陳長福劃船在江中打撈漂浮的各種東西。

第二天,陳長福的船才攏中溪子煤廠,河邊吊著七八艘木船,幾十船工聚在一條寬大的船頭板上打撲克牌。江龍擠上去觀看,正在打金花,一個染紅發(fā)的小伙子在發(fā)牌。江龍也喜歡賭牌,只是身上沒多少錢,不敢下注。只好在旁邊看。小伙子發(fā)完一圈牌后,壓上十塊錢,然后各位壓上底錢。

“楊老板,你發(fā)話要不要。”小伙子問。

楊老板拿起牌看了一下,放下后說壓十塊。后邊的人拿牌看后跟著壓十塊,一圈走完,還不開牌,第二輪楊老板看牌后猶豫不決。江龍在他背后無意間瞅到三張牌是雙Q和k,輕聲說:“要了,壓二十。”

“旁邊人別亂說話,這是賭錢,不是打玩的。”

江龍趕緊閉口不言語。楊老板轉(zhuǎn)頭看一眼江龍,江龍眨了一下眼睛,楊老板心領(lǐng)神會果斷壓了三十塊,大家見楊老板壓三十,看牌后不敢下注按了牌。這局楊老板贏了三百,楊老板高興極了,先前一直輸。自從江龍來后他好運轉(zhuǎn)了,接二連三嬴了幾百塊。楊老板正在興頭,陳長福站在煤棚外喊:“楊老板,楊老板,開票了,開票了。那天該我裝煤。"

楊老板把牌遞給江龍,“你替我打會兒,我上去幾分鐘就來,陳老頭在叫我開票。這包煙給你抽!

“老板,輸了怎么辦?”江龍喜悅的問。

“沒關(guān)系,輸了不要緊!

楊老板個頭不高,很瘦,皮膚很白,眉清目秀,頭發(fā)很黑很長,遮住兩邊耳朵,嘴下巴的胡須長了也沒刮。比江龍大四五歲,這么年輕就當了老板。

楊老板走了半小時還沒回來,江龍坐在他位上,不僅沒輸錢,反而贏了好幾百塊,大家的錢幾乎都飛到江龍手里了。又打了幾圈,楊老板還不見人影,大家輸光了,垂頭喪氣灰心失望散了。江龍揣著幾百塊錢興高彩烈奔上坡,走進楊老板廠棚。楊老板和陳長福正在喝酒擺牛門陣。

“楊老板,贏了五百塊,給你!苯埌彦X遞給楊老板。

“江龍,你和那個打牌贏了錢!标愰L福盯著兒子說。

“陳駕長,剛才你叫我開票,我就叫他替我打幾下。沒想到他手氣好,贏了錢。他是你兒子嗎?”

陳長福點點頭。楊老板望著江龍笑了,隨后拿五十塊錢給江龍。江龍不接錢,笑著說:”楊老板,你多送我?guī)总嚸禾烤托辛!?/span>

“要得,再送你們兩車。我叫楊帥,以后叫我楊哥就行了,不管有錢無錢你都到我這兒裝,說起我媽姓陳,我應(yīng)該認你是老表。我在本莊街上坐,趕本莊到我家來玩!

“要得,表哥,以后我專裝你廠的煤!


輪到陳長福的木船裝煤了,江龍在煤洞口發(fā)票,煤工拉出一車煤炭倒下梭槽,江龍就發(fā)一張票。這回比以前多裝了兩車,兩車煤炭有一噸多重。陳長福及老刀三人在船上冒著濃濃煤炭灰快手快腳的鏟煤,幾人七孔皆是黑煤炭灰。

江龍只有幾張票沒發(fā)了,陳長福鉆出棚來,站在船頭上揮手大喊:“別裝了,江龍,滿載了!

江龍心里明白,楊帥和他認親后,對他特別招待。平常工人們的煤炭不足數(shù)量,這回楊老板對工人們交待,一定要裝足重量。江龍手里還剩幾張票,他走到楊帥屋里說:“老板表哥,還剩幾車票下回來裝。”

楊帥仰在床上說:“沒關(guān)系,下回來裝,少開幾張票行了,下水注意安全!

“謝謝表哥,你需要什么東西,我賣完媒了來給你在文家店捎帶!

“不用了,我回家方便,每天都回家,本莊什么東西都不缺!

“那我走了,表哥。”江龍出了房門下河上船。

吃過早飯,架好木橈和船頭大撥橈,開船了。下水很快,江龍劃著橈,望著烏江兩岸的風(fēng)光心曠神怡。每下一灘,江龍都要幫父親搬撥橈,父親邊搬邊說,教他怎樣掌握技巧。船到鯉魚灘了,父親說要把船靠在渡口后去看灘。江龍頓時忐忑不安心神不定起來,腦海里閃現(xiàn)出幾天前的翻船場面,他甚至想到他家的船下灘會不會翻?父親靠攏船到渡吊牢,然后眾人上岸走去灘頭最高處觀看水勢。江龍看著白花花的波濤洶湧澎湃,恐懼油然而生不寒而粟,虛汗直流。

幸好,今日的水勢比較好,陳長福說,然后眾人上船。江龍把一個大塑料方箱緊緊拴在背上,他怕萬一發(fā)生不測可以自救,其實他水性很好,能潛下十米多米的水底抓魚。

陳長福發(fā)怒道:“你背水箱干啥?”

力包和水牛哈哈笑了,他們知道江龍的想法。陳長福鐵青著臉,江龍無言以答,他也盯著怒氣沖沖的父親看。

“快掛好橈把,來幫我搬,聽我喊話,不要縮頭縮尾慌慌張張。”陳長福叫道。

陳長福十一二歲就跟父親走船,經(jīng)過鯉魚灘至少有成百上千次,雖然也翻過幾回船,但每次轉(zhuǎn)險為安,沒有落入鯉魚巨口。

老刀在后面掌尾橈梢,雙眼盯看船頭前方,船的安全掌控在陳長福駕長手中,家中的油鹽菜米全靠船運來。陳長福一聲吆喝:“下灘了,老刀,劃住,別放開手!

江龍站在父親身后,緊緊抓住橈把,幫父親搭力。船頭朝浪頭落下去,船尾翅高。轉(zhuǎn)瞬之間,船身起伏在濤浪上朝前方箭一般沖去,浪花啪啪撲進船艙,水牛力包拼命的舀水往外潑,陳長福兩父子被浪花打濕。

船下灘了,江龍驚恐的心平靜下來,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陳長福嚴蕭的臉上也現(xiàn)出燦爛的陽光。力包水牛舀干水,放心的笑了,五個人有說有笑,坐著休息片刻,口吸煙頭,讓船慢慢下流。

煤船一到兩江碼頭,幾十個搬運工挑著籮筐爭先恐后涌上船,兩三個小時就卸完煤炭,五人洗干凈船,天色已暗,吊好船各自回家。

江龍的媽媽把飯菜端上桌,江龍馬上端碗吃飯。江龍媽媽笑著看兒子狼吞虎咽,心疼的說:“毛,慢慢吃,別梗了。毛,走船苦不苦累不累,受不住就別去了,和你舅舅家兒子強毛去剎廣!

江龍的媽媽周環(huán),皮膚白凈,身材發(fā)胖,嘴巴厲害,全村婦女都害怕和她吵架。凡是和她罵架的女人都斗不過,她抓住對方又撕又咬,不咬掉一塊肉絕不罷休。

江龍夾著一塊臘肉塞進嘴里吞下后說:“我不去,我喜歡走船,喜歡烏江!

“是呀!走船有什么不好,掙錢快。你看強毛剎廣好幾年了,掙了多少錢呢?”陳長福坐在一邊,扒了一口飯才說。

“刀頭鬼,你想害兒子一輩子,跟著你走船有什么望頭。你看強毛沒讀幾天書,人家一個人在廣東混,雖說沒掙多少錢,但媳婦找到了,是四川的,給強毛生了個兒子。”

“我反正不去,找媳婦還早,耍幾年了再說。”

“爹,老子,強毛大你兩三歲就當?shù),你跳什么皮,十八九歲應(yīng)該成家了。”

“伯伯,我難聽,不吃了,下河上船睡了!

”砍刀的龍毛,你想氣死你媽呀!”

江龍飛快逃下河。陳長福和老婆在家里喋喋不休的吵鬧。陳長福最懼老婆,時常被罵得狗血淋頭,狼狽不堪。


翌日一早,陳長福提著油鹽米菜下河了,力包水牛遲到十多分鐘,老刀久久不見人影。陳長福等不耐煩了,自語道:“狗日老刀怎不下河,昨晚睡死了嗎?江龍你跑到他家看看,他搞什么名堂!

江龍奔到老刀家,看見老刀扛著鋤頭去挖土。正巧周環(huán)經(jīng)過老刀家院壩,馬上開口問:“媽屄老刀,你不去船上了,你看江龍來喊你!

“老子不去了,陳長福卵話多,隨便就發(fā)火罵人,我受不氣。”老刀站著說。

“你媽賣麻屄的老刀,你不是故意整人嗎?打呼不打一聲,全船人等你,你卻踩蹺子,你啞巴了,你耳聾了,你就這樣整人,不得好死的老刀!敝墉h(huán)氣勢洶洶,蠻不講理罵開了。

“你罵那樣嘛,有事好商量,媽,你回去。別在這兒壞事。老刀爺,我伯伯話多是煩人,我好好勸他,看在我面上,和我去上船。”江龍一邊推他媽快走,一邊遞煙給老刀。

周環(huán)罵著走遠了,老刀氣得兩眼發(fā)火,平白無故被女人清早罵了一頓,實在不高興。江龍拿走他鋤頭放到老刀家屋里后走出來,拉著老刀的手拖,說:“老刀叔,走吧,有什么話上船去了再講,大家在等你。你說不去,你應(yīng)該提前對我說,我好找人,現(xiàn)在一時找不到人了,請你和我們再去裝一回煤,下回你不去了我再找人!

老刀站著不走,江龍拉不動,站在他后背推,說:“老刀叔,求你了,我保證你不受氣,我媽和老漢不講理,我會好好說他們!

老刀猶豫了幾分鐘,抽了兩支煙,才決定答應(yīng)江龍上船。陳長福陰暗的臉色轉(zhuǎn)晴朗,笑道:“兄弟,我脾氣古怪是不好,說你兩句千萬別記心上,男人應(yīng)當大量點,至于我婆娘說話傷人,你不要記恨,和女人一般見識!

“你兩口子說話都不饒人,我要是在意就不來了,看在龍毛面上,我過意不去,龍毛比你們?yōu)槿颂幨潞枚嗔。我看得到龍毛比你強,將來有出息!?/span>

“老刀叔,別說了,咱的開船走吧!”

“好的,走吧!”

陳長福在后面拿尾橈和生火煮早飯。老刀力包水牛各拿一根鉤篙,江龍?zhí)嶂F尖鎬篙站在三人前面。三人鉤江龍一人撐,異口同聲鬧著號子,木船走得很快。江水時而緩流,時而湍急。三人用力把張開的船頭捸近岸邊,江龍一篙鎬奪下去,鎬尖扎進狹窄的石縫中,卡住了撥不出來,船朝前走,篙竿啪的一聲折彎爆破。陳長福心痛如焚,怒火爆發(fā),巨聲吼罵:“江龍,我日你媽,雜種兒,怎么撐的,把一根新買的篙竿整斷,瞎眼了,真是敗家子!

“我不是故意整斷的,你罵什么?”江龍使勁拉著篙竿。

“我日你媽,吷你了,你怎么樣?”

“我媽是你老婆,該你日,該你罵!

”狗日龜兒,嘴巴還硬,敢還嘴。讀書不中用,撐船也不行,看你以后怎么討到吃的?”

“你有什么屄出息,真本事,三十幾才說到婦人,不是大姑婆會說,你寡婦都討不到!苯垚乐上,不加考慮說出幾句令人捧腹大笑的話。

老刀三人忍不住笑起來,又怕陳長福更加發(fā)怒,急忙上住笑。老刀說:“江龍,你怎么說出這種話,這話說不得呀!他是老漢,你不能這樣胡說八道。聽見沒有,以后不能這樣說了。”接著老刀又說:“長福哥,你也不能這樣罵兒子,他不懂事,不曉得什么話說得說不得,兩爺子不吵了。篙竿搞斷算了,下次去我竹林砍幾根結(jié)實稱直的來。”

兩爺子不吵了,江龍換了一根鉤篙拿在手里,閉口不說話,老刀三人也不喊號子了。江中客船奔馳如風(fēng)如電,嗚著刺耳的笛聲,洶湧的浪花發(fā)瘋般撲撞在江岸巖石上,頓時粉身碎骨。江龍站在搖晃的船頭沒站穩(wěn)差點栽入水中,力包手疾眼快一把拉住江龍。江龍惱怒罵道:”我操你祖宗十八代,翻殼,早遲要撞翻。”

夕陽染紅了藍色的烏江水,中溪子碼頭吊了幾十艘大大小小的木船,一群人聚在一條大船上打牌。江中五六個光屁股的男人劃著狗扒式鳧水,煤廠一些下班的礦工燒起旺旺的煤火煮飯鈔菜。

江龍奔到賭博的船上,沒看見楊帥打牌,立刻上岸去煤廠找他。楊帥從屋里出來,手里拿著頭盔正準備騎摩托車回家?匆娊埦驼f:“江龍,和我去本莊玩吧!”

“帥哥,我們船那天裝煤?”

“后天裝,走,去我家玩!睏顜涊d上頭盔。

江龍大聲喊叫水牛,水牛,我去本莊玩了,明天來,跟我伯伯說聲。水牛聽見喊聲,回答說知道了,你去吧!江龍坐上摩托一溜煙走了。晚上,在楊帥家吃了飯,然后楊帥帶他去打臺球,看錄像,后來又去發(fā)廊洗頭搞按摩。楊帥問江龍要睡小姐嗎,江龍害怕不敢去,笑著說我還是處男童子功。楊帥笑了,也不勉強,摟著漂亮妹妹去睡房。

第二天中午才坐楊帥的摩托車回煤廠,陳長福和老刀幾人鋪好橋艙板,然后力包水牛把鐵皮梭槽抬上船拴緊。江龍站在煤洞口發(fā)票,工人倒一車煤,他就給工人一張票。裝滿載己是下午三點鐘了,烏江開始漲潮了,鯉魚灘水勢較好。陳長福駕起前橈開船。他說今晚可以攏兩江碼頭,大家抓緊點,辛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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