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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住處其實是一個倒閉的國有企業(yè)殘留的單身漢宿舍，是表姐替我找了好多的關系租下來的。

房間就是一房一廳，衛(wèi)生間是后來補建的，雖然全部的面積不足50平米，但是在豐達來說，像我這樣的公務員住的地方算是過得去了，因為有大部分的干部職工還是住在瓦房，或者是兩三個人合租一個套間，所以我能這樣已經(jīng)不錯的了。我打心底感激表姐——

對了，得出去吃點東西了。傻瓜才自己餓自己，嘻嘻，我可不想面黃肌瘦，讓那些無聊的人說我營養(yǎng)不良呀，呵呵——

螺絲粉？好的，我就愛吃帶辣的螺絲粉。雖然表姐說吃辣椒套多，臉上會長很多的豆豆，嘿嘿——管它的呢，又不是天天吃那么多——1點多鐘了，我吃完了螺絲粉，根本不想回去睡覺，我還是擔心因為上午那個不愉快的事會影響我的睡眠，甚至會做噩夢，那多可怕�。「纱�，去辦公室，玩玩電腦吹吹空調，那多爽啊——

8樓。電梯提示了。我出了電梯，悄悄地向辦公室走去。

忽然聽到有人說話——還是我們局的呢，誰會來這么早�。侩y道——哦，哦——我把腳步放得更輕，也許我多年以前就這樣了，喜歡在背后聽男生們議論女生，品評呀打分呀，嘻嘻——

有一次，我路過男生宿舍的時候，忽然聽到我的同班男生們在議論本班的女生，哪個漂亮哪個丑陋，還有打分什么的，爭論得很兇的，所以，我索性就躲在外面偷聽�！　�

喂，哥幾個，你們說，我們班那個蘇蘭小姑娘怎么樣？　　

我知道這是在說我。先聽聽——　　　

這個妞嘛，膚色不錯，白里透紅，臉蛋也很漂亮，算是早熟的品種，哈哈——　　

是啊，那雙眼睛很迷人的，誰看了都丟了魂似的，我看是應該屬于優(yōu)秀那個檔次吧�！　�

我內心很自豪很得意，原來我在男生的眼里是這么優(yōu)秀，我很驕傲�！　�

可是，遺憾的是——她的胸脯還沒那么發(fā)脹，豐滿，談不上，嘿嘿，這個嘛得扣點分的�！　�

我心里一陣酸楚，真想知道說話的到底是哪個家伙�！　�

不過，她身材很苗條的，臉蛋迷人，以后還會變得更加美麗的，可以彌補那個缺陷了吧？　　

我感激這個男生為我說好話，其實，那時的我才13歲。

來到招商局工作有三年時間了，我倒是沒有機會聽到別人背著我說些什么，呵呵，得聽聽——

哦，是宋波，還有古文才，嘿嘿，黃小菊也在，怪事了，中午都不休息嗎？我想。終于聽到古文才和宋波的一唱一和了：

古哥，你看，今天組織部為什么沒來考核呀？

宋波啊，以我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肯定有事，嘿嘿——

是嗎？能有什么事呢？

難說呀，大凡考核組推遲或者改期考核，都是因為被考核的人自己的原因。

什么原因？

也許作風問題被人舉報，紀委那關要是過不了，一般組織部是不考核的。

哇，有那么嚴重嗎？是黃小菊的聲音。

難說啊，古哥，你猜，蘇主任的感受會怎么樣�。克尾ㄩ_始陰陽怪氣。

哈哈，女人嘛，高興得意之時就像白天鵝，失落沮喪之時就是黑玫瑰，嘿嘿——

哈哈，哈哈——我看，晚上睡覺不是失眠就是做噩夢，嚇了一身冷汗，滑膩膩的。

你們太損了。黃小菊有些維護我的意思，我聽出來。

古哥，可我卻聽說，好像我們局的副局長另有人選�。�

是嗎？這么說我們的這位蘇妲己真的沒戲了？

討厭，敢叫我蘇妲己！可是，我還是嚇了一跳。要是真的像宋波那樣說的話我不就沒希望了嗎？哼哼——這事得跟表姐說，讓她去查查，到底是真還是假的。

假不了。我這個消息是從一個大領導那里聽來的呵，可信度6成以上。

是嘛？那蘇主任就慘了。黃小菊嘆氣了。

哈哈，無奈，無奈啊——本來無奈是男人的傷疤，卻不知道還是女人的克星，嘿嘿——也不知道胡局長知不知道其中的內幕，不過——古文才故意不說話了。

噓——兩點多了，上班的時間快到了。

我知道宋波一向謹慎。也許我真的應該走開，聽他們這些無聊的話有什么用呢？

撤。今天到此為止，出了門誰都不準再議論！

一陣嘈雜，一陣沉靜，也許還是一陣頻頻的點頭。

古文才說了這話的時候，我只是隱隱約約聽到，因為，我已經(jīng)悄悄地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了。

8

剛想拿起電話給表姐打去，忽然聽到有腳步聲，高跟鞋擊打著光滑堅硬的地板發(fā)出的聲音，我知道一定是黃小菊。黃小菊比我大兩歲，人長得不怎么樣，不過，性格溫柔，心地善良，說話少，做事多，局里的每個人都認可她，我也認同她，包括她的工作能力和辦事效率以及為人處事。不錯，今天古文才和宋波這兩個家伙議論我的時候，她沒少幫我。

想到這，我忽然記起宋波的一番話。難道真的另有人選嗎？與其說我不知道，不如說我不相信。胡局長明明告訴我組織部對我這個后備干部一向口碑不錯，再說了，我也沒做過什么違法亂紀的事，作風根本不會有什么問題，我很清白的。

表姐——我心里想這次必須幫我查清楚，第一為什么改期考核，第二是否另有人選，第三——我忽然覺得自己好象是在辦案，呵呵。對了，沒必要那么緊張的，俗話說，事在人為嘛。表姐認識的多，一定可以幫我查個水落石出的。

表姐叫方艷萍，大我10歲，記得13歲那年我過生日，恰好是第一次殷紅來臨的時候，表姐對我可好了，當時，家里并沒有什么客人，爸爸在鄉(xiāng)府當干部，當然也結識了不少的同僚，媽媽是個小學教師，不喜歡喧鬧的環(huán)境，她喜歡靜靜地過日子，所以，我象往年一樣，央求著爸爸到縣城買來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然后跟住在鄉(xiāng)政府大院里的隔壁幾個小孩（當然也有男孩）一起慶祝我的生日，幸好，在縣城實習的表姐也來了。她給我買來了漂亮的連衣裙，這個禮物是最棒的。切蛋糕的時候我在大家的催促下吹滅了13根代表著自己的青春歲月的蠟燭，暗暗地在心里許著一個愿望——誰知道，我突然感覺身子的下面隱隱疼痛，好象肚子炸翻了所有的防線，我的內褲濕漉漉的，身體崩潰似的，我很著急，幸好讓表姐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悄悄地拉著我走進我的臥室，咬著我的耳根輕聲地說，“表妹，你長大了！”我什么都不懂，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是嗎？是的，過了生日我就長大一歲了，該進入14歲的花季了。表姐從她的提包里拿出高檔的又軟又厚實的紙巾，說女孩子都這么包裝的，以后記得處理，一個月就幾天的事情。我的殷紅歲月第一次讓表姐伺候著，我的心態(tài)如蓬松的陰雨跟著自己的感動漸漸地產(chǎn)生羞澀，一個少女的我天真地笑了——表姐也笑了，告訴我“沒事了”。最后，表姐說，晚上跟我一起睡覺，她要告訴我許多關于女人的秘密。

呵呵——雖然過了那么久，我還記得清清楚楚，表姐對我如同親姐姐一般。

門突然開了，我知道黃小菊來了。于是，假裝伏在辦公桌上。

哎呀——蘇主任，你在啊。

恩。來了，我好困啊。我本來打算問黃小菊關于中午他們的議論，可是馬上覺得無聊，那樣不是讓她知道我偷聽了，不行的，還是不問的好。

是的，你不回去休息嗎？

回去啊，剛來的。

哦，蘇主任，我倒杯白開水給你吧。

謝謝。

蘇主任，今天有什么別的任務。

哦，暫時沒有吧。

是嗎？我媽從鄉(xiāng)下來看我，我想請個假，可以嗎？

哦，好啊，沒事，你去吧。我知道黃小菊的爸爸去世了，只有媽媽一個人住在鄉(xiāng)下，雖然有個哥哥照顧，可是來一趟縣城不容易的。何不成全她呢？再說，我也不愿意多個人在我的眼里晃，畢竟心情不大好。

謝謝蘇主任，謝謝。

不客氣，你去吧，局長要是問起我就說你出去辦事了。

好，謝謝，那我走了。

走吧。

我又把門給關上了。我怕見到人，特別是那個宋波故意找個理由來尋我開心，這個家伙一直是這樣的，老是傷我的心。還有古文才這個老鬼，哼——

【編輯  張興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