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宰清海
宰清海，筆名若圍，貴州威寧縣人，喜歡寫詩歌、散文等，現(xiàn)已在《貴州民族大學(xué)報》《黔風(fēng)報》《解連環(huán)》《威寧詩刊》《青衿肆年》等報刊及一些網(wǎng)絡(luò)平臺發(fā)表詩文30余篇（首）。
似乎夜在回家，趕黑了山
趕黑了路，把燈給趕亮了。
遙遠(yuǎn)地看，我什么也看不見
包括嘟囔著嘴的月亮。星星醒的太早
連著山巒也失一把火，在門梢旁宛轉(zhuǎn)身體
彎彎曲曲，就像一把鐮刀兇惡著雙眼
在長吁短嘆！我告訴我自己，對于星星
我愿偷看黑色的火焰，燃盡我的雙手，
讓夜更黑，甚至月亮也不曾放過。如果可以
就來一趟大地，不帶憂傷，不帶絕望
我不成熟的生命，無論卑賤，那熄滅的燈
都是夜在降臨。也許這樣才不分你我。什么是空氣
什么是靈魂都不再重要，把雨下個通透吧。
在黑色的火焰里，我撫摸的只有黑暗
像音樂一樣，傳來的是一場雨
雙耳，或是窗欞下一個半夜的繁星
聽雨在雨腳處，把舟換成了船
要裝滿每條魚的肚子，行走在天空
月亮
我背對著月亮走，尋找著對面的繁星
走著，走著，是路旁刺眼的新燈
載滿了我的眼眶，這是黑夜！
房屋都在深睡，我發(fā)現(xiàn)月亮有著七白彩的虹就掛在天上
深夜在藍(lán)色的天空飄著白云，飄過東山，土像是新的一樣
我留著一顆心，在深夜吹著涼風(fēng)
胸膛就是一座生命的冢長滿鮮草
每一束都有星星之光
把月亮擠得遠(yuǎn)遠(yuǎn)地。我不是等待
只是深沉大海，嗅一嗅土的味道
我背對著月亮走，找一處房子
走著，走著，我在路旁安了家
大河流過，群山安詳。深夜深藍(lán)的天空里
我喜歡看黑色的樹，黑色的山。因為孤獨(dú)！
那是下雨才會有的蛙鳴，月亮似乎哭泣
深夜都布滿了云，在一條深巷
當(dāng)月亮又出現(xiàn)時，我走得太遠(yuǎn)
骨頭都化作粉末，如果可以
我愿那是花香，如果可以，我愿那是海風(fēng)
如果可以，我愿那是月光
荒石
把石頭扔給我吧！我用生命作為承諾
打一塊石頭，援手攀上高高的天空。
白云，藍(lán)天，還有成熟的果子
都墜在天上。我知道這是豐收，那是荒涼。
請允許我遙遠(yuǎn)甚至寂寞的腳步
聽壓折小草的聲音，我的鞋底流著鮮血
在土里把最大的傷口熄滅，或是腐爛身體
讓滾動的石頭，碾扁未來
如果這是個晚上，我喜歡天空來一場瘟疫。
包括我，也許也會用你做一塊石碑
豎在一旁，再纂上一朵小花
在千年后依舊開著，隨著風(fēng)沙沙作響，你便作個看客：
拾起我羞愧的腐肢，解讀同沙子的靈魂
荒漠無遮無掩。白云，藍(lán)天，是有烈日相陪。
刮起的風(fēng)，我會告訴你，你什麼也擋不！
我等你的存在。一塊石頭在荒野掛了百年。
打一輛車
打一輛車，停在路的前方
里面有你，也有我。
其實你和我都在作怪：我在白天圍著車跑
你在翻山越嶺地躲著“怪力亂神”要興風(fēng)作浪。
我有枯藤一樣的骨頭，裝載一車車的流氓
靜默，孤疑，雙眼打量著雨。
我！學(xué)一個書生
手握起岸之門，在路上試著顛簸
甚至是翻開幾頁，在深謀遠(yuǎn)慮。
那細(xì)長的雨和烏黑的云
都來自何方：一個打濕了土丘；一個抹黑了天
多大的冤屈，要欲哭無淚。
你緊縮著你的身軀，像一個筋疲力盡的人
在車上備戰(zhàn)備荒似的，拉緊了包，拿起了“武器”
嗵一聲！從門里頂起一朵烏云
又等下一輛車。把包和“武器”帶上路
用“武器”寫憂傷，拿包裝一堆的石頭
看雨怎么打濕余留的，說話的靈魂。
上一輛車就總是要下車的，我不擔(dān)心的下雨
你不慶幸地走路。你問我將一錯再錯，
又何去何從。路就是這么發(fā)達(dá)！
你和我打著官腔，我面臨著新的抉擇：
或是向西或是向東，裝一顆心
許諾雨過天晴，我就準(zhǔn)備下車當(dāng)一個流氓。
寄來的包裹
我買了一樣?xùn)|西，在寄來的路上
算起來，就要到了！
墻上貼著一幅畫，畫里面有這么一個人
他悠閑地喝著咖啡，還死死的盯著看我
東西從北方寄來，一路向著南送
我有些害怕，索性就移了一個位置
靠著南坐，是一堆書，有這個月的新刊
但，是看不懂的版畫，好像作者有！
一串很長的頭銜，我喜歡的是這書架
棕紅色的漆料，都沒有灰塵光顧：
你說把地板也換了，夜晚就在天花板上
雕刻幾個木偶，盯著死盯著我的那一個人
我記得我是收件人，有地址、電話
郵箱，還有郵編。這畫嘲弄我天真！
在早上，同樟木樹味道
栩栩如生的悲傷，急速地想要掉落
在我的懷里，所以又走了一些人。
馬路像是有些懷舊似的，那路燈亮了一地
桌子上有一個包裹，有人給我的
我留下了名字。然后，跑到寢室睡了一覺：
你思索過生命，會用小刀劃破手指
沒有再包扎，是一路走來
怎么看你，你都像畫里的那一個人
往南走，似乎是去終點(diǎn)。就要到了！
路途遙遠(yuǎn)
中午的時候，有人在睡覺
躺在一張寬寬敞敞的桌子上，誰也沒有叫醒
在這悶熱的天，翻閱大卷大卷的廢報紙
我說，我路途遙遠(yuǎn)，給我換個車吧！
一，二，三，四……八個嶄新的窗子
像門豎在墻上，正等著有人
從那里進(jìn)來，就給他、或者她帶上枷鎖
想關(guān)上一百來年，等我也偶爾看看
外面駛來的車有多快，似乎撞到了消防栓。
你就低著頭瞟了一眼，白骨累累！
這地方，太陽離得太遠(yuǎn)
我的靈魂前年就迷路了，肢體
應(yīng)該長滿了荒草，今年苦廋
一個車輪在消防栓壞了，我換一塊骨頭
地上倒是干凈，這人倒是睡不醒
水?dāng)R在一旁，還有一本書翻著
是書的聲音與我同說，請往低處飛。
我有一條路，除了路周圍都寬敞
你伸出右邊的五個手指，左邊倒像是個笑話
跑了一路，寧可砸成碎石。
我也緊抿著嘴唇，在下午說
多年未見，咱們就喝一杯
寧可合上書
這羊角扎了辮子，隨著風(fēng)飄飄蕩蕩
云可以散，樹也要種下
就是這地還死咬著牙，痛的我呀！
搬出一本老黃歷，緊緊的跟著一只羊
去游蕩桌子腳的凹凸不平：
捧起一個酒杯，向空氣里沙沙作響
有你的桌子，有我的羊。
哎，這房子太大了，讓空調(diào)都傻了
那還顧得著燒房子，找一個月亮做什么家？
我扛著一把椅子，又和書打上了交道
你把把脈哦！這么嚴(yán)重
抖動的雙手合計著，要?dú)⒁恢谎?/span>
瘦弱不堪的土地，書頁把持著一道道關(guān)卡
我就飛吧。順著山脈，河流，屋檐，墻角
我第七十八頁誰帶走了，在這么下去
寧可合上書，喝著羊湯
眼珠子一轉(zhuǎn)一轉(zhuǎn)的，想和風(fēng)作對么！
若你發(fā)現(xiàn)是我輸了，你就把羊角拴住
不許他投胎，不許他轉(zhuǎn)世
放在桌子上敲敲打打，書
你可以帶走，等他瘋了，地上的凹凸不平
你就找一把骨頭，樹上一塊碑，寫一句
我有一頁紙，一開始便已缺失。
鐵塔上的夜幕
有許多，夜的薄紗把荒野無情地裝飾
這似乎也包括我，我孤望著
那黑暗攀爬我的窗臺，毫無表情！
像是他和我最近的相遇，一夜的風(fēng)你就刮吧
你也可以沒有星星、沒有月亮
可以一切都沉靜，任由我的、你的
甚至他們的血液流淌，我有一座鐵塔
建在粗糙的土地上，有的人駕著馬車來過
沒有停留，只是回頭。
好，夜是最懂人心！
久了什么都不再年輕，你有多么的傷感
要吹醒窗臺旁的我聽你訴說
粗糙的土地有過千年的夢！同是腐爛、同是荒野
我的鐵塔是一場夜幕，在風(fēng)里變得狹窄。
【編輯：與文為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