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詩歌的多元化發(fā)展和繁榮,越來越多的“草根詩人”持續(xù)涌現(xiàn)并引起詩歌界和文化界的廣泛關注。甚至像余秀華、郭金牛、許立志等詩人已經成為了文化事件。其中新媒體尤其是移動自媒體對這些“草根詩人”的傳播起到了重要作用。這些“草根詩人”通過個人的真實體驗和對日常生活的抒寫正在建構現(xiàn)實主義的新景觀。這些“草根詩人”的社會身份、日常生活、詩歌美學、社會效用和自媒體影響亟需從學理的角度予以梳理和總結。
2月9日,由中國作協(xié)創(chuàng)作研究部、詩刊社、文藝報社聯(lián)合主辦的“草根詩人”現(xiàn)象與詩歌新生態(tài)研討會在京舉行。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李敬澤,《文藝報》總編輯梁鴻鷹,《詩刊》常務副主編商震、副主編李少君,中國作協(xié)創(chuàng)研部何向陽、彭學明,以及吳思敬、林莽、張清華、羅振亞、大解、劉立云、李云雷、霍俊明、張杭、饒翔、嚴彬、李壯等詩人、評論家與會研討。大家圍繞“草根詩歌”的詩歌美學與社會效應、新媒體和自媒體對詩歌生態(tài)的新影響、詩歌寫作與日,F(xiàn)實的關系、“草根詩人”與現(xiàn)實主義的新景觀等問題進行研討。
李敬澤說,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一批來自基層的寫作者引起我們的廣泛關注。他們有不同的命名,比如草根詩人、底層寫作、打工詩歌等。雖然現(xiàn)在我們知道了這么多的草根詩人,但這只是冰山一角。他們是龐大的寫作群體,我們雖然無法給出準確的命名,但必須充分地加以認識、評價。在談論這些詩人的時候,很多評論者強調必須去除他們的身份,單純地談論他們的詩歌,這是由意義的看法。但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些評論者者的文字里,我們能夠鮮明地看到他們的身份意識,只不過他們大多以自己為知識分子自居。因此,我們應該分析身份對于這些草根詩人的影響。同時,還應該注意到,隨著移動互聯(lián)網的出現(xiàn),文學出現(xiàn)了新的生態(tài),如果說,我們評論者以前可以決定什么時候去評論、怎么評論文學這些詩人詩作,但現(xiàn)在議程完全掌握在寫作者一邊,他們通過新媒體掌握了更多的話語權。這也是值得關注的。另外,在這股熱潮中,出現(xiàn)了這樣一種觀念,認為我們的詩歌只有10個讀者是正常的,如果有十萬個讀者,那這詩歌就顯得不那么“高大上”了。這是一種很奇怪的觀念。
評論家吳思敬說,這些年網絡對詩歌的炒作大多是偏于負面的,如周嘯天詩詞之爭,“烏青體”、“梨花體”,在這一輪輪炒作中,當代詩歌的核心價值被解構,成為了娛樂的東西,然而關于余秀華的炒作卻不同,余秀華現(xiàn)象更多的體現(xiàn)了網絡的正能量,反映了網民對當代詩歌的理解正在深入。但他認為,“草根詩人”值得關注并難能可貴,“但我也想說,底層不是標簽,‘草根詩人’也不是什么桂冠,底層寫作不應只是一種生存的欲望,寫出的首先是詩,也就是說他應該遵循詩的美學原則,詩人要把底層的生活體驗在心中發(fā)酵并通過結構完形等一系列環(huán)節(jié)去升華,用美的規(guī)律去造型,達到真與善,美與愛的高度協(xié)調與統(tǒng)一,這才是值得‘草根詩人’畢生值得追求的。”
北京師范大學教授張清華認為,余秀華的詩有質感、有痛感,還有一點專業(yè)性,這就足夠了,甚至從重要性上我還會覺得它比一個專業(yè)性更好的詩人作品比起來要重要一些,因為她和她所代表的“草根詩人”能夠成為我們這個時代的痕跡,他們的詩歌不一定能夠成為最好的詩歌,但是這些詩歌和詩人記錄了我們這個時代的痕跡。
詩歌評論家霍俊明認為,漢語詩歌一百年來仍然是有缺陷的,它自身的傳統(tǒng)仍然沒有被建構,中國漢語市場一直沒有權威的立法者,不被更多的人接受和認可,因為在專業(yè)的詩歌界內部討論余秀華詩歌美學的時候,意見完全是相反,一撥人談得非常高,反過來又有大量的人認為余秀華的詩是庸俗的,是低劣的吶喊式的抒情,這種巨大分歧說明傳統(tǒng)的架構沒有建立,這個需要時間。
評論家李云雷說,每一個詩人的詩歌觀念都是獨特的,都是歷史地形成的,都有其合理性,但另一方面,這也束縛了他們對另外的詩歌的理解,當他們談論詩歌應該如何的時候,其實是在談論經典作品或理想中的詩歌,甚至只是在談論詩歌的技術,而這樣的談論在面對新的詩歌或美學經驗時,可能是無效的。在我看來,中國現(xiàn)代新詩自發(fā)生以來,在傳統(tǒng)詩歌與西方詩歌的巨大陰影下,并沒有形成一個完整或自足的美學傳統(tǒng),不斷“斷裂”的歷史與高度分化的社會結構,讓當前的中國新詩及其美學處于一種分裂的狀態(tài),我們很難以某一種固定的詩學觀念來解釋一切詩歌。面對這一狀況,我認為更重要的是從具體的詩歌經驗出發(fā),探討新的美學可能性的生成。在這里,我想至少有兩個方面是值得思考的,一是詩人是否以及如何將獨特的生命體驗轉化為了詩歌;二是,詩歌是否能為讀者帶來新的審美因素?在這個意義上,“詩可以興,可以觀”的古訓值得我們重新思考。我也覺得,至少在這兩個方面,余秀華的詩為我們帶來了新的體驗,至于技術或詩歌觀念,則并不必過于重視。
【編輯:黃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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