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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校的女婿們 第四十八章 秋雨綿綿
信息來源:本站發(fā)布    作者:奇書    閱讀次數(shù):15453    發(fā)布時間:2014-10-14

區(qū)商業(yè)局1982年度秋季展銷會,如期開展。

在物質缺乏,什么都要憑票供應的時代,舉辦這么一場展銷會,自然引起了老百姓莫大的關注和興趣。

展銷會主戰(zhàn)場春花文化館,紅旗飄飄,彩旗飛舞,漾溢著節(jié)日的歡樂。

會場里人頭涌動,歡聲笑語。加上喇叭里不間斷播放的各種歌曲和音樂,締造出了一幅萬民歡樂的美好場面。

商業(yè)局下屬十七個單位全部參展。

參展企業(yè)按照食品·百貨·糖酒三個展區(qū)劃分,綿延復蓋了春花文化館的主要區(qū)域。

文化館一樓群工娛樂室,一間帶夾間廁所的寬敞大辦公室,按照合同,暫時成了秋展會的現(xiàn)場辦公室。

因此,秋展會一開始,凡科阿兵就帶著業(yè)務科全班人馬,在此安營扎寨,現(xiàn)場督戰(zhàn)。

和前次商委出攤一樣,全部人馬都呆在辦公室里。

無事閑聊,有事外出幫忙。唯一的例外,是負責秋展會現(xiàn)場協(xié)調的的吳剛,跑上跑下,里里外外,忙個不停。

于是,無事不得擅離職守的兄弟姐妹們,或嘲弄或羨慕或嫉妒地都叫他為“吳頭兒!”。

這也許是大家當時分工協(xié)作時都沒想到的。當時,大家都只想圖個清閑,把跑腿的苦差事兒推脫,沒想到現(xiàn)在倒把自己禁閉了起來。

商委出攤后,業(yè)務科的總結報告書,送到了李書記和王局長辦公桌上。

據(jù)統(tǒng)計,此次商委出攤,一共超過原定規(guī)定總金額的18%,這個金額是很大的。

據(jù)說,在總結報告上簽字時,凡科破天荒的要求阿兵先簽,寧愿把自己排在副科長后面。李書記的簽批是:“數(shù)目稍大,總經(jīng)經(jīng)驗,吸取教訓,以利再戰(zhàn)!

王局長的簽批是:“自古殺敵一萬,自傷三千。能不能創(chuàng)個奇跡,殺敵無數(shù),自我不損一兵一將?”

兩頭兒都簽了字。

于是,區(qū)財政給予了報銷。

不過,聽說區(qū)財政局長很是不高興,拍著區(qū)商局的總結報告,對區(qū)委書記大發(fā)牢騷:“這就叫先斬后奏,目無法紀。

原先不是說得好好的嗎?一下超了18%,都照這樣擦國家的油,我這個財政局長還干不干下去,還要不要腦袋?”

區(qū)委書記呢,倒沒多說什么,只是苦笑笑。

“唉,下面工作的同志們不容易,這事兒就這樣了吧。我想,秋展會他們會注意的!

因此,這次李書記和王局長給凡科阿兵下了死命令:“秋展會不能超現(xiàn)定計劃的一分一厘,要不然,超過的部份你倆自己填上,局里絕不再像上次那樣姑息縱容。”

二頭兒呢,咬咬耳朵,轉過身來照葫蘆畫瓢。

“聽清楚了,這次可是動真格的。

誰要揩油誰負責任,小到自己掏腰包,大到調出業(yè)務科,說了辦,絕不會只是說說而已。如果有那位不信玄兒,就請試試!

如此,秋展會開始前二天,兄弟姐妹們都老老實實的呆在臨時辦公樓。

因為,除了溜出去私買私留,外面不外乎就是人多嘴雜湊熱鬧,實在沒有什么值得好看的。

再說,這天也怪。

開幕時都是好好的,可等展會組委會主任,區(qū)商局李書記慷慨激昂的一揮手:“……最后,我宣布,本市本區(qū)1982年度秋季展銷會,開幕!”話音未落,第一串雨點兒就灑了下來。

滴滴答作的小雨點兒,一直滴到到當天下午,也沒停止。

秋雨不急也不緩,就那么串成一串串雨珠兒,瀟瀟而至。到今天仍然。

這二天,吳剛是累壞了。就像無數(shù)次這會那會一樣,雖然早有準備,也作了認真演練,可許多大小問題,仍雨后春筍般的臨時冒了出來。

好在吳剛喜歡這種忙忙碌碌。

因為,這種忙碌,使他有一種像個指揮若定的大將軍感覺。

所以,盡管累死累活,吳剛卻感到心滿意足,累有所值。按照以前和阿兵的默契,到下午6點展會結束后,當阿兵無奈留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現(xiàn)場值班時,吳剛應該把王妃給他引來,鼓勁或者叫幽會。

然而,阿兵和王妃的親密接觸,越來越熟悉。

這已不再需要吳剛,在之中穿針引線了。

這讓他很失落,也很興奮,F(xiàn)在,吳剛基本上已從張羅嘴里弄清楚,滿嘴啦啦啦的阿兵,看似滿面笑容的阿兵,卻從來沒有替自己的轉正說過一句好話。

想過一次辦法。

居然還有一次在與張羅的閑聊中,脫口而出。

“要真給他轉了正啦,科里的這些雜活兒啦,誰來做啦?哪一個都是有后臺的大爺啦!誰喊得動啦?”,吳剛聽了,氣極而笑,頻頻點頭,像咆哮也像嘶鳴。

“好好,這是實話,不光是阿兵,也是大家的心里話。張羅,你不也是這樣想的?”

張羅就老老實實的點頭。

“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我現(xiàn)在有點同情你了。我發(fā)現(xiàn),我對你充滿了側隱之心!保蹨I迸出了吳剛的眼眶,人卻失聲而笑。

“好,側隱之心。有側隱之心的人,才是好人,謝謝你了!

于是,把自己和阿兵干的勾當,對著張羅毫無顧慮的全盤托出。張羅聽了,先是感情復雜的看著他,然后,無言的握握他的手,獨自走開。

甩掉了累贅吳剛,阿兵高興得又搓手又蹦跳的。

到開幕日天下午臨下班時,大家都看出他有點急不可耐。

上次被吳大個子打怕了的秋海棠,看看吳剛不在,又舊病復發(fā),開始了嚷嚷:“阿兵,猴子屁股一樣坐不住,是你那廣東婆子來了?”

“不是啦不是啦,莫亂說啦!

“那你一定是溜出去買了便宜,急著想給誰拎去?”

“不是啦不是啦,莫亂說啦。”,張羅就嚇他:“秋海棠,廖醫(yī)生來了。”,秋海棠一激靈,下意識回頭瞅瞅,惹起全場哄笑。

上次被吳剛拳打腳踢后,貨車司機實在咽不下這口鳥氣。

等神志稍稍恢復,操起平時修車用的大紅搬手,就欲沖進去找吳剛算帳。

可朦朦懂懂的腦袋瓜子多少還是明白,如果這時沖進辦公室無疑是飛蛾撲火;再說,自己也打不過吳大個。

于是咬牙切齒的躲在一邊。

等下班鈴響,人潮涌出。

好不容易瞅著狗日的吳大個慢慢騰騰走下樓梯,便大吼一聲,從斜刺里殺出。結果,大紅搬手被吳剛踢掉;氣血攻心,狀如瘋癲的自己,也被眾人七手八腳扶到了后面。

緊接著,市精神病院的救護車堵在了門口。

一個面孔嚴厲的中年男醫(yī)生,帶著二個膀大腰圓的男護士,嗵嗵嗵的穿門而入。

“我們是市精神病院的,誰是負責人?”“我是!”凡科迎上去握手:“來得真快,謝謝。”“病人呢?”“在那!

醫(yī)生走了過去。

他拎起正蜷曲在條凳上的秋海棠,仔仔細細的瞅瞅。

“你好,我是廖醫(yī)生,你哪兒不舒服?”“我沒有病!”秋海棠頸子一抬,嚎啕起來:“我沒有病,醫(yī)生來干什么?滾出去。”

廖醫(yī)生老練地點點頭。

“嗯,是了,典型的精神病狀!

然后問凡科:“有過精神病史嗎?”,凡科楞住了。事實上,在剛才亂蓬蓬的情況下,不知是誰喊了聲:“凡科,打市精神病院電話,秋海棠是不是精神病發(fā)了喲?”

凡科匆忙之中撥通了市精神病院。

現(xiàn)在,當著醫(yī)生的尋問,他明白這可不是件小事兒。

秋海棠有沒有精神?自己并不清楚;如果輕易答應點頭,無疑是毀了貨車司機的一生。誰都明白,即或是個思維正常的好人,一旦到精神病院逛蕩了一圈子,,也會在旁人鄙視而警惕的眼光下,變成真正的精神病人。

更何況,對方是平時里活蹦亂行為正常的貨車司機,王局長的紅人。

只是,他今天如何變成了這個樣子?誰也不知道內(nèi)情。

因此,大家更不敢輕易添油加醋了。見凡科不說話,廖醫(yī)生想想,又仔仔細細的拎起秋海棠瞧瞧,就見怪不怪的打道回府。

當秋海棠完全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差點被捆綁到了精神病院。

嚇得拉著凡科大叫:“救命恩人!凡科,你是我秋海棠的救命恩人,我忘不了你。!”

可自此,“廖醫(yī)生來啦!”,就成了驚嚇貨車司機的必殺技。說來也巧,吳剛恰巧這時進來,眾人又哄堂大笑。

吳剛不解的看著大家。

“笑什么?”

“你到底姓廖還是姓吳啦?”阿兵咧著嘴巴:“不叫吳大個啦,改叫廖醫(yī)生啦,哈哈!”,眾人笑著,擦過二人身邊,一撐雨傘,隱入了已變得朦朦朧朧的暮雨里。

此時,辦公樓里,只剩下了凡科阿兵和張羅。

張羅就一揚頭:“事情怎樣?”

“基本順利,全天小漏不斷,大錯皆無!,三人喜形于色,張羅躡躡腳,撒嬌般說:“嗯哪,有你吳大個在前面撐著,下刀下雨也淋不到我們頭上。這才叫穩(wěn)坐中軍帳,專聽喜訊傳呢。”

凡科也高興的付合著。

“照這樣再過四天,100塊就到手了!”

阿兵則扭扭頭,偷偷的癟癟嘴。局領導事先放言:“秋展會順利結束,組委會全體人員人均獎100塊!

100塊也就是足足一個月工資的獎勵,這在區(qū)局還是個例外。

誰又是組委會全體人員?

具體掰指頭算來;區(qū)委正副書記,正副區(qū)長加二個局領導,再加現(xiàn)在的四個人,剛好10人。至于其他的科員,屬于正常工作時間,本是分文沒有。

不過,李書記臨時開了綠燈。

“那就每人多報一頓誤餐補貼吧,五天,也不過就五塊錢嘛。”

阿兵隨后接著問:“那事兒啦?”,吳剛笑盈盈的又答:“沒問題!按照你們自己開出的單子,我都吩咐各單位預留好了。不過,出了一丁點意外!

三人都盯住了現(xiàn)場協(xié)調員。

吳剛擦擦自己額頭。

真怪,一只蚊子嗡嗡嗡的就追著叮咬,老子的額頭上有鬼。骸胺申庩柟謿獾,追著問我,是送什么上級單位?這煙票倒無所謂,可這酒票就值錢啦!

三人聽了直皺眉。

“說是五糧液的酒票,黑市上倒買高達10塊錢一張;其它的二線如郎酒,劍南春還有特曲什么的,也高達5塊錢一張!

“你怎么回答?”

三人異口同聲問:“怎么回答?”

吳剛冷笑一聲,不慌不忙說:“我說說樊股啊,你這么關心區(qū)局的工作,是進步呢還是落后?一句話,就把那狗日的嗆了回去。嘿,結果你們猜怎么樣?”

“怎么樣?”

“樊股回答:當然是進步!八十年代新氣象,局機關的工作透明化,是大勢所趨!怎么會是落后?”

“你又怎么回答?”“我回答:放你媽的狗臭屁!等你做了局長再透明化吧。”,凡科笑:“答得好!這狗日的樊股不懂事兒,得治治他呢。”

阿兵一拎拳頭,真正的摩拳擦掌了。

“不懂事兒好辦啦,吳大個你就起勁兒的查他啦,天天查啦,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查啦,不怕他沒問題啦!

張羅則癟癟可愛的小嘴巴。

“自己都是個王八,還說別人混帳。樊股的老帳還少嗎?光是水產(chǎn)員工匿名寄到局里的舉報信,就有好幾封。凡科,找機會召他來問問!

說罷,忽然想起了什么,瞪起了眼睛。

“哎吳協(xié)調,我那單子后面接著的一行小字,看沒有?”

“放心吧,看啦,不就是原先的后腿二刀,換成豬里脊嗎?我知道,奶奶最喜歡里脊肉,早換啦,我親自督戰(zhàn)呢!

聽到這兒,凡科插嘴了。

“你算沒有,一共花去了多少超頭?”

“51%,剛好一半多一點。”

“后面的四天,我看大家就沒有什么了吧?能節(jié)約一點是一點!保⒈鴵u搖頭:“我還有個最好的朋友,還得要一點!

張羅拉拉衣襟,也道:“我姨父說,還八方托人到哪兒帶罐頭?我們自己局下副食的罐頭,價廉物美,一樣好吃呢。”

吳剛看看凡科。

“我不敢保證后幾天還有沒有朋友來找我?不過,我倒是知道,王局長家屬才搬來,什么都缺的!

凡科搔搔自個兒頭皮,有些無可奈何。

“好吧好吧,墨索里尼總是有理。但是,大家要注意了,絕對不要超過即定的超頭;要不然。我們都不好交差!

其實,不用他說明,作為組委會的具體核心成員,大家都清楚。

為防意外而準備的票證和優(yōu)惠價所謂的“超頭”,供組委會10人用,綽綽有余。

能節(jié)約一點是一點?哼,為誰節(jié)約?過了這村沒這店,能用一點是一點。凡科這是有意留存下來,作為自己領導有方向上爬的資本。

這狗日的小科長,鬼著呢!

雨滴聲聲,疏影搖曳。

大家站在辦公室前一,一一支起雨傘,凡科第一個隱入了雨幕。臨下班時,藍天托吳協(xié)調帶了話,讓凡科早一些出辦公樓。

她在文化館門口左則等著,

有好大一包東西等著凡科去拎。

張羅二個跨出辦公樓,臨了瞅瞅阿兵:“阿兵,我走羅,你一個人值班怕不怕,寂寞不寂寞,需不需要我陪你啊?”

阿兵就夸張的皺皺眉。

“寂寞啦,我敢啦?不需要啦,你走啦,走啦走啦!保⒘_就朝他溫柔敦厚的笑笑,揮揮手:“一個人記得吃飯喲,還有,你的胃腸不好,不能吃辣的。晚上離開時,一定記著關水關電關門!

“好啦,你走啦,走啦走啦。””

瞧著張羅婀娜多姿的背影隱入了雨幕,吳剛說:“阿兵,我也走了喲?”

“嗯!吳大個,你也累啦,休息休息啦。”看來,阿兵已經(jīng)有點急不可耐了,瞧瞧自己的腕表,又看看天空,咕嘟咕嚕的。

“才六點過啦,怎么這天就黑啦,就黑啦。”

吳剛有些好笑,撣撣自己衣服,又在凳子上坐下。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再歇歇吧!薄澳阍趺从肿吕,你不休息啦。你不累啦?”阿兵一見,果然急了。

猴子似的一面四下搬著凳子,把桌上遺留的拉圾掃到地下,再抓起掃帚胡亂的掃地。

“你不累啦,不休息啦,不吃飯啦?回吧回吧!

“阿兵,趁現(xiàn)在沒人,給你說個正經(jīng)事兒!薄罢f啦說聽產(chǎn),我聽著啦!薄吧洗文憬o我的1500塊,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出門上車就被扒竊了!

“什么意思啦,什么被扒竊啦?”

“就是被扒手扒掉了,一分錢也沒留下!

吳剛提高了嗓門兒,他相信阿兵聽清楚了,故意裝聾作。骸拔野酌顑豪,你看怎么辦?”,阿兵也停了下來,柱著長長的竹掃帚。

“我是兌了現(xiàn)的啦,至于扒沒被扒竊啦,”

“什么,你是懷疑我說謊?這太傷我自尊啦!

吳剛等的就是這話茬兒,一下打斷他:“我是那么的相信你,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的懷疑我?不行,這話得說清楚。”一拍桌子。

“阿兵,說實話,我托你辦的事兒,你究竟辦沒有?”

“什么事兒啦?”

阿兵猝不及防的,有些張口結舌:“你托的什么事兒啦?”“轉正啊,說話啊,你到底給局領導說了沒有?”

吳剛站起來,擼擼衣袖。

“我問了李書記和王局長,都說沒聽到你提過!

阿兵退后一步:“吳大個啦,我提過的啦,至少給李書記提過啦,可李書記回答現(xiàn)在暫不考慮啦,以后有機會再說啦!

吳剛想起張羅的話,就冷笑著逼上一步。

“李書記是這樣回答的嗎?怕是說過了秋展會,就把這事兒提到局黨委會研究吧!,阿兵不知是計,馬上改口。

“是這樣說的啦,我一急就簡潔省略啦,總之就是這個意思啦!

聽著阿兵的信口雌黃,吳剛倒笑了。

“真有你的,阿兵,一樣的話,你自己把它給簡潔省略。好吧,我?guī)土四愦竺,又救了你,呶,瞧瞧!?/span>

一把拉起褲腿和衣袖。

“瞧見了吧,這就是那晚上救你后,被十幾個小痦子圍著拿刀砍的。現(xiàn)在還疼呢,醫(yī)生說,如不及時醫(yī)斷根,只怕以后天一陰,就會發(fā)痛的!

阿兵認真地看著他腿上和手臂上的淺痕,皺起了眉頭。

“怎么沒聽你說過啦?”“我第二天就給你說了,你忘了嗎?”吳剛佯裝氣憤的瞪瞪眼:“沒得到一分錢,留下這一身傷痕,你忙也沒幫一下,換了你,你怎么想啦?”

阿兵畢竟是老江湖。

聽到這兒,對方的心思他大致弄明白了。

便皺著眉頭,有些為難的回答:“我現(xiàn)在沒錢啦,轉正的事兒,我也確實沒幫到忙啦,明天啦,明天我給你點錢看病養(yǎng)傷啦。”

“這還差不多,給多少?”

“你說啦?”

“至少1500塊,把上次的損失補回來!眳莿偞笾懽油咛幷f,他想,如果對方喊冤,就降到1000塊,決不能再少了。

誰知,阿兵一口答應。

“好啦好啦,1500就1500啦,明天給啦,回啦,你休息啦!

吳剛卻抓過桌上的筆和記事本,嗤·撕下一頁,連同鋼筆一齊推過來“空口無憑,寫張欠條!,心急火燎的阿兵,抓起紙筆就唰唰唰的寫了:“欠到吳剛人民幣1500塊,明天內(nèi)付清。阿兵,1982年11月27日。”

吳剛仔仔細細的折好放進自己衣兜,然后朝辦公室大門走去。

“阿兵,謝啦,這叫落實政策,。物歸原主。好,吃了飯,你也該休息休息了。再見!”

“再見!”,阿兵像送瘟神般送走了吳剛,緩一大口氣后,忙忙的鎖好門,往文化館食堂跑去。他早安排好了,打幾個好菜,拿開水著熱偎著,待王妃來后,好好招待招待她。

年輕單純的王妃,正是阿兵喜歡的那一類型女孩兒。

每當看到足足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小情人,阿兵就感到自己回到了年輕時候,那些曾經(jīng)的風花雪月和天真浪漫,都還不曾離自己遠去。

不過,唯一讓他感到頭疼的卻是,小王妃每次總是帶著她自己的閨密,不給阿兵一點可乘之機,這讓阿兵很有一點不愉快。

不過,僅此而已。

不久,阿兵拎著一大包各式飯盒回來了。

放下雨傘,開了門,再把盒子一一入在辦公桌上,阿兵就喜孜孜的拍拍自己手掌坐下,聽著窗外滴答的雨水,

望著那條竹林夾涌的小道。

小道一直通向文化館大門口,翠竹參天,綠蔭掩映,中間一盞尖頂方型玻璃燈,隨著夜幕發(fā)出了越來越明亮的燈光;燈光照著無邊的寂靜。

也照著路面一圈圈嵌設成心型的鵝卵石。

雨絲飛揚,斜斜如蝶,間接有幾只螢火蟲兒,撲閃撲閃的飛過。

這意境就像一首歌所唱的:“螢火蟲 / 螢火蟲 / 慢慢飛 / 夏夜里 / 夏夜里 / 風輕吹 /  怕黑的孩子 / 安心睡吧 / 讓螢火蟲給你一點光 / ……

七點正,二個年輕女孩兒在小道上出現(xiàn)了。

女孩兒都穿著碎花襯衫,下面是黑的確良長褲,一動,褲腳飄逸,仿佛整個人兒都飛了起來。

二女孩兒愉快的說著,笑著,直對著阿兵的值班室走過來。早就站在玻璃窗后的阿兵,看得眼都直了,眼睛笑瞇成了一團。

攏了攏了,二女孩兒停下,舉起指頭叩門。

那門卻自動打開了。

阿兵燦爛的笑著,紳士似的彎彎腰,右手在半空中一劃:“王妃,還有你的同學,請!”……這一切,被一直躲藏在小亭子的吳剛,瞧了個一清二楚。

王妃能如約而至,這么讓他驚奇。

不過,現(xiàn)在更讓他驚奇的是,小王妃居然帶著自己的閨密。這太好了。

到現(xiàn)在,吳剛才對王貞的打算,有了一個較完全的認識,不由得佩服王貞精密的策劃:利用阿兵對年輕女孩兒的喜愛,拋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從而,把這個廣東佬牢牢吸引在了自己身邊

為自己的生意打開銷路和貨源。

而阿兵,在此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對王妃做什么,充其量過過心癮和眼癮而已。第二天下午,阿兵兌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

吳剛拿到1500塊現(xiàn)金后,立即抽空到了銀行存下。

現(xiàn)在,他再也不怕扒竊了。

臨下班前,他輕易的把張羅叫了出來,直截了當?shù)恼f:“下班后,請你看一出好戲,有關阿兵的。”

張羅自然大感興趣。

下班后磨磨蹭蹭的留了下來,和吳剛一齊躲藏在小亭子。

依然是秋雨綿綿,暮靄濕潤。望出去。連天郁潮,草坪,假山,垂樹,小徑,石桌,石凳……都籠罩在一片片薄霧之中,似夢非夢,亦幻亦真。

“灑灑滴滴落/ 淅淅瀝瀝 / 誰把羅裳當帕 / 揩了十年傷淚 / ”張羅竟情不自禁的吟誦起來,聽得吳剛一楞怔。

“你在咕嘟咕嚕些什么玩意兒?”

“玩意兒?”

張羅笑笑:“對你來說是玩意兒,對我而言是好詩,想聽嗎?”“又是詩?”吳剛不屑的癟癟嘴巴:“我有個傻鄰居,也來不來就是詩。哎張羅,詩是什么玩意兒?”

“伊人獨坐 /  纖手弄指 /  云鬢低散眼含悲 / 一屋錦幄浪漫 / 蘭香幽韻 / 無人知會 / ,吳大個,這是玩意兒?”

張羅鄙視的瞅著對方。

“這樣的玩意兒好啊,就是太少了點。

蓮步綽約 / 柳腰多姿 / 隨風移出江南 / 驟見一葉歷史翻過 / 海裳依舊 / 紅瘦綠肥 / ”,七點正,張羅看見了自己一直想看見的一幕。

奇怪的是,她沒有像吳剛所想像那樣跳起來,而是淡淡一笑。

“阿兵阿兵,偷雞摸狗的就為了這過過眼癮心癮?完全就我心里想的一個樣。好,事情弄清楚了。咱們走吧。

我看也就這樣啦,誰家小姑娘水嫩嫩的,甘愿擺著讓你糟蹋?對方呢,才是玩弄色男的高手。這二小姑娘的幕后,你認識嗎?”

吳剛搖頭。

“對了,你真以為我是喜歡阿兵?”

“什么意思?”吳剛瞪起眼睛:“不是這樣,你打什么醋拳,和我如此過不去?”,張羅輕輕一搖頭:“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青山綠水間。

抓住了阿兵,也就是抓住了廣東的銷路。

可阿兵生性裾傲,自以為是,有時連李書記的話也不聽。所以,打打鬧鬧,惹是生非,就是提醒他有人注意著呢,收斂和規(guī)矩一點好!

說到這兒,張羅輕蔑的呶呶嘴巴。

“說實話,講才能和本事,阿兵遠在凡科之上。

可為什么凡科是正科長,而他只是一個副的?個中緣由,你好好想想,會對你有幫助的。”“不用想,我早想過啦,”吳剛脫口而出。

“如果李書記能提攜我轉正,我一定比阿兵做得更好!

張羅沒正面回答,只是微笑地看看他。

“走吧,煙雨迷茫,如夢如幻,可惜你我各懷鬼胎,破壞了這大好的曖昧,說破英雄驚煞人,原來都不是夢中人啊。走吧!”

第五天,云開天睛,秋高氣爽,秋展會勝利結束。

此次秋展會,因為領導組織工作做得好,基本上沒出什么煩心事兒。組委會的獎金發(fā)了下來;業(yè)務科其他的參展人員,也都按李書記的承諾,每人每天多報了一頓誤餐補貼,皆大歡喜。

業(yè)務科工作走上了正軌。

吳剛和張羅,自此成了一對至誠好友,對共同的“呵護對象”阿兵副科,展開了貼身緊逼。二人配合默契,嘻笑怒罵皆文章。

直弄得阿兵似懂非懂,跌跌撞撞,在李書記需要的即定軌道上,有驚無險,中規(guī)中矩的生活著,工作著。

時光荏苒。

轉眼間,花開葉落,歲月走到了1983年。

在那場著名的《楓葉紅了的時候》話劇,公演整整7周年之際,吳剛收到了他望眼欲穿的大禮。

11月6日,周六,上午,兄弟姐妹們坐在各自位子,真真假假地忙著各自的事兒;下午大掃除,完了就開溜。

11點時,凡科在里間喊:“吳剛,電話!

“你好,我是吳剛!

“我是局人事科祝紹年,有點事兒,請你馬上來一下!保帕穗娫,吳剛的心突然狂跳起來:是不是事情終于有了盼頭?

“我到三樓去一下!

阿兵點頭。臨出門,張羅意味深長的朝他擠擠眼睛:“?撇幌矚g開玩笑,簡明扼要。”

吳剛心里又是一動。區(qū)商業(yè)局人事科祝科長,正襟危坐,不拘言笑。見他進來,祝科淡淡的朝椅子點點頭:“請坐!”

待他坐下后,一言不發(fā)地將一張早準備好的通知單,遞了過來。

吳剛機械的接過,略一細讀,大喜過望,果然是一張關于自己由借調轉為預轉人員的通知單……祝領瞅瞅他,見怪不怪的問:“有何感想?”

吳剛百感交集,喉嚨有些發(fā)熱。

為了這輕輕薄薄的一張小紙條兒,一年多來,自己付出了多少?只有天知道。

好在它終于來了,終于在這么一個深秋的上午,飛到了自己手中。哎即然來了,就一定不會再讓你離開,直至你變成真正的轉正決定。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

吳剛呵,我看屬于你的時代到來啦。

“謝謝祝科長!真的謝謝!”“不用謝,要謝,謝你自己。告訴你吧,局里由借調轉為預備轉正;十幾年來,你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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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yè)務科就沒有平平常常的人。我不能再說了,再說,你又說我打擊了你!,吳剛臉色暗暗,憤憤的看張羅一眼。

“那你就別說了,這世上就沒有個公平。不過,我還是認為事在人為,倒真是想試試!

張羅沉默了。

吳剛不討人喜歡,可卻越來越引起張羅的感概:一個平民小伙,明知道前面的世界不屬于自己,卻義無反顧的拚命向前。

說他投機鉆營也罷。

說他利欲薰心也好。

可這股不服氣的勇氣,畢竟讓人嘲笑之余,陷入同情和深思。想想自己,大學一畢業(yè),以天之驕子身份,擺在自己面前的道路何止一條?

可自己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區(qū)商業(yè)局。

不就因為自己的姨父是局黨委書記嗎?

朝里有人好作官,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可是眾多普通的同齡人,眾多平凡家庭的子女,又哪來這種庇蔭?

張羅畢竟是八十年代的大學生,當然明白,社會資源分配的不公和日益覺醒的對個人前程追求,是何種的不平等與矛盾?

看看科里吧。

眾人得過且過,不主動不熱情也不落后。

唯有吳剛,嗨!怎么說呢?“試試吧,也許奇跡真會出現(xiàn)!睆埩_只能這樣回答,她突然覺得自己變得連自己也不認識了。

要知道,他可不是阿兵,而是人人都可以呼來喚去的借調人員吳剛,這是怎么啦?


【編輯:黃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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