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孔大江、譚生親眼看見游擊隊,三次土法給敵軍沉痛打擊,感覺石頂山游擊隊了不起,石頂山人了不起。
孔大江贊嘆不已地說:
石頂山人的智慧,世上絕無僅有。
譚生也說:
石頂山苗族有如此眾多生存絕技,鐵樹開花,罕見。
李營長堂堂一個國軍營長,喻德才沒把他當成一回事,三伏天進水缸,涼了半截,他更加堅定了和游擊隊戰(zhàn)斗在一起的決心。他對王老五說:
老五,破衣里面有圣人,破鞍底下有駿馬。下步作戰(zhàn)計劃咱們和孔大江、譚生一起商量,一起制定,我就不信戰(zhàn)勝不了喻德才這幫兔崽子!
戰(zhàn)斗結(jié)束,王老五把槍王、小刀王和蛇王叫到一起,掉著眼淚安慰說: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家化悲痛為力量,叫喻德才不得好死!……
游擊隊接二連三次取得勝利,士氣大振,一個個喜不勝收。王老五又編了這樣一首山歌:
炸巖斷路橫石飛,丟盔棄甲敵軍回;
狼心狗肺喻德才,戰(zhàn)無不勝游擊隊。
三道梯一戰(zhàn),炸出了游擊隊和喻德才決一死戰(zhàn)的決心。
喻德才,無論從心靈上,還是肉體上,一次又一次受到創(chuàng)傷,三伏天發(fā)抖,不寒而栗。喻德才是一個擦粉進棺材,死要面子的人,決定反制游擊隊,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喻德才利用國軍力量,在石頂山山腳五華里內(nèi)布滿崗哨,對周邊農(nóng)民實行三不準政策:一不準出門!二不準開窗!三不準吼唱!不準吼唱是什么意思?因為在信息閉塞的農(nóng)村,交通靠走,安全靠狗,通訊靠吼,農(nóng)民常常會用呼喊,唱山歌表達思想感情,傳達信息。石頂山人由于嗓音好“隔山唱歌山答應,隔水唱歌水回聲”。敵軍不準農(nóng)民吼唱,是怕通過呼喊或唱山歌向游擊隊傳遞信息,目的是切斷石頂山一切后勤供給和信息聯(lián)絡(luò)。
其實,從山腳到石頂山山頂,土地巖、觀音巖和三道梯,只是一條主要通道而已,其他地方也同樣可以上到山頂,只不過其他地方懸崖多,坡坎大,巨石裸露,不易攀爬罷了。狡猾的喻德才自然知道上山的各種途徑,開始采取大伙夫打雞蛋,各個擊破,派兵抓藤吊樹,晝夜攀爬,形成匯剿之勢。
游擊隊呢,為了防止敵軍上到山頂,由李營長統(tǒng)一布置,孔大江、譚生親自率領(lǐng)游擊隊員分段、分關(guān)、分卡拒守。上一個,打一個;上兩個,殺一雙;出頭就打,出面就擊。敵軍不是省油的燈,白天目標大,就采用晚上爬……這樣一來,整個石頂山到處是戰(zhàn)場,到處在廝殺,可謂小戰(zhàn)不斷,大戰(zhàn)接二連三;防御戰(zhàn)、遭遇戰(zhàn)、阻擊戰(zhàn)簡直是家常便飯。
游擊戰(zhàn)斗中,游擊隊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奮力拼搏,由于失去組織聯(lián)系,缺乏后勤補給,糧食越來越少,子彈越打越缺。再加上游擊隊員越打越疲,傷亡越來越多,面對敵軍團團圍困,不知所措。
赤水特支、瀘縣中心縣委分別兩次派出專人與“紅軍黔北游擊隊”和“紅軍川南游擊縱隊”聯(lián)系,請求支援。沒想到一直沒有回音,加上瀘縣中心縣委又沒有第二支武裝力量,無奈之下,石頂山游擊隊成了孤軍作戰(zhàn)。
王老五根據(jù)游擊隊面臨的形勢和任務,決定召開一次決戰(zhàn)誓師大會,鼓舞士氣。
4月20日上午,苗遷祠石壩上,懸掛著由毛筆在白布條上寫成的“反擊敵軍誓師大會”八個大字。隊員們雖然蓬頭垢面,骨瘦如柴,衣衫襤褸,但是,一個個昂首挺胸,斗志昂揚。主席臺上坐著韓天明、鄭誠生、王老五、李營長、孔大江、譚生!
會上,王老五的講話言近旨遠,感人肺腑。他說:
同志們:
今天這個誓師大會為什么要開?游擊隊面臨著什么樣的形勢?黨代表韓天明同志、縱隊隊長鄭誠生同志、李營長、孔大江、譚生……已經(jīng)講了許多,我就不再多說。
好茶不怕細品,好事不怕細論,F(xiàn)在,我想給大家講一個大人和小孩的事,請大家點評一下誰對誰錯。
事情是這樣,有一個大家庭,財產(chǎn)多,土地也寬,算是富裕人家。不巧,家業(yè)正處于興旺時,當家的父親突然生病,臥床不起。家庭呢,就兩兄弟,大哥有兩個兒子已經(jīng)長大成人,因為他是長子,手中掌握著家中的財政大權(quán),開始自行其是,揮金如土。弟弟不滿意大哥獨斷專橫,一人說了算,不把其他家庭成員放在眼里。這時,自己的兒子呢,還未長大成人,對抗吧!敵不過大哥,不反對吧!大哥實在又不像話,時常欺壓弟弟,甚至巴不得把兄弟趕出家門,置于死地而后快。
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家不和外人欺。就在這時,豪強霸占的鄰居開始侵占這家人的土地,到這家人家里捉雞攆豬,橫行霸占家產(chǎn)。
弟弟見有外人欺侮,家產(chǎn)被霸占,決定與鄰居大干一場,滅滅鄰居以強欺弱的威風。
可是,萬萬沒想到,就在這種情況下,大哥放下鄰居不管,開始同室操戈。
大哥不識大體,不去打鄰居,而是要先打親兄弟,理由是攘外必先安內(nèi)。
無情的大哥率領(lǐng)兩個兒子一齊出動,圍著兄弟不停追打。
就在兄弟被圍攻,被追打得不可開交時,弟弟的小兒子抱住一名堂哥的腿,緊咬不放。大哥的兒子當然不甘心,提起菜刀就要砍他的堂弟……
這種事在農(nóng)村,大家一定見怪不怪。但是,我想問大家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這個小孩該不該抱住提刀追砍他父親的堂哥?第二,他這樣做會不會很危險?會不會被砍傷?甚至會有被砍死的可能?第三,小兒子死了值不值?
王老五問話聲一停,會場上人聲鼎沸:
弟兄之間不該自相殘殺!小兒子做得對!
大哥太狠心啦!
小兒子為了救他父親,死了值得!
小孩子勇敢!
……
眾人是面鏡子,是非難逃眾口。會場上回答眾口一詞,都說大哥不該自家兄弟互相殘殺,小兒子做得對。
王老五聽了大家的回答,手往空中一揚,揮了揮,接著大聲說:
其實,黃雞婆,生白蛋,家家戶戶有長短,清官難斷家常事。但是,是非總有個曲直,我聽了大家的評說,現(xiàn)在我歸納一下大家的意見,看是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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