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溫溫活活的朝陽已爬上中天,已將暖暖活活的陽光散發(fā)給凡間,使得國人在這不冷不熱的天日里昏昏欲睡,并感覺得舒舒適適,且打從心眼里有種說不出的情感在胸膛跳躍。是高興?是愉快?只覺得整個身心正醞釀著一種崇高之意在無名上升,在心底里悄然上升。
正是一九八五年春三月十二日這一天,春陽當(dāng)頂曬,廣漠晴空一望無際,天兒藍汪汪的就如那平靜的碧波浩淼,頭頂上一絲兒浮云也沒有,多好干凈!空氣既清新又爽朗。人一旦呼吸到了這好久沒有呼吸到的新鮮空氣,精神也振奮百倍,心底勢必舒暢極啦。這并非瞎說呀,任由你眺望八方,就活似那雨過天晴的味兒?正是在此時此地,愈加入到新建公園、馬路來的隊伍愈多,個個都在爭先恐后。這或許是心中愛侶最終得不到好位置跟友人傾心暢談而坐失良機?或是擔(dān)心自己把腿站得麻酸最后回不了家去?
花園里,靜湖中,蔭柳下---,時不時傳來悅耳的歌聲。一首接一首,清逸,悠揚。
正午后的兩點鐘光景,老北街興隆路一條幽巷里走過來了一男一女,兩人并排著正往北橋河上走去。
許久,許久,也沒見他們出聲,這是為什么呢?為什么?沒人能知曉,沒人猜得著。
兩人雙雙來到了橋頭上。岸邊排柳成蔭,年輕人一堆接一堆地坐在一處談天說地,很是鬧熱。還有一大群人光著身子在河里抓魚摸蝦哩。“哎喲喲”的打鬧聲還時不時地從耳邊飛越過去。另一種氣氛又展現(xiàn)在人們眼前了。他倆走了好遠,終于“安全”地覓了個僻靜處坐下來。男青年隨即摸了一支煙銜在嘴里頭點個火猛抽了起來,直到這支煙即將燃盡馬上要丟開了時也仍不見他們說上啥話茬,但誠穩(wěn)嚴峻的女青年或許是憋不住這股子悶勁了,才不得已開了金口道:“阿良,咱的事,哪時候辦了呢?”但話頭可能小了點,男青年沒有立刻答應(yīng)他,因為當(dāng)時他只顧看著河里的一波一紋。
“良,咱的事究竟要拖到哪時候去呢?”她又輕輕地問。
他仍然沒有即刻回答,也沒有轉(zhuǎn)臉過來看看她。
她又只好把嗓子故意抬高了說:波——江波,你咋這樣聾?
她說過,還伸了手過去撓了他一下。
“哦!我好像在做夢,真的。”他終于車轉(zhuǎn)頭過來,似乎做了個什么錯事這才醒悟過來似的。
“你又在想啥?”她極其溫柔地瞟了他一眼說。
“沒---沒什么可想的!蹦星嗄瓯砬槟救坏卣f道。
“那咱們---可以談?wù)勗蹅兊氖铝税?”她如此問他?/span>
“當(dāng)然可以談?wù)剣D!彼麑λ@樣爽朗地說。
“那好。你說說,咱的事哪時候該辦了?”她問道。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了:我正想著哩。
“那能不能快點說呀?”她催促他道。
“嗨!逢上這么一個好天氣,也不盡心享受享受,竟還要憂心忡忡的?”他嘆了口氣道。
她稍靜了靜一會兒方說:這么講起來,分明不是要談?wù)勀愕男陆?/span>
“這不必要,咱可以談?wù)勑陆酝獾脑掝}!彼绱藢λf道。
“好吧。事到如今,對于單身漢的日子誰都早就厭倦了,你也該體嘗過夠了吧?”她極為平靜地說。
他也意味深長地嘆氣道:是啊,到邊遠地區(qū)工作這么多年來,除了看看風(fēng)景外,別的也確實厭倦了。我也本不想去,可是---。
女青年稍微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是不是還想留在那兒呢?
——當(dāng)然嘍,我愿意留在那兒工作,很想這輩子不再調(diào)回來。你應(yīng)該知道,祖國培養(yǎng)了我們,可真的不容易呀。在讀大學(xué)那四年里,國家在我們身上投資的一年至少得五幾千元吧,國家這樣做,為的是能讓咱勇于擔(dān)當(dāng)起建設(shè)大好河山的擔(dān)子。那地方雖窮,可窮有窮的好處,窮地方還真有無數(shù)奇珍異寶正等待著我們?nèi)ネ诰蛄ā?/span>
此刻她的眼眶都漸漸地濕潤了,激動的淚珠在眼球閃光。
“我理解你的心。阿波,這些年來我們的腦子里頭所留下的創(chuàng)傷一直真叫人難以忘懷。我只是有點兒害怕當(dāng)年的悲劇又重演!迸嗄赀@時很憂戚地說了內(nèi)心話,這也許是觸到了內(nèi)心隱痛處吧,都雙手蒙住了白臉兒。
男青年說了:“小蘭,咱們都不能這樣想,都年紀輕輕的,還沒正是做上什么事出來就這樣白白地埋沒了青春不成呀?”他口氣挺沉重地,話頭僅稍停了停十來秒鐘,又繼續(xù)說下去:蘭蘭,我們應(yīng)該有我們的生活方式才行,咱總不能學(xué)人家那一套。你的學(xué)生不是很希望你能夠多為他們補補課,多抽時間指導(dǎo)指導(dǎo)他們么?日后他們還要經(jīng)歷漫長的生活,還要經(jīng)歷我們所沒有經(jīng)歷過的生活。
這男青年的的語氣更加重了。
這時她的話音也開始帶了點兒泣聲:嗯,苦日子算翻過去了,想想那往日,真的驚人啦。我也實在弄不明白自己是咋的安然而過喲。
“不,過去的事倒是過去了,可陌生的路還照樣那么遙遠,那么漫長,說不定還要摔跤哩。”他似是故意提醒又似是故意逗她玩玩兒。
“喲,可我又真的很怕,真怕。”她像是驚了神起來。
“嗨,真理是靠斗爭得來的嘛!蹦星嗄耆绱藢λf了。
她凝視著他這位老“戰(zhàn)友”,稍沉默了一下,又說道:是的,我們確實是這樣走過來的,可到了今天,只要它一旦降臨,我就會多么感到可怕呀!---唉,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我早答應(yīng)你上一次就好啦,可弄到這時候才后悔,活該嘍。還是人家說得不錯——先前不多加考慮,將來后悔確實晚矣------此時她望著高空嘆起氣來。
“你又算到了老賬來啦?”男青年這樣詢問她。
“不,我深感你的話已成真理!迸嗄赀@樣對他說。
男青年撓了撓頭又繼續(xù)補充一句道:自古及今,我最不喜歡舊事重演。
而這位女青年可自說自笑了起來:自古?你好神仙喲,那東西,我偏要問要講,量你有三頭六臂又怎敢把我怎么樣!她的話預(yù)示著似乎有個什么不得了的“悲喜劇”正急著需要她非說不可哩。
男青年也給他的“笑氣”沖了臉膛兒紅紅的,都自感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去。
過了好一趟,女青年才把她該說的話都說了下去:江波,我們的事該籌劃了吧?“三·八”節(jié)都過了,一年中能有好幾個節(jié)呢?你要曉得喲,我已經(jīng)整整二十九啦。她兩眼含情脈脈地正盼望著他馬上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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