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不論是客房里的住宿人員，還是賓館的服務(wù)人員，男男女女都趕忙從宿舍和小包間里愁眉苦臉地走出來，并紛紛地走過樓道下到樓梯來。手舉手提喇叭的警察繼續(xù)叫著：所有人統(tǒng)統(tǒng)手拿身份證，就到前面服務(wù)臺登記，快點，快點。
很多人紛紛摸出身份證出來。但有五六個男女沒有身份證，警察馬上給他們戴上了手銬，并推他們出來上了警車。
這時，有一個腰掛小手槍，左手還拎著一把帶有瞄準鏡的全副武裝特警對警察隊伍說：同志們，請大家趕緊去搜查犯罪贓物，一個死角都不能放過，對保險柜打不開的可以采取化學(xué)實驗使用的硫酸倒入鎖孔便可打開。
大家齊聲回答：是。
一個小時后。從一樓到六樓每個可以隱藏毒品毒贓的地方都統(tǒng)統(tǒng)被警察搜尋出來了。有個警察找來一只布口袋，然后將大包小包的毒品統(tǒng)統(tǒng)裝到這只口袋里來，再提著這一大袋毒品放到臺秤上去，足足有二十市斤，收繳的煙槍一大袋。
政法委一位男干部：省紀委和省政法委共同組織的“掃黃打非，整治腐敗”終于取得了勝利。有個警察問了服務(wù)員：你們的老板呢？究竟是哪位？可沒人敢回答。一個女警察問了一個女服務(wù)員：你們的那兩個老板呢？這女服務(wù)員低聲說：你們不是查驗了身份證嗎？十多個警察又返回客房對每個房間進行地毯式搜索，包括床下都不放過。每個小客房和每個小包間都有警察進出。他們對每個衣柜，對所有家具、廚具，辦公桌下面，每個紙箱都翻出來查看了一遍。他們連墻壁也用拳頭敲擊幾下（聽聽里面是不是空的）。
最后，警察們統(tǒng)統(tǒng)把旅館工作人員和查出來在包間里吸毒的人員一律戴上手銬后，便用電話通知州公安局開大車過來統(tǒng)統(tǒng)帶去看守所拘留審查。
第四章 省紀委打進州府抓捕州官
一
第二支隊以省紀委副書記馬一鳴、黨政干部違法違紀調(diào)查處處長韋蘭英和干部違紀偵查科科長王軒三人為首的省紀委專案組帶隊。
馬一鳴一行人先將車子停在州政府辦公樓大院內(nèi)，然后帶著一幫特警來到州政府宿舍大樓院門外。州政府干部宿舍樓是五棟六層的聯(lián)體歐式漂亮洋樓別墅。
為防止案犯逃走，有幾個特警緊握沖鋒槍繞到干部宿舍樓的四周墻根下。院內(nèi)門崗和樓上幾家干部及干部家屬，都從窗戶上看到是上面派來了干部，也看到了荷槍實彈的警察。站在樓上窗邊的一些人干脆縮了身子回去。
專案組干部和十來個全副武裝的特警一齊來到門崗前。院門一側(cè)的兩個門衛(wèi)馬上打開門崗小屋的門出來，詢問：請問你們這些人從哪兒來，來干什么的，有上級批文嗎？
省紀委副書記馬一鳴從衣兜里摸出省紀委，省政法委、省公安廳的抓捕黨政干部申請書，再從衣兜里摸出省委、省政府的批示。
接著馬某他們又問門衛(wèi)道：門衛(wèi)同志，您還想看到哪些證件？處長韋蘭英故意睜大眼：是不是你們懷疑我們的身份有假？說罷，韋蘭英還從身上抓出身份證和工作證來。副書記馬一鳴和年輕科長王軒也抓出身份證和工作證出來亮相。王軒也睜大眼，嚴厲地：那就麻煩你們開門，請別耽誤我們啦。免得你們?nèi)巧下闊?/span>
他們身邊的幾個特警也睜著怪眼。門崗里的門衛(wèi)只好給大家打開用鐵管焊制的鐵門。專案組干部和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快速地閃進鐵門里來。省紀委副書記馬一鳴低聲詢問：州長韋玉賢是住在哪一層樓？兩個門衛(wèi)還閉口不想說，有個警察走上前來用槍口頂住了他的后背。另一個警察走過來給兩個門衛(wèi)一個一巴掌，輕聲說：韋玉賢已犯罪，你們還想包庇他！
被用槍頂住后背的那個門衛(wèi)被嚇壞了，趕忙吞吞吞吐吐地回答：第三棟聯(lián)體別墅區(qū)第二套第四層閣樓。有個警察扭頭對身后一個端著長槍的警察說了：小王，把他倆推進門衛(wèi)室去鎖好，扯斷座機電話，并沒收他們身上的電話，你再想辦法在外面加一把明鎖，然后就跟過來一道抓捕犯罪嫌疑人。被稱呼為小王的警察回答道：是。
說罷，小王就推兩個門衛(wèi)進門衛(wèi)室去，扯斷電話線丟到外面來。小王從他們身上繳獲兩架手機，再從門衛(wèi)室的床底下找到一根鐵鏈子。小王用一把啟子將門板上的鎖芯下了，再將鐵鏈穿好拴住門殼。再拉門出來。小王接著就將門衛(wèi)室的一把大鐵鎖鎖住后便跑去找抓捕嫌疑人的隊伍了。
二
專案組一行和負責(zé)抓捕的警察隊伍迅速地來到政府干部宿舍樓下。他們打著電筒走過去先找到每棟樓房的編排號碼。然后按照那兩個門衛(wèi)提供的第三棟聯(lián)體別墅區(qū)第二套第三層閣樓，乘上電梯上去了。
專案組干部和一行十多名荷槍實彈的干警走出電梯來，先后拐了兩道彎，就真見到了門梁上的門牌3-02-04。專案組和警察們都看到，其他干部家的大門都只有一扇門，就只有這一家大門有兩扇門。大家都看清楚了，這兩扇門板不僅比其他干部家漂亮、豪華、大氣，且在距離大門約有一米的左側(cè)還裝上一個門崗，門崗里只有一個穿警服的保衛(wèi)人員。這個警衛(wèi)人員看見一群荷槍實彈的人走過來，趕緊打開門衛(wèi)室走出來。
這時候，專案組和負責(zé)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警察隊伍這才看到保衛(wèi)人員腰掛一把小手槍，手提警棍沖出來厲聲質(zhì)問：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提著火器沖到州政府宿舍來？
省紀委副書記馬一鳴走過來詢問他：這一家是不是你們州長家？保衛(wèi)人員說道：是呀，你們要干什么？省紀委干部違法違紀調(diào)查處處長韋蘭英打開公文包，拿出上級領(lǐng)導(dǎo)的批文來給他看：你們的州長涉嫌違法違紀了，我們過來通知他被“雙規(guī)”。接著，副書記馬一鳴伸手上去按響了電鈴。
但這保衛(wèi)人員卻拔出手槍頂住了馬一鳴的頭大聲喝令：有我在，你們休想動州長的一根汗毛。這時候，一個警察從側(cè)面用沖鋒槍槍柄砸了這名保衛(wèi)人員的頭，這名保衛(wèi)人員當即向另一側(cè)倒去。另一個警察撿起他的手槍先插到自己的衣兜去，再從自己身上摸出一根繩子來使勁將這名保衛(wèi)人員捆綁起來扔到門崗里去。很快，是韋玉賢的夫人過來打開門，他看見是一隊穿著警服又荷槍實彈的警察，便連忙將門推起關(guān)上。但是，她想關(guān)上門已來不及了，兩扇門板很快被一群警察使勁用力強行推開就擠進了屋里來。
韋玉賢慌忙從床上爬起來，摔倒在地板上。他僅穿一條褲衩和一件汗衫，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就快速滾到靠床邊不遠的一個小保險柜邊上去，準備打開保險柜要拿出什么來。但是，警察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他面前來抓住了他，并把他拎上來。赤足站上來的韋玉賢還義正詞嚴地說：你們知道老子是誰？老子是省委委員，Ｇ州州長，你們幾個小警察就敢隨便抓老子呀？我要向省委告狀去。
一個警察對他說：你想打開保險柜，那我們就幫你打開吧。一個警察俯下身來玩弄了幾下，終于把他私家的保險柜給打開了，里面上三層全是一扎壓一扎的人民幣，中間一層是滿滿的一串串珠寶，最底下那層是十五根金條和十多個瑞士金表。科長王軒叫干警從背包里找出照相機來，把保險柜里的財物和斜躺在床邊的韋玉賢一起拍照了。
三
幾個警察把韋玉賢扭到他家會客廳來，就隨便丟到專案組干部省紀委副書記馬一鳴、處長韋蘭英和科長王軒的腳跟前。
特警一厲聲喝道：你不是要告狀嗎？這三位就是省紀委的領(lǐng)導(dǎo)。
省紀委副書記馬一鳴面對韋玉賢：我知道你是州長大人，但從現(xiàn)在起你什么都不是了，你不是想到省委書記那兒告狀嗎？韋處長，拿材料出來給他看。處長韋蘭英打開公文包拿出省委、省政府領(lǐng)導(dǎo)批示和省紀委、省政法委書記聯(lián)合簽署的“雙規(guī)”批準書亮出來給他看，韋玉賢頓時埋下頭去。小科長王軒跑去他寢室拿出他韋玉賢的衣服來叫他快點兒穿上。副書記馬一鳴說了：哪位同志過去先將他保險柜里的金銀財寶拿出來，再找一個袋子將錢物裝好帶去交給省紀委登記入國庫。一個握著狙擊槍的特警響亮地回答：是。處長韋蘭英也下令：給他戴上手銬，帶走。韋玉賢隨即被一個警察用手銬拷上拎上來押解下樓去。
在蜿蜒曲折又崎嶇的公路上，十二輛轎車排成一條長龍開著燈一路有序地前進著。省紀委副書記馬一鳴在心里說：這是經(jīng)過許林科長一行人采取技術(shù)偵查措施后，政法隊伍聯(lián)合辦案取得的重大成果，這應(yīng)該感謝黨的領(lǐng)導(dǎo)呀。
辦案隊伍車輛間隔均勻地行駛在返回省城的盤山公路上。
第五章韋玉賢被“雙規(guī)”
一
十二輛出警車在凌晨四更天準時回到了省城，并連贓俱獲將案件移交到省紀委和省政法委。省紀委和政法委這時候一致決定：對沒收回來的財物登記入國庫，毒品和吸毒工具交到國家違禁品管控中心。
紀委和政法委兩位領(lǐng)導(dǎo)表態(tài)：一般干部交給檢察院去審查起訴，普通犯罪嫌疑人直接交公安機關(guān)偵查處理。對州長這樣級別的官員，還是要走黨紀國法應(yīng)走的程序。
韋玉賢被帶下車后，就直接交到省紀委指定的“雙規(guī)”辦公室來。兩個女工作員給韋玉賢抱來一床被子和兩張床單，并從倉庫里給他搬來一張單人床安放在“雙規(guī)”辦公室的一個角落里。其中，一個女工作員不看人說：州長大人，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兒了，條件是差點，這肯定比不上你的州政府。
韋玉賢張口準備辯駁要說什么，可這兩個女工作員早沒了人影。
第二天，省紀委專案組副書記馬一鳴，處長韋蘭英，年輕科長王軒等三人提著公文包，一大早就來到了省紀委指定的“雙規(guī)”辦公室，開始訊問犯罪嫌疑人韋玉賢。他們?nèi)粚０附M干部進來后就靜坐到指定的這間“雙規(guī)”辦公室里，他們的面前是一張橫起的辦公桌，而辦公桌的另一面是被“雙規(guī)”的黨政干部嫌疑人，這是上級特意安排辦案人員審理黨政干部違法違紀專用的特殊辦案場所。
三位專案組干部一臉嚴肅地面對埋頭的犯罪嫌疑人韋玉賢。韋玉賢手抓著頭發(fā)，不想看人低下頭。省紀委副書記馬一鳴伸右手輕輕敲辦公桌：你就沒什么可說嗎，州長同志？韋玉賢抬上頭來：你們都知道我是州長，干嘛不亮出逮捕證就抓人？黨政干部違法違紀調(diào)查處處長韋蘭英手拍桌子：難道你就真的沒有罪？
韋玉賢埋著頭說：既然你們都掌握了我的犯罪證據(jù)，我再辯解還有用嗎？干部違法偵查科長王軒噘嘴看他：喲，都觸及刑法條款了還理直氣壯？但是韋玉賢埋下頭去后，好久沒說什么話。省紀委副書記馬一鳴平靜地：好吧，你好好考慮，五天后我們再過來。
五天后的清早，紀委副書記馬一鳴和處長韋蘭英、年輕科長王軒三位專案組干部，一大早就開門來到省紀委指定的“雙規(guī)”辦公室安靜坐起。被“雙規(guī)”的韋玉賢照樣一聲不響地坐到三位專案組干部的對面來，中間就相隔那張辦公桌。副書記馬一鳴照樣伸手出來輕輕敲擊辦公桌：想清楚了嗎？想交代不？
韋玉賢又是埋下頭去說：還想不清楚，我的案子不就是保險柜里的那點財物嗎？這幾年各級黨政干部從副縣級以上貪污的公款比我多的是，我只是小巫。
處長韋蘭英睜大眼了：喲！看來州長大人掌握黨政干部犯罪證據(jù)不少哩。那就交代吧，爭取立功甚至是重大立功。韋玉賢仍然沒抬頭說：還沒找到證據(jù)。小科長王軒噘嘴：喲，還不服氣呀。
副書記馬一鳴再敲敲桌子：看來你真的還沒想通，那十天后，我們再過來，你先安心休息吧，我們走。
馬一鳴副書記說罷，三個專案組干部就站了上來，鎖門出去了。
二
但僅過五天后到第六天，被獨自鎖在一個十來平方米小屋的韋玉賢，胡子也開始長有兩寸長，臉也變得灰黑，眼睛也凹陷了許多。
韋玉賢心里想：看來，上級紀委是真的掌握了我的犯罪事實，不然，他們是不會這樣對我采取突然襲擊的。我的問題究竟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呢？
天黑后，韋玉賢顯得更苦惱，連臉色都變了。從此，他一天比一天顯得更痛苦，因為最近幾天來所有的痛苦都寫在臉上了。
正好十天后，省紀委副書記馬一鳴，黨政干部違紀違法調(diào)查處處長韋蘭英，干部違紀違法偵查科長王軒等三位專案組干部，照樣提著公文包打開大鐵鎖走進省紀委指定的干部“雙規(guī)”辦公室來。三位專案組干部與犯罪嫌疑人韋玉賢同樣僅相隔一張辦公桌，可省紀委專案組干部放在桌面的手都微弱感受到了當三年州長的韋玉賢的顫抖。
省紀委副書記馬一鳴（約五十歲）伸出右手用食指輕輕敲桌子，表情嚴肅地對韋玉賢說：州長大人，經(jīng)過這兩周來的“雙規(guī)”，還沒認識到自己有問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