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武  你找個機(jī)會，讓我認(rèn)識他一下，行嗎？

馬秀維  這個不難，解放軍鍋鍋。

姜文武  小妹妹，我再問你一點(diǎn)事。施鄉(xiāng)長怎么叫你父親馬保長呢？

馬秀維  我伢（個別姓氏方言：爹）他前幾年當(dāng)過保長呀，不稀奇吧。

姜文武  哎，秀維妹妹，你叫你父親什么？

馬秀維  叫“伢”啊，稀奇嗎？

姜文武  你們怎么叫“伢”呢？

馬秀維  在少奚，我們姓馬的、還有姓佘的和姓蘭的，都是叫伢。

姜文武  那你們叫媽媽又是怎么叫的呢？

馬秀維  就叫媽媽唄。

姜文武  嘿，還真是一種地方特色呢。

馬秀維  也只有我們這三姓人是這么叫的。

姜文武  那他現(xiàn)在又當(dāng)哪樣呢？

馬秀維  哪樣都沒當(dāng)了。專門當(dāng)農(nóng)民。

姜文武  原來是這樣的。我再問你點(diǎn)事，昨天半夜里是哪些人在放槍。

馬秀維  除了鄉(xiāng)公所那些人，還有哪個吃飽脹肚子（撐著）了，是不是？

姜文武  那他們半夜里放槍是什么意思呢？

馬秀維  那都是他們一慣的老毛病。只要是半夜里打槍，過不了幾天，就會有人死。

姜文武  怎么會死人呢？

馬秀維  他們拉人去殺呀！

姜文武  看來，他們殺了不少的人吧。

馬秀維  具體殺好多人，我倒是不曉得，也沒在意那么多。

[轉(zhuǎn)眼之間，馬秀維把飯煮熟了，姜文武他們都一起在馬家吃午飯。大家落座后，馬秀維母女先后端來了幾碗麻餅、米花，酥食、花生、核桃和一人一碗熱氣騰騰的油茶]

馬樹峰  來，姜科長，喝油茶。

姜文武  馬保長，這油茶是你們家自己做的嗎？

馬樹峰  是啊，姜科長還不曉得嗎？

姜文武  我來安化不久，好像在哪兒聽說過油茶，可還沒得機(jī)

會嘗過呢！哈哈哈。出丑了哈。

馬樹峰  也是哈。

湯咪霞  姜科長，我們家沒哪樣好期的，粗茶淡飯的，你可不要傳我們的臭哦。

馬秀維  解放軍鍋鍋，我們這里的油茶泡米花是拿來招待貴客的哦。

姜文武  哦，我成了你們家的貴客了嗎？

施文濤  當(dāng)然是嘍，姜科長。這就是我們少奚鄉(xiāng)的地方風(fēng)俗，你可要隨鄉(xiāng)入俗哈。

姜文武  必須的，必須的。

時  間  上午11時許

地  點(diǎn)  馮金龍家里。[姚細(xì)花一邊炒菜，一邊安排馮金龍]

姚細(xì)花  娃他爹，快去喊曾干部起來吃早飯，洗臉?biāo)疅跍仄坷锪恕?/span>

曾昭榮  嫂子，不用麻煩馮大鍋了，我都起來了。

馮金龍  來，曾同志，我們先喝一碗，再期飯哈。

曾昭榮  馮大鍋，酒就少喝一點(diǎn)，一哈你們還要上坡干活路。

馮金龍  曾同志，你難得上來一回，今天我們就不做活路了，陪你耍一天，中午我們?nèi)ラL提河弄點(diǎn)魚來打牙祭，好不好？

曾昭榮  那怎么行，我來還耽擱你們一天活路。

姚細(xì)花  曾干部，就聽你馮大鍋的安排吧。

曾昭榮  客隨主便嘍。哈哈哈，來整一口（酒）。

[時間轉(zhuǎn)到太陽即將下山的時候，姜文武來到周家飯店]

姜文武  老板娘，我的那兩個伙計(jì)今天來過飯店嗎？

蘭小娟  姜科長，他們還是昨晚上出去，一直沒來過。順便問

一下姜科長，你今晚上還來我們這睡瞌睡不，將就我好收拾一下。

姜文武  要來睡。我問你點(diǎn)事，好不好？

蘭小娟  你問吧，只要我曉得，都告訴你。

姜文武  昨晚上放槍的事，你知不知道是哪些人干的。

蘭小娟  昨晚上放槍了嗎？我怎么沒聽見，是不是我瞌睡大，睡得太死了。

姜文武  哦，可能是白天太勞累了，晚上瞌睡大。

蘭小娟  晚上是我們等你，還是把門給你留起呢？姜科長。

姜文武  晚上我早點(diǎn)來就是了，老板娘。

 [姜文武心想，看來老板娘兩口子在床上嘀咕的事，十有八九是與施文濤等人密謀好了陰謀，是不是把槍口對準(zhǔn)了我？我得加倍小心從事，更不能對任何人都講真話，看來，這周家飯店也可能暗藏危機(jī)，我不能再來這里睡覺了。那又去哪里找睡覺的地方呢？“天無絕人之路”，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在心里喃喃地說：“看來他娘的兩個已經(jīng)跑了，想借刀殺人，加害我在少奚，沒門！那我該怎么辦呢？回城吧，不認(rèn)識路；繼續(xù)留在少奚鄉(xiāng)吧，可能會把小命丟在這里。姓施的，我這腦袋你提得了嗎”？思來想去，把心一橫“不如將計(jì)就計(jì)，想個辦法把施文濤一伙給收編了，端掉你的狼窩。大小戰(zhàn)爭打了那么多場，難道還怕他施文濤不成？”]

[當(dāng)晚，姜文武實(shí)在沒有辦法，他趁著星光，悄悄跑到稻草堆里過夜。還好，一夜既沒有槍聲，也沒見狼群騷擾]

三、深入調(diào)查

時  間：第三天，中午12時許

地  點(diǎn)：馬正忠家門口

[馬秀維有點(diǎn)撒嬌似的正跟馬正忠小聲嘀咕]

馬秀維  鍋，我給你談（說）點(diǎn)事，要得不？

馬正忠  丫頭妹妹，是要跟我談好事還是壞事呢？

馬秀維  你估（猜），是好事還是壞事。

馬正忠  管他好事壞事，愛談不談，不談我走了哈。

馬秀維  鍋，你郎愷這樣啊，人家專門來幫你談，還動不動就要走。

馬正忠  談吧，丫頭妹妹，我專心聽你談，好不好？

馬秀維  這還差不多。我跟你談哈，昨早晨有個解放軍鍋鍋到我家去耍，夸你寫的這副對聯(lián)（春聯(lián)）安逸呢。

馬正忠  哦，看來那個解放軍同志也還是有點(diǎn)文化哈。

馬秀維  他是外地人。他還說想和你見面，你愿意嗎？

馬正忠  那他說沒說，哪個時候來跟我見面？

馬秀維  他沒說哪個時候，要我?guī)湍阋M(jìn)一下。哎，鍋，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那個解放軍鍋鍋上來了。

馬正忠  還不快去喊他進(jìn)屋來坐。

馬秀維  [站在馬正中家大門口，馬秀維嘴角噙著一絲逗人喜愛的笑容，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大大方方的看向姜文武，并向他招手]解放軍鍋鍋，我在這。

姜文武  小妹妹，你在這干嗎？[邊說話，邊走向馬秀維處]

馬秀維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就是我跟你談的那個鍋鍋。鍋，他就是那個解放軍鍋鍋。

馬正忠  你好，解放軍同志。我叫馬正忠。

姜文武  你好，馬正忠同志。我叫姜文武，是安化縣公安局警察科長。

馬正忠  姜科長，我們進(jìn)屋喝水。

姜文武  我看你寫的春聯(lián)很好，你是什么文化程度。

馬正忠  姜科長，我是安化縣第一屆高中畢業(yè)。本想回來去學(xué)校當(dāng)老師教書，學(xué)校說他們不需要人。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姜文武  哦，你有這個志向很好。我向你打聽點(diǎn)事行嗎？

馬正忠  姜科長你說，只要我曉得的都告訴你。

姜文武  昨天半夜里放槍是哪些人干的，目的是什么？

馬正忠  還有誰能這么做，就是施鄉(xiāng)長叫鄉(xiāng)公所那些人做的唄，都是慣病了。不過，依我看，姜科長你可要當(dāng)心哦。

姜文武  此話怎講？

馬正忠  以前他們對待像你這種外來人，就是先用放冷槍威脅，最后再下毒手害人。

姜文武  他們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馬正忠  對挑鹽巴、賣布匹的商人就是搶錢。

姜文武  不是商人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馬正忠  報(bào)仇啊，爭官位啊，他們哪樣都做。

姜文武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知道不知道曾昭榮、杜慧成他們跟這街上哪些人關(guān)系好嗎？

馬正忠  姓曾的那個和馮金龍關(guān)系好，每次來都會去他家耍，他在這里朋友不是很多。至于姓杜那個，主要是和施鄉(xiāng)長他們鄉(xiāng)公所的那些人關(guān)系好，還狼狽為奸。

姜文武  看來姓杜的就是一條披著羊皮的狼。那你知道鄉(xiāng)公所有多少條槍嗎？他們那些槍又是在哪些人手中？

馬正忠  究竟有多少槍，我不曉得。施鄉(xiāng)長、警衛(wèi)干事袁左全和袁興高，他們手中都有手槍。還有那些當(dāng)保長、副保長、治安連長，凡是和施鄉(xiāng)長好的人，手里都有槍。不過，都是一些洋炮槍（火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