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古志成心懷壯志 夏春玲婚事周折
(下)
再表雙陽古府的小少爺玉成已經(jīng)十歲了，他的丫環(huán)卻是十八歲大姑娘了。
這個丫環(huán)姓夏，名春玲。原來是本商號夏掌柜的獨生女兒。在春玲十二歲那年，她父親病逝了。她母親在失去丈夫的重大打擊下也病倒了。病病歪歪的苦熬了一年，終于沒有熬過去。她母親在臨終前求人把蕙蘭請去。含淚對蕙蘭說：“古太太，我眼看就不行了，可憐我的女兒春玲孤苦無依。只有托付于你，我才放心。一切拜托了。”說完便撒手而去。
蕙蘭委托任大掌柜負責辦理春玲母親的喪事。把十三歲的春玲領(lǐng)回府。蕙蘭本想不給春玲安排什么活，只想把她撫養(yǎng)長大，給她找個好人家。然而小春玲卻一再懇求給她安排點活。春玲說：“給我安排點活比干呆著強。我媽囑咐我，女孩子要學著干活，長大了過日子不挨憋。”蕙蘭心想：十三歲的孩子能干啥活，就讓她給五歲的少爺玉成當了丫環(huán)。
小春玲不僅長得俊俏，又聰明伶俐，干活勤快，她盡心盡力地照顧小少爺，玉成對她非常滿意，蕙蘭對她也非常疼愛。春玲非常有心計，沒事的時候，時常到廚房去幫忙，為的是多學一些本領(lǐng)。一晃五年過去了。春玲已經(jīng)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到了該出嫁的時候了。蕙蘭為了不負春玲母親的重托，便張羅給她選擇合適的人家。
一天，蕙蘭對春玲說：“你已經(jīng)十八歲了，該給你找個婆家了。你有什么想法跟我說說。我可以幫助你選擇一下。”
春玲說：“謝謝太太對我的關(guān)心。像我這個條件，還有啥可挑的。只要年齡相當，人忠厚老實就行了。最好找個手藝人。”
蕙蘭問：“你為什么非要找個手藝人呢?”
春玲說：“這是我媽以前囑咐我的。古語說：家有良田千頃，不如一技在身。還說：災(zāi)年餓不死手藝人。所以我媽告訴我最好嫁給個手藝人。”
蕙蘭說：“行，我一定按照你的愿望，幫助你選擇一個合適的。”
次日，蕙蘭讓常管家找個媒人來。是個五十多歲的婆子，姓宋，都跟她叫老宋婆。蕙蘭對老宋婆說：“我府里有個丫頭叫夏春玲，十八歲了。這個丫頭老實勤快，模樣也不錯。請你給選個有手藝的。要求男方的不超過二十五歲，忠厚老實，體格健壯。”
老宋婆說：“太太，請放心，我一定按照你說的條件給找個相當?shù)。保證讓你高興，讓丫頭滿意。”
三天后的晚上，老宋婆來到古府對蕙蘭說：“太太，西街木匠鋪林老板有個兒子，二十一歲也是學的木匠手藝。小伙子挺精明強干，我看是不錯，都合乎你所提的條件。”
蕙蘭問：“他家都有什么人?”
老宋婆說：“就父母和一個兒子三口人，有個姐姐已經(jīng)出嫁了。”
蕙蘭說：“按說，這個條件不錯。但，我得征求一下姑娘的意見。你明天晚上來聽信吧。”老宋婆走后，蕙蘭立即把春玲找來向她說明了情況。然后說：“這事得你自己拿主意。你若是不滿意，再另選。”
春玲說：“一切都由太太作主。從條件上來看，是沒啥說的。只是不知道人咋樣，最好太太幫助我先看看人，完了再定。”
蕙蘭一聽就明白了。她這是想親自相看一下，只是不好意思直接說。便笑著說：“我看還不如你自己親自看看比較好。”
春玲說：“現(xiàn)在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我怎么好意思和他見面。”
蕙蘭說：“明著不好意思見，可以暗見。放心吧，由我來安排。”
次日晚上老宋婆來了以后，蕙蘭就把想先相看一下的意思和老宋婆說了。
老宋婆問：“是想讓男方到府上來，還是姑娘到男方那去呢?”
蕙蘭說：“我想讓姑娘上男方那去，但是，不能明見，只能暗見，”
老宋婆問：“太太，你想怎樣暗見啊?”
蕙蘭便和老宋婆耳語了一番。
老宋婆聽完笑著說：“行，這個辦法挺好。就按太太的意見辦吧。我明天早晨先到老林家跟他們打個招呼，中午來接你們。我敢保證，姑娘若是見到那個小伙子，一準滿意。”
次日中午，老宋婆乘坐一輛馬車準時來到古府，接蕙蘭和春玲一同坐車去往西街木匠鋪。當馬車走到離木匠鋪不遠的一個茶館門前，老宋婆讓停車。三個人同時下了車。
老宋婆說：“再往前走第三家，就是林木匠鋪。你們倆進去看看吧。我就不跟去了。”
林老板一看兩位女人走進來，便明白了。立即上前招呼說：“二位想用點什么?”
蕙蘭說：“我們想買個梳妝臺。”
林老板說：“梳妝臺得定做，沒有現(xiàn)成的。”
蕙蘭問：“是你老親自給做嗎?”
林老板說：“不是。得由我兒子做。做梳妝臺是細活，我兒子的手藝比我好。”
“那能不能把小師傅請出來，我們想直接和他交代一下。”
林老板說；“行，我這就把他找來。”
不一會兒，林老板領(lǐng)進來一位青年。只見他國字臉，濃眉大眼，魁梧英俊，給人一種全身充滿活力精明灑脫之感。
春玲一見，眼睛一亮。
林老板對兒子說：“這兩位顧客想定做一個梳妝臺，你直接答對吧。”
青年已經(jīng)明白這是來相親的了。他看了一眼少女，只見她：中等個，鵝蛋臉，柳葉眉，口若涂紅，肌如白雪，身穿青綢長衫，樸素大方，曲線優(yōu)美。透出一股成熟少女的風韻。心中甚感滿意。便上前一步大方地說：“想訂做梳妝臺嗎，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做成后保證讓你們滿意。”
蕙蘭對春玲說：“你喜歡什么式樣的，都有哪些要求，親自和師傅交代吧。”
春玲靦腆地上前說：“請問師傅，你們這有梳妝臺的圖樣嗎?”
青年說：“有。請稍等，我去拿來。”
不一會兒就拿來一本家具圖樣。春玲湊上前去翻看圖樣。最后指著一個梳妝臺的圖樣說：“我就想要這個樣的。只是大鏡子兩側(cè)一邊只有一個抽屜，我想一邊多加一個抽屜，可以嗎?”
青年說：“沒問題。還有別的什么要求嗎?”
春玲說：“沒別的要求了。只是希望能做得精細一點。”
青年說：“請放心，做完若是不滿意，再重新給做。直到滿意為止。”
說話其間，兩個人眉來眼去。心照不宣。
這時林老板問：“是不是要說明一下交貨時間和價錢?”
蕙蘭說：“不用了。只求好，不著急。價錢由你們定，我們不計較。滿意了還另外有賞。”
回到古府后，蕙蘭一看春玲笑面如花的喜悅模樣，便說：“我不用問了，你的臉已經(jīng)告訴我了，你已經(jīng)同意了這門親事。”
春玲說：“各方面確實都很不錯， 我若是再挑剔，就是不知道好歹了。謝謝太太對我的關(guān)心和成全。”
蕙蘭說：“謝啥，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你還想和他們要點啥都和我說說，千萬別不好意思。”
春玲說：“太太，你就跟我親媽一樣，我怎能跟你客氣呢。我確實啥要求也沒有。我也不想和他們要什么。我現(xiàn)在就孤身一人，要多少不都得帶回去嗎。過門以后，只求全家人能和睦相處，平順愉快地的過日子比什么都強。”
蕙蘭說：“你這種想法很對。你放心，我也不能屈著你。除了給你做成親那天穿的衣服以外，再給你做四身新衣褲，四鋪四蓋。另外送你一付玉鐲和一只鉆石戒指。”
春玲一聽，感激地說：“太太，你待我比親媽都好。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報答你了。”
正在這時，老宋婆進來了。她一進屋就得意地說：“怎么樣，我沒騙你們吧。若是沒有什么意見，就把姑娘的八字給我吧。只要兩個人的八字相合，人家還急等著新人進門呢。”
蕙蘭問好了春玲的生年月日時辰，用紙寫好，交給了老宋婆。老宋婆說：“你們等著聽信吧。”說完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第二天，老宋婆又來到古府。只見她沒精打采地對蕙蘭說：“真是好事多磨，兩個人的八字一合出了問題。說是姑娘命硬克夫，所以林家就不同意這門親事。”
蕙蘭問：“這是那位算命先生給合的八字，他林家真信這個嗎?”
老宋婆說：“這可不是一般的算命先生，而是遠近聞名的賽諸葛李先生給合的，你說人家能不信嗎。不過，太太你也別著急，天下男人有的是，我一定再幫助找一個比他林家更好的。”
蕙蘭問：“你現(xiàn)在還有合適的人選嗎?”
老宋婆：“你還別說，昨天早晨就有一位好主求我給介紹個人。還真比姓林的強。”
蕙蘭問：“是個什么樣的人?”
老宋婆說：“也是西街的。就是興隆昌商號的高老板，那也是咱們縣城數(shù)得著的富戶。前兩個月他的夫人去世了。想續(xù)弦。進門就是正室太太。這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主啊。”
蕙蘭問：“多大歲數(shù)了?”
老宋婆說：“就差歲數(shù)大點，今年四十二了。”
蕙蘭說：“這個歲數(shù)恐怕姑娘不能同意。我跟她說說，試試吧。”
